294、反擊2

294、反擊2

傅雲初一震,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懼,隨即便被冷笑代替,她道,“沒規矩的東西,幹了此等不要顏面之事,還要強詞奪理!?還不給予拿下!!”

“顏面?太后是在與一思說顏面么?”一思依舊蜷着身子,屈膝而抱,頭卻昂得極高,似不可一世,她冷笑反問,竟是問得傅雲初脊背涼。

若說顏面,她傅雲初的顏面並不比她藍一思好到哪裏!!

一思嗤笑,冷冷的笑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極為空靈而靈異,她盯着傅雲初又道,“太后怎不去問問皇上,怎不去問問他為何要封自己皇妹為妃,為何要娶一個有夫之婦?!若要稱不要臉,怕是只有你傅雲初生出的東西才配!!”

“住口!!”傅雲初大喝,眼眸閃過驚惶,身子氣得抖。她緊撫着李公公的手,臉徒然扭曲,狂怒道,“將那賤人拉走!!”

傅雲初一向是極能自己,極穩重的女子,跌打滾爬她自才人混到寵妃,前朝滅她卻成了新朝的皇后,而後竟是又經一朝,依舊位高權重,如此的女人世間少有,即便是廣為流傳的鳳凰風弄怕也不能比擬。

可即便再強大的人亦有弱點,她最引以為傲的亦是她致命的弱點,她經歷三朝能位高權重,乃是因她是女子因她乃絕美的女子。若要論顏面,她早已將顏面踐踏得乾淨。

她要顏面,所以才苦心編織了這樣一個謊言,讓她的顏面又回來,可一思的存在便似一襲颶風,將會將她那張光鮮的面具連根拔起,她便又會回到那個不守婦道任人魚肉的不潔之女。令她苦心經營的好名聲蕩然無存!!她如何能讓這女人如此毀了她的一切?如何?!

四五個宮女聽令齊上,將一思強行拽下了龍榻。一思毫不抵抗,任人拖拽,下了龍榻,她才掙扎着甩開左右的手,倔強冷道,“我自己會走!”她與適才判若兩人,含着冷冷的笑,又自言自語似的說,“暗牢,一思又不是未去過!”

說罷便篤定如山的向門口走去,經過傅雲初,她停了停。

冷眸盯住傅雲初,盯了半響才冷笑一聲,譏諷道,“太后真以為將一思押入暗牢便可了事?是太後過於自信還是太后太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三年前他可以將一思救出暗牢,太后覺得此刻他能無動於衷,人憑你處置他的女人?”她呵呵冷笑,笑得極為不削,又極其的諷刺。

他的女人,她用“他的女人”!!

傅雲初幾乎崩潰,臉色徒然一震白,卻也依舊保持篤定,她盯着性情大變的一思,一時頓住。

她是在思考,她如何不了解自己的兒子,他能在這節骨眼上寵幸一思,便足以證明他的痴狂。他是豁出命去愛一思,如此的愛才令她恐懼,倘若他知曉一思乃是親妹,那溪兒……她不敢想,如今羽兒瘋癲,溪兒若再有個變故,她的一切便真毀了……

眼忽的怨毒狠辣,只盯着一思,似要在此刻便將她碎屍萬段。

殺了一思,只有儘快的殺了一思才是最好的決絕法子!!

只是她卻不能,一思如此激怒她,便是要告訴她最好快些殺了她否則便別想再殺她。

一思是聰明人,她一向知曉,如此時刻她竟提醒她乘早殺死她,為何?是威脅還是挑戰?

傅雲初有些驚慌,頓覺明了。

藍一思她是想用自己的命激起皇子溪與她徹底決裂么?她想令承國大亂!!毀了一切。

傅雲初惶然驚悚,她不能上當,她之所以要走正途將一思依法懲治便是要讓皇子溪信服,讓他無話可說,她想用整個國家來壓他。

她不會上當,不會讓一思奸計得逞,她能忍她一定能忍。黑如地獄之幽的眸子在一思身上停了半響,她才冷冷狠道,“帶下去……”

一思依舊篤定,冷笑着看了她半響才轉身邁步而走。

她走得極其的自信儻盪。深秋的夜是那樣的冷,她衣裳單薄只留着一身褒衣,薄薄的衣衫如紙般毫無禦寒能力,又被撕得支離破碎,冰冷的空氣鑽進去,只覺得冰涼刺骨;她又未穿鞋襪,光着腳就那樣踩在極涼的石質地磚上,似踩在冰上那般寒冷,可即便如此,她一步一步依舊走得極穩,身子竟沒有一絲顫抖。

傅雲初看得只覺心驚肉跳,頭疼欲裂。

一思倘然的走着,忽的,腳下一痛,她輕輕悶哼一聲。

赤着的腳踩到了硬物,硬物直接擱着腳心,極其的疼。硬物方方正正的,又似有小窟窿,她是好奇了,才忍着痛,輕輕挪開腳來……竟是那柄玉梳。

現時燈火通明,照得極亮。青色的地磚上白雲一般的玉梳極其顯眼,而那觸目驚心的紅亦越加的醒目,刺眼。

一思一震,痛楚在瞬間傳遍全身,才覺周身冰冷。她僵着身紫,俯下身撿起那半柄玉梳來,握在手中將玉梳深深嵌在肉里。

只有這鑽心的疼才可以讓她記住自己還活着,才能提醒她,她身上背負着多少的罪孽!!

