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
侯如海臉色蒼白的哆嗦着嘴唇,就在剛剛山頂響起那聲震徹雲霄的巨響時,他的戰馬立即就受了驚,前肢高高揚起將他顛了下去,若非身旁的親信眼疾手快,戰馬的蹄子就能要了他的老命,可起身之後他卻沒有絲毫慶幸的感覺,因為眼前的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整個山頭都升騰起濃濃的煙塵,碎石隔了幾百米尚且能飛到他們的近前,這........難道真的是老天在發威嗎。
小半個時辰后,侯如海之前命人前往京都求援的人也終於帶着援兵過來了,不過當他們站在煙霧消散后的山頭上時,別說敵人了,連山頭都消失了大半,侯如海當時就失魂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一日之後,所有衛家軍的兄弟成功在東霞山處匯合,並成一軍在茫茫大山中迂迴轉折開往歸家的路途,冬天的大山之中雖然寒冷,但對眾人來說卻十分愜意,他們似乎覺得又回到了布楚剛剛組建衛家軍時請了村裏的老獵人教他們本事,每日都在大山之中尋找食物的日子。
“哥....你冷不冷,要不俺再去山外面給你弄兩床被子回來”李武站在李文的身邊,關切的問道,李文本來就屬於軍師一類的人物,雖然平日也有跟大夥一起訓練,體質倒也不弱於正常人的水準,可他此時剛剛被救回來,身上的大小傷口才被簡單的清洗過,不便行動,只能躺在行軍床上由眾人輪流抬着走,山間多風,李武總是會過來看看李文有沒有感冒發燒的跡象,這也是布楚特別交代過的。
“我沒事,軍主給我用鹽水清理過傷口之後舒服多了,咱自己衛家軍的被褥出了名的厚實暖和,你就別出去了,現在外面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了,要是再出點事給軍主添麻煩,就不好了”李文的聲音雖然還是有些虛弱,但是精神卻是好了很多,他是個洒脫的人,既然被兄弟們捨命救了出來,那就記在心裏用一輩子去報答好了,沒必要整天沮喪。
“哎,那你好好休息哥,我再往那邊去去,看看有沒有袍子狗熊之類的打一隻給你補補身子”李武在李文面前乖巧的像個孩子,給自己的哥哥把領口的被褥塞緊,這才轉身離去。
李文感受着弟弟的關心,嘴角不由帶出一抹笑意,這種兄弟之情在平時二人各自為軍中統帥可是很少表現出來的,看的負責照看他的兩名兄弟也是一陣羨慕:“看不出來武哥還有這等細膩心思,哎,文哥你不知道,那日得知你被抓的消息,武哥當時就給軍主跪下了,哥幾個從來沒見過他哭,就那天他都快着急死了,還好軍主給了他一腳穩住了他的心神,這才又像個爺們一樣扛着刀出來了”
“可不是嗎,不過說起來咱們家軍主也夠意思,天地都拜完了,穿着新郎官的大紅褂子二話不說就出來整軍出來了,嘖嘖,俺王虎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能為了手下的兄弟老婆都不要的軍主,跟着他,俺這輩子,值了”
“咳咳。”先前說話的那名兄弟咳嗽了一下用手捅了捅王虎,示意他閉嘴,王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可李文已經聽到了,果然追問道:“王虎你說什麼?軍主婚結到一半就跑出來了?什麼結婚?”
王虎低着頭不出聲,這事不是不能讓李文知道,而是布楚交代過,李文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別說些讓他心神不安的事情給他聽,否則傷好的慢,日後若是留下了病根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王虎,王虎,你快說呀”李文再度追問道,王虎:“...........沒啥,文哥,你好好休息吧,俺去給你端點熱水來”推脫不過的王虎選擇了逃遁,可他轉身的時候卻看到布楚和趙銘正在走來,身旁還跟着一個衛家軍的老朋友或者說是老上級岳飛。
“李文吶,你就別問了,你就知道等回去之後就能喝我的喜酒就成了,對了,你還不知道,我一娶就是娶兩個,怎麼樣,比你們強的多吧”布楚笑着走了不過,拍了拍李文的肩膀打消了李文想要起來的念頭,李文心裏很不好受,布楚的婚姻大事卻因為自己...“軍主.......我........”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是兄弟,生死有共,其他的何必介意”趙銘也走了過來安撫李文道,李文這才好受了一些,這個時候岳飛也走了過來,李文連忙道“參見岳元帥,屬下李文有傷在身,不能全禮望元帥恕罪。”
聽到元帥這兩個字岳飛苦笑着的搖搖頭道:“無妨,我的北伐兵馬大元帥之職位早就在金國被韓將軍代接了,況且就連我岳飛也被你們在風波亭給殺了,又哪來什麼元帥之說。”
岳飛說的他被殺了之事當然是指的布楚等人冒充幽蘭殿的賊人鬧出那麼大的動靜,就是想做出岳飛已死的假象,讓朝廷放棄這方面的追查,布楚幾人聽了之後都有些不好意思,布楚道:“委屈元帥了,也是晚輩無能,不能光明正大的救元帥出來,只能行此下策了”
“哎”岳飛擺了擺手道:“這哪裏是什麼下策,這簡直就是絕頂妙計,老夫之前也曾想過一但北伐之事了結就解甲歸田,徹底的退隱,可這世間之事總不能讓人如願以償,如此也好,大元帥岳飛已死,雖然被賊人所誅有點丟人,但好歹沒有被那些奸臣給弄成謀反的罪名,至於我,從此之後便做一個老農逍遙自在又如何,呵呵呵”
“元帥能想的通,晚輩自然是替元帥開心的,家師也曾說過,如果改變不了大勢,就努力的改變自己,這樣才能活得的舒心,不過他老人家卻是不曾做到,到了現在還是如同以往那般剛直不阿常常把自己氣到”布楚笑着說。
聽到李剛的名字岳飛就露出敬佩的神色:“李相爺做不到改變,而是不能改變,他這一生抗的責任太多了”說罷看了一眼布楚笑着說:“你看看,到了年老還收了這麼個膽大包天的弟子,怎麼能省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