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天賦

奧古斯丁腆着臉一路跟着梅林來到了偏廳。這個時候阿德里安堡的人們都差不多吃完早餐了，在梅林的印象中，北境之王斯提利科整日忙碌，從來就沒有見過他空閑的時候。

待到梅林坐下沒有多久，一位身材壯碩，眉目清秀的女僕麻利的端上來一碟煮的稀爛的糊糊，上面漂着幾片翠綠色的甘藍，幾塊鬆軟的大麥麵包，還有一大杯的清水。

堂堂塞麗斯之王的府邸，生活居然如此的拮据，見慣了大場面的梅小林卻沒有能夠抵擋住咕咕直叫的肚子，拿起勺子就開動起來。也許是梅林實在太餓了，賣相不佳的糊糊吃起來居然十分美味，尤其那幾片甘藍的葉子，香脆可口，鮮甜多汁。

奧古斯丁坐在梅林的對面，端着一杯清水小口小口的品嘗着。

“我是不會離開阿德里安堡的！”梅林很快就吃完了屬於他的那一份早餐，顯然還沒有吃飽，但是他也不準備再叫一份了。

噠噠噠，一個聲音由遠及近，當梅林抬起頭來的時候，不由得渾身打了個哆嗦，“早安！”梅林慌忙站了起來，哐當一聲碰倒了手邊的水杯，喝了一半的清水流得到處都是。

一身暗灰色袍子，臉色冷峻的女人在梅林對面奧古斯丁的身邊坐了下來，她掃了一眼滿是水跡的桌面，不動聲色的皺了下眉頭。來人是塞麗斯之王斯提利科的親妹妹克洛蒂爾德，梅林的姑姑。

“早安，美麗的特斯拉小姐！”奧古斯丁殷勤的起身，微微的低頭道。

兩個人湊到一起竊竊私語，一直等到侍女送上克洛蒂爾德的早餐。

五月的阿德里安堡已經變得有些炎熱了，坐立不安的梅林額頭上很快就冒出細細的汗珠。對面的克洛蒂爾德無論是吃麵包還是喝那些粘稠的糊糊，幾乎一點聲音都沒有。梅林的主意力卻集中在她身上那個綠色的的方框之中，那紅色的五十的數值一直沒有變化過。也就是說她對梅林的態度是不討厭，但是也不喜歡。

梅林對姑姑的畏懼是一種本能的心裏的變化，這種變化在梅小林看來是有些可笑的，一個小孩對不親近的大人的一種排斥畏懼或者說是排斥。難以想像小梅林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長大的。從來不見面的父親，冷漠的姑姑，還有一個見面就要打架的弟弟，幾乎沒有任何印象的母親，這就是小梅林對阿德里安堡的全部印象了。唯一全心全意對待小梅林的只有斷了一隻手臂的老比爾了。

“聽說你認識亞特蘭蒂斯的蝌蚪文？”克洛蒂爾德放下手中的杯子說道。

“是的！”梅林平靜地說道，作為塞麗斯之王的親妹妹，她是阿德里安堡的實際掌控人。

“你可以替奧古斯丁長老抄寫經文的？”克洛蒂爾德顯然很少用這種語氣跟梅林說話，所以與其聽起來有些生硬。

“不，”梅林微笑着拒絕，如果這具年輕的軀體裏面依舊是梅林的靈魂的話，那麼他一定不願意這樣跟克洛蒂爾德說話，不過，真正的梅林已經在昨天晚上死去了，現在活着的是梅小林，是帝國基層最基層的幹部，是一個有着一十三年磨練的婦女主任，梅小林對這樣的場景顯然得心應手。“作為哥特人的子孫，應該在訓練場上揮灑汗水，怎麼可以將時間浪費在抄寫經書這麼無聊的事情上面！”

克洛蒂爾德愕然了，她吃驚的望着眼前的侄兒，實在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梅林趁着兩人還在發愣的功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緊不慢的離開了偏廳。

就在這個時候，梅林的耳邊響起系統悅耳的聲音，“是否拒絕奧古斯丁的任務？”

梅林猶豫着將方框往下拉，看到下面那一行不知所謂的阿里烏斯的好感嘟囔起來，“系統也太小氣了吧，要是給點肉吃也就認了，居然是莫名其妙的好感。還是再想想吧。”

就在梅林愣神的功夫，比爾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他神情悲傷，左手上拿着一個黑色的狹長的盒子。“殿下，您請跟我來！”

梅林乖巧的跟在比爾?拉塞爾的身後，直到見到那個臉色的鐵青的男子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這是顛茄的味道？”比爾從懷裏拿出一個黑色的陶壺，梅林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寢宮裏面的用來裝水的東西。

塞麗斯之王拿着這個水壺放到鼻子下面慢慢的嗅着。這個人就是梅林的父親斯提利科。

在梅林的眼中，斯提利科身上的綠色方框之中的好感度數值在50附近來回的跳躍着，就像他臉上的表情一樣的複雜。

“梅林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斯提利科放下手中的水壺說道。

“我知道，也許這次是戰神提爾的庇佑，”比爾激動的揮舞着他粗壯的獨臂，“那麼下一次呢，哥特人的血液不該在陰謀下流淌，這樣只會讓我們的敵人看笑話！”

斯提利科臉色一變，作為塞麗斯之王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了，比爾?拉塞爾是哥特人著名的勇者，如果不是因為在戰鬥中失去了一隻手臂，也不會在阿德里安堡作大管家了。

“荒原上的特斯拉家族沒有一個懦弱的人，更沒有一個廢物！”塞麗斯之王蔑視的看了一眼梅林，“瓦林斯覺醒的心靈獸是獅子，梅林呢，到現在都沒有動靜，他還要比瓦林斯大一歲！”

斯提利科身上綠色的方框中好感度從紅色變為了黃色，然後一路下降，一直降低到30。

“如果不能覺醒心靈獸，如何繼承塞麗斯的王位！”斯提利科的聲音振聾發聵，讓梅林渾身發抖，不由得渾身顫抖起來。這是來自小梅林靈魂深處的本能，對他的父親，塞麗斯之王斯提利科的敬畏。

“權利並不一定非得依靠力量！”梅小林鼓起勇氣，塞麗斯之王給他的壓力要遠大於帝國桂西省的大頭目，至於更高級別的官員就不是一個小小的婦女主任能夠見得到了。

哈哈哈，塞麗斯之王仰天長嘯，“哥特人縱橫荒原幾百年靠得就是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