疼的夠了,自己也清醒夠了,她才緩緩展開,看清那帶血的白玉梳。才在不久前,母親還用它為之梳理,她知道這把梳子的,這梳子一直帶在母親頭上,不值錢卻是母親寶貝。

母親常說那是外婆給母親的嫁妝,亦是外婆唯一留給她的東西。這梳子是有故事的,那是外公外婆的定情信物,是外公新手為外婆做的,那梳子上的梅花亦是外公一刀刀刻上去的,外婆姓梅,外公便在玉梳上刻上了一支梅花,一共十一朵,一生一世之意。動亂那年外婆與外公皆死了,外婆臨死前未留下什麼值錢的東西便留給母親這把有着非常意義的梳子。

她出嫁南秦時母親為給她這梳子是怕丟了她的顏面,她是太子妃,如何能帶那種市井小民才帶的玩意。她本就不注重這些,但還是未執意要,乃是因那是外公外婆唯一留給母親的東西,母親一生凄苦,從未幸福過,一生辛勞卻什麼都沒有,唯一留下最值錢的大約便是那隻鐲子,而最有意義的大約只剩下這柄梳子。

一枝梅花十一朵,一生一世。

一思眼眶濕熱看着那僅存的三朵梅花,竟是有說不出的苦痛。

忽的一震,一思盯着那三朵梅花愣了半響。

為何是三朵?昨日拿到時明明不是三朵,這半柄玉樹分明不是昨日那柄。不是昨日的……

冷笑揚在嘴角,毫無凌厲只有無止境的苦澀。

昨夜那般混亂,卻只有一人來此房,母親果真是皇子溪派人所殺……果真……

凄苦化作仇恨深深埋在她的心底,她不怕死,卻一定要讓那些傷害別人的混蛋一併陪葬!!

她收緊手揚唇一笑,笑得嫵媚妖嬈,盡可傾國。

她一直很配合的走着,無須左右費一點心思,待到出了養心殿,打了個寒顫,順帶瞄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皇子溪身邊的幾個人皆在,看來是未來得及出去通風報信,或出去了卻被帶了回來。她走了幾步又抬頭看了眼樑上,樑上掛着幾個籠子,有一個的籠子已然開啟。

她又一笑,淡定如初慢慢走出宮門,才出了宮門,她便忽的推開左右,狠狠的打了下門前鑾駕的馬匹,弄得一時慌亂。

守衛的士兵不知情況便拿矛相刺,卻遭到傅雲初的阻止,她不能讓一思死在養心殿,更不能死在她手上。

一思知曉這個道理,她才敢這般大膽,乘着士兵愣怔宮女慌亂時,她拔腿就跑,向著朝堂直去。

只要在半刻內不被抓住,她的計劃便成了一半,她那樣想着,想着小烈,淳于曦,母親皇叔,還有可憐的月兒,想着賀修死去的那刻……她疾步奔跑着,即便赤着腳踩上零碎的小石子,疼得她直冒冷汗,她依舊不肯停下,她不放棄,她要報仇,如今她活着的理由便只剩下報仇……報仇……

身後宮女太監追兵一片,她慌張而望,不顧一切,拼盡性命的跑着,竭盡所能她亦要忍到皇子溪趕來那刻。

忽的,腳一軟被硬物綁到,她噗一聲便倒在了地上,細碎的石子路,她衣裳單薄,手上生生蹭去一層屁,痛得錐心。可她全然不顧,咬一咬牙又起來繼續跑,只是膝蓋碰上了石子,亦蹭去一大塊皮,傷在關節卻再不能動。後面緊追不捨的太監宮女已然趕到,順勢就將她拿下,李公公就在身後,喘着氣啪一下便甩了過來,直道,“叫你跑!!找死的東西。”

喘了很久,他才道,“帶走!”說罷才回身伺候急急趕來的太后。

只是傅雲初未說一句話,便只聞急促的馬蹄聲急趕而來。

能在皇宮騎馬的還有何人?!傅雲初大驚,急道,“快將那賤人塞入予的鑾駕!”

“我恨你,皇子溪我恨你!!”一思大叫,她如何能讓太后得逞,好戲才要開始,她如何能這般救去等死。

“塞上她的嘴!”李公公大叫。激靈得也跑過去,硬將一思推上馬車。

一思倔強,掙扎着不肯進,他便抬手劈掌就要落下,卻不料在行兇之際被抓個正着,皇子溪及時趕到,大喝道,“這是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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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虐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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