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故地重遊

虛空海並不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個體，與其戰鬥也不是你砍我一刀我踢你一腳。所謂的“擊破虛空海”指的是信息層面上的比拼，準確的來說英落要做的是從大千世界中徹底刪除“虛空海”這一概念。

就像之前與深淵戰鬥一樣，先清除掉深淵爪牙，然後用再用秩序能量將混亂能量“沖刷”掉，這樣一來深淵空有概念卻沒有影響現實的手段，自然就等同於“消散”。

只不過深淵這一概念是依託於混亂能量來實現（自從混亂能量被完全吸收轉化后就依託於更低級的能量），而虛空海卻並非如此。它這一概念得以存在是依託於整個大千世界，位階之高無人可及，就算秩序能量和混亂能量也要甘拜下風。這世上可沒能沖刷掉整個大千世界的存在，其實就算有英落也不敢用，如果真把整個大千世界刷掉了，她們絕對也要一起跟着完蛋。

咱要的是勝利，同歸於盡這麼高風亮節的行為還是交給年輕人吧。

虛空海如同副本深處防高血厚的大BOSS，而秩序神系卻是一群拿着樹枝和彈弓的萌新冒險者，不論什麼攻擊打在虛空海身上都跟撓痒痒一樣，連防都破不了，只能強制性的掉上一滴血來挽回尊嚴。

“我們未能擊穿敵人護甲”用在這裏再合適不過，而虛空后卻身寬體胖勾勾手指，彷彿在說“來來來，能讓我感覺到疼就算我輸！”

與虛空海作戰，還沒開打秩序神系渾身上下就掛滿了無數負面狀態，若不是她們自身真的有兩把刷子，恐怕早就變成“今天喝涼水嗆死，明天做惡夢嚇死，後天走路上平地摔摔死”的情況了，用不了十天半個月就得全部死光光。

雅典娜、希路達和阿爾忒彌斯等幾位主神之所以一直沒露面，就是抵禦這些“詛咒”。

逆天之路困難重重，但英落也沒有放棄的意思。按照她的想法，質量不夠數量來湊，就算每次攻擊只能強制掉一點血，只要數量夠多，一樣能磨死虛空海，雖然對方的血條是厚了一點，但十萬八千門秩序炮也不是吃素的，見了面二話不說先削掉十萬八千滴血也是極好的嘛……如果不夠的話打不了再多來幾遍。

正是這個原因，能否提前佈置好戰場才成了決定成敗的一步。為了爭奪浮空大陸所在的世界，英落和虛空海才會在那個世界做上一場。

嚴格來講，雖然虛空海復活的星神和莉莉婭被小娜和英落分別擊敗，那處世界也依舊掌握在秩序神系手中，看似是虛空海的慘敗，但實際上卻是秩序神系吃了一個大虧。

英落和小娜在戰鬥中受傷不說，就連雅典娜等諸位主神為了保護那處世界也被力量餘波所傷。雖然都不是很重，但怎麼說也要花點時間恢復，這就大大延緩了向虛空海發起攻擊的時間。而隨着時間的推移，虛空海對秩序神系的“倒霉詛咒”也會越來越強，真要一直這麼拖延下去，最後落敗的肯定是秩序神系。

虛空海的攻擊就是這樣，不論明面暗面，反正就是不吃虧，就算防的了初一也防不了十五，可以說是相當噁心。

本來秩序神系也只能打碎的牙齒和血吞，但誰也沒料到卻柳暗花明又一村，虛空海復活的莉莉婭根本是個二五仔，人家有高尚的情操和大公無私的精神，愣是不被眼前的利益誘惑，不僅在關鍵時刻放水，還跨越生死送來了一份大禮！

能達到“盛極而衰”的文明和種族那個不是有兩把刷子，被虛空海坑了自然不肯善罷甘休。不知道那個滿肚子壞水的文明第一個將自己與虛空海的恩怨糾葛剝離成信息，並在大千世界中流傳下去。

