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幕下的普通人

華燈初上，一整片漆黑天幕似乎籠罩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聲光依舊，自動販賣機，成人用品店濃濃的科技氣息也隨處可見，不過這樣依然沖不淡黑夜帶來的沉悶和靜無人聲的壓抑，因為這些光亮可不是給普通人準備的.....

“嘟....嘟.....”

獨屬於上個世紀的手機尷尬忙音帶着和周圍格格不入的詭異突自街邊的一盞路燈之下響起，而隨之出現的還有一道被拉長的消瘦人影。

泛着黃白光芒的路燈光影之下人影一張臉看起來有些慘白，略長且沒有修整過的頭髮微微顯得頹廢，隨着散漫的腳步踢踏聲人影緩緩走近，走的很慢，感覺就像漫無目的一般。

“滴！”

電話被接通的聲音響起人影踏動的腳步隨之一止，其間默契的像是早就演練過了無數次，瞬時之間整個街道上安靜的就只有夜風偶爾吹過的冰涼感覺。

“言....是你嗎....”

從老舊按鍵手機中傳來了一道柔柔聲，只是此刻這道柔柔聲中透出的卻是掩飾不住的憔悴和疲憊，或者說還有着一絲連其本人都察覺不到的擔心，似乎是在害怕着什麼。

“嗯，是我。”

路燈下人影聲音出乎意料的乾脆爽朗，完全不像其表現出來的那種頹廢，而就在出聲的那一刻人影隱藏在路燈黃白光影之下一雙眸子也是忽抬了起來，望過去居然莫名的平靜，半點都沒有因為電話那頭聲音主人的異樣而有所變化。

“你...你現在在哪裏！言，我去找.....”

“不用了。”

聽到人影開口電話那頭的女音因為激動所致語調明顯高了許多，不過剛開口到一半便被路燈下的人影突兀開口打斷。

“你不用來了....”

似是才察覺到自己語氣有些冰冷路燈下的人影身子明顯顫了顫，出口的爽朗話音一時間也跟着有些沉默，可說到一半似是想起來了什麼那雙平靜眸子中剛泛起的一絲波瀾也是被瞬間壓下，聲音跟着一淡，“我們分手了。”

“言....你在哪！我去找你！”

人影在老舊按鍵手機入音處的平靜開口猶如一顆投入翻騰湖水中的大石，女音瞬間變得高亢了起來，至於人影口中的話女音卻似是沒聽到一般。

“我們分手了。”

有了先前的靜默這次女音變化沒有讓人影多出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聲音依然是帶有爽朗意味的輕語，似乎就只是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隨着話音出口人影那本就平靜的眼底卻是更加平淡了，甚至多出了些漠然的味道。

“不信！我不信...！洛言你在哪裏我要去找你！”老舊電話中傳來的女音瞬間有些歇斯底里，本柔柔的聲音在那破舊聽筒下卻是顯得刺耳無比。

“呵....”

聽到這裏洛言突的笑了，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甚至讓人摸不着頭腦，可在黃白路燈下那張看起來有些白皙卻不失陽光的臉面卻是因為這句突如其來的笑而有些詭異起來，“我可以說，但阿語真的能過來嗎？”

隨着洛言開口被黃白路燈照的通明的街道忽靜謐了下來，一如華燈初上時被漆黑天幕籠罩下的靜寂黑夜，針落可聞，餘下的唯有不時刮過的夜風和那透出隱隱光亮的老舊按鍵手機。

沉默隔着一隻手機瀰漫在兩人之間，感受着電話那邊傳來的急促呼吸聲已經在路燈下頓住步子的洛言眼底卻是浮現出了一絲緬懷，就是不用真的見面洛言也能想像得到此刻阿語此時呆愣的樣子，而且甚至可以確定阿語不可能就這麼放棄.......

“言，我.....”

“我們已經分手了。”

聽到耳旁老舊電話中再次柔下來的女音洛言再次重複出口了一次分手的提議，語氣不似先前那般淡漠甚至還帶有一絲溫柔，可任誰也聽得出其間那種認真的味道，更不用說電話那邊那個極為熟悉洛言的人。

洛言沒有去嘗試掛斷手中電話，電話那頭的人熟悉洛言，可洛言也同樣熟悉電話那邊的人，如果沒有畫上一個句號的話這事情可不算完。

“言，我會找到你的。”

從電話聽筒處傳來的聲音很淡，可卻是帶着一股一絲不苟的認真味道，突如其來的變化讓早有所準備的洛言不由微微失神。

默然了片刻，熟悉阿語的洛言略一愣神之後卻是笑了，笑的很輕，輕微扯動的唇角並沒有聲音發出自然也不會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到，而就在笑完的瞬間洛言便順手掛斷了電話，其間沒有半分遲疑。

洛言隨意把手中的老舊電話扔在了街邊，不出意外的話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就會被機器清理掉，做完了這些后洛言才放鬆般的伸了個懶腰，而就在活動感覺有些僵硬的脖頸時洛言似是無意般的抬頭望了眼高高掛在整個城市上空的漆黑天幕，一眼望不到邊際的漆黑之下洛言微顯弧度的唇角不由噙起了一絲淺笑，想找到我嗎.....

“唔....！唔.....不...不要！別過來！”

突然響起的聲音在靜寂之下很是微弱但卻又顯得無比清晰，而輕柔女音似是因為害怕的緣故帶着一絲讓人無法抗拒的誘惑。

聽到聲音的瞬間洛言忍不住愣了，聲音傳來的距離至少在五十米之外，不過這不是重點，真正讓洛言意外的是在已經降下的夜幕之下居然會有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