後來的文明也如之前的文明一樣，在覆滅之際將自己那份信息注入進去，期待着有朝一日能積攢到足夠的力量絕地反擊，最後就變成了莉莉婭手中的那份“傳承”。

說實話，這傳承就算再流傳一百億年，再搭上數萬個文明，也不可能積攢到足夠的力量擊敗虛空海。雖然它在時間的長河中不斷流轉，因量變產生了質變，也算是宇宙級的神器，但距離戰勝虛空海還差的老遠。

這東西說好聽點叫“傳承”，說難聽點就是一群死不瞑目的傢伙的怨念集合體。擱仙俠里叫做至陰至邪之物，隨隨便便就能催生出百八十隻先天大妖那種；擱奇幻中就是無法名狀的邪器，搞出一個加強連的巫妖王是沒什麼問題，剩下的邊角料估計還夠整上幾個克爾蘇加德。跟這東西一比，聖杯戰爭中的此世之惡就跟純潔的小白花一樣，還是掐一把都能嫩出水的那種。

按理來說這東西是大凶之物才對，但正因這份怨恨是如此的濃重，以至於死都忘不了，反而讓它變得針對性十足……簡單來說，就是不搞別人，只搞虛空海！

就像是殺毒軟件中的“某某專殺”工具一樣，雖然別的方面一塌糊塗，但在懟虛空海上面，這玩意還真是相當的專業。

這下事情就好玩了，一群拿着樹枝彈弓當武器的萌新冒險者做了個支線任務，愣是得到了一把加三追十二的滿級橙色武器，不僅對虛空海能造成額外250%的傷害，還能穿破它的不滅金身，直接攻擊對方的本體！

所謂的屠龍寶刀點擊就送，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歐皇附體，天下無敵！

只要充了錢，就算GM我也殺給你看。

英落的腦海里一堆類似的彈幕從眼前飄過……

什麼？這份傳承本身的力量不足？屠龍寶刀要全屬性999才能拿的起來？

還真是巧呢，我就是全屬性999！

傳承的力量不夠，但英落的力量夠啊。雙方分開了都無法威脅到虛空海，但合在一起就變得IMBA無比！

就像一個人擁有秒殺名字叫做“李四”的人的能力，但這世界上能有幾個叫李四的，所以這個能力根本如同雞肋一般。但這時候英落來了，她的能力就是強制給人改名為“李四”，這一下事情就變的歡樂了。

正是應了那句老話，沒有無用的技能，只有無用的玩家。

這份傳承經過日積月累產生了特殊的變化，能夠無視虛空海的位階，只是苦於力量不足。但現在有了英落的補充，這個問題就迎刃而解，一下變成了擊破虛空海的最大殺手鐧！

由於是第一次使用這種類型的“武器”，英落心裏也沒底，所以她決定兩手準備。一方面戰場的佈置不停，萬一這東西不管用就按原計劃來；另一方面她打算找個世界先試試水，武器好不好用總要砍個人試試手感嘛。

考慮到實驗的嚴謹性，就要求英落對測試的世界有很高的控制力。想了想，英落就決定將這次實驗放在地球所在的太陽系。

注意，雖然大千世界中有很多地球，比如浪客劍心，FATE，聖鬥士啊，但這次來到的卻是英落的老家，也就是她還沒有穿越之前的地球。

自從晉陞為跨宇宙級的神靈之後，英落就能憑自己的意願返回“家鄉”了。但由於時間太久，早已經物是人非。英落當年也不過是個小人物，消失上一年半載的別說鄰居，連院子裏的狗都能把她忘記了，更別提她回來的時候已經過去快一百年了，當年住的小破樓都變摩天大廈了。

一看這樣，英落也沒有了回去的意思，曾經的故人全部消失不見，這家鄉也就不是家鄉了，所以她只是緬懷了一下，就離開了那個世界。

雖然並沒有“衣錦還鄉”，但這個世界作為英落的“出發點”還是變的十分特殊，英落對這個世界的掌控力也高到了一個令人驚訝的程度，就連虛空海都要略遜一籌，所以把試驗場所定在這裏就再合適不過。

隨着兩道白光閃過，英落和小娜出現在地球的軌道上。

小娜看看四周，好奇的說道：“這就是老爸你的故鄉，總覺得有點冷清呢。”

話音剛落，就見一架衛星飄了過來，彷彿是感應到了兩人的存在，這顆跟個小房子大小的衛星先是滴滴滴響了幾聲，然後紅燈一閃，猛的展開，就見一個黑洞洞的炮口從內部探出，二話沒說就是一束激光射了過來。

“哇，還真是熱情好客啊。”小娜一巴掌扇飛光束，指指衛星對英落說道：“大概有人通過衛星看到了我們的影響吧，是把我們當成外星人了嗎？不過就算是外星人也不該直接開火啊，這裏的人都有被害妄想症嗎？”

英落聳聳肩膀：“我敢保證，這裏的人絕對沒有被害妄想症。剛才下令攻擊的也不是這裏的人類，而是深埋在地心處的中央電腦。”

“這麼高科技嗎？”小娜張大嘴巴問道：“那人類幹嘛去了？”

“人類啊……”英落露出的緬懷的神色，正要開口，卻見一個黑影從地球的背面轉了出來，那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站。但怎麼看也不想是科研用途，畢竟太空研究應該用不上那麼大的炮管子。

“我就覺得我跟機械產品相性不合呢。”小娜苦惱的說道：“A2是這樣，這裏的中央電腦也是這樣，大家就不能愉快的相處嗎？”

話音剛落，巨大的炮管就猛的亮了起來，一道數十米粗的光柱向著英落和小娜激射而來。

“退下吧，我們不是敵人。”英落伸出一隻手將光柱打散，又平淡的說道。

雖然是機械，但在神之語面前也甘拜下風。語言被轉換成了0和1的數據寫入了中央電腦的底層數據庫。這個漂浮在太空中的巨炮也收起了猙獰進入待機狀態，進入軌道圍繞着地球開始了公轉。

小娜咂咂嘴，看着越飄越遠的巨炮說道：“雖然對神靈來說那東西還不夠看，但在凡人世界中也算是很厲害的武器了吧。”

“是挺厲害的，厲害到直接摧毀了地球三分之一的文明。”英落攤手：“衛星軌道炮，也就是民眾俗稱的天之劍。為了進行太空防禦而被西方大國製造出來，結果從發射升空到現在為止，它非但沒有擊落一顆隕石，反而將地面轟了個稀巴爛。”

小娜嘴角一抽：“怎麼會這樣？”

“就跟電影和中說的一樣。”英落聳聳肩：“它失控了。”

小娜吐吐舌頭：“這麼通俗的答案還真是出人意料。”

“更加通俗的還在後面。”英落指指地球：“你自己看看吧。”

小娜眼睛一眯，視野瞬間掃過全球，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這也太慘了吧，人類全都死光了啊。是被深淵影響的？”

“如果是就好了。”英落無奈的說道：“至少深淵的話我還有理由出手相助，但這個世界的人類……還都是自己作死。”

“到底是做了什麼才能把整個種族滅絕啊？”小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出來制止嗎？”

“有是有，但他們也無力回天。”英落嘆氣說道：“具體因為什麼我沒太注意，不過最開始是核彈洗地，全球人口驟減一半，但經過倖存者的努力，情況也在逐年好轉。為了恢復被核輻射眼中破壞的環境，一些人打開了核彈爆發之前的納米機械人倉庫，本來這些機械人是被設計用來凈化環境的，結果由於操作不當失去了控制，不止會分解被輻射污染的泥土和水源，連人類也一起分解。有過一半的人口在這些肉眼不可見的納米機械人面前如蠟般融化，為了阻止納米機械人的蔓延，剩餘的人們只能動用衛星軌道炮來清理被感染區，然後如故事中說的一樣，中央電腦根據計算，要消滅所有納米機械人就要消滅成為它載體的人類，接着就是光之劍洗地，人類徹底滅亡。”

小娜張大了嘴巴，滿臉驚訝：“這個世界的人類還真是多災多難……經歷了這麼多，地球上恐怕早就沒有生命了吧？”

“有啊。”

“是什麼？”

“蟑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