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安排

第十一章 安排

?李家村,這三個字讓孫德正顫了顫,心想該不會是官府的人吧,可沒聽說過官府還有一群娃娃兵啊,“英雄啊,小的冤啊,那李家村不是小的想去屠的,實在是我們寨主逼得,那李家村的里長有個孫女被大當家的看上了,求親不成還被人吐了一臉口水,大當家的氣不過,當晚回了寨主就點齊人馬屠了村子,那小娘子也被大當家的劫了回去,只是路上就趁着大家不注意跳崖摔死了….“

“畜生,你們還是人嗎!我艹尼瑪!“,布楚旁邊的大虎卻是聽不下去了,抬起一腳就把孫德正踢的倒在地上,布楚伸手示意他冷靜,接着又問”你剛才說官府準備派兵清剿你們,是怎麼回事“

孫德正從地上爬了起來,一臉惶恐的說到“那天我在青樓里廝混,聽樓里的姑娘講的,說是俺們寨子這次動靜太大了,又剛好碰到一支永興軍要從平陽縣借道,縣令大人就去軍營里哭鬧,好像還動用了上面的關係,那永興軍的都頭才答應派兵的,俺也就是聽到這麼多…“

“永興軍,永興軍。“布楚喃喃自語了兩句,又開口問道”那以前有官兵對你們寨子動過手嗎?“

“有,有,不過那些官兵個個貪生怕死的,往往只是攻上一陣,見攻不下寨子就撤了“

布楚點了點頭,隨後吩咐大虎取來紙筆,對孫德正說到“你現在把你們寨子的情況給我說一下,越詳細越好”

“俺們寨子是在兩百裡外的虎頭山上………”

孫德正把自己對寨子裏所有知道的事全部都說了出來,布楚則用紙筆一邊記錄,一邊不時的提出幾個疑問,孫德正也都一一作答了,片刻后等他講述完黑虎寨的情況后,布楚閉上眼睛沉思了一陣,隨後提筆在紙上畫了起來。

畫好后,布楚把紙張遞到孫德正面前說道“你看看,你們寨子是不是這個樣子”

孫德正疑惑的看過去,只見紙張之上一座山寨躍然而起,幾座建築物清晰可見,孫德正眼睛都看直了,結結巴巴的問道“這,這,這是我們寨子?好漢爺,您到底是哪路英雄,到過我們寨子?”,布楚微微一笑“沒去過,你再仔細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全的地方,指出來。”孫德正這次是服氣了,他聽出來了,布楚居然僅僅從他的描述中就把整個寨子的模樣給畫了出來,自己怎麼那麼背,惹到的都是什麼人啊..

“好了,你休息吧,我之前說過,你是死定了的,沒騙你,我這裏有幾十號李家村逃出來的弟兄,我要是放了你,就太對不起他們了,不過你放心,看你今天這麼配合的份上,會給你個痛快的”

說完也不在理會獃滯的孫德正,拿着手中的圖紙走了出去,邊走邊跟大虎吩咐到“通知各小隊隊長,開會!“

夜色一層一層的鋪滿了整個天空,寧靜的山谷里小村落的人們早已經休息了,只有村南邊的幾個看起來很破舊的房屋裏依稀亮着火光,布楚正坐在一張板凳上,在他的周圍有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神情複雜,有激動,也有猶豫,但更多的是咬牙切齒,布楚把今天從孫德正那裏問出的話簡單的跟大家說了一邊,又把那張圖紙遞給眾人傳閱,待大家都看完之後才開口到“我知道你們每天拚命的訓練都是想要報仇,但是你們也知道,以我們現在的能力僅僅只能吃飽飯而已,報仇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但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我們面前,是要把握機會報仇雪恨,還是放棄機會循序漸進,這個選擇我交給你們。“

布楚的話音剛落,立刻就有七八個小隊長紅着眼睛要殺到黑虎寨去,但也有兩個比較穩健的少年出聲表示現在他們的力量確實太弱小,不適合現在就去報仇,幾個人一起說話,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甚至爭吵了起來,布楚聽了一會,一拍桌子“夠了,看看你們現在是什麼樣子,亂成一鍋就能報仇了嗎,我看你們是送死還差不多!“場面這才安靜下來,先前說話的幾人漲紅了臉還想說什麼,布楚卻接着開口說到“你們想報仇我知道,但很多事情要量力而行,你們已經失去了家人,難道還想失去你們的兄弟嗎?,此事我已經決定了,報仇可以,但是要看到底有沒有機會,從明天開始,所有訓練暫時取消,有新的任務安排給你們“

其實剛才幾個少年們也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此時冷靜了些,也明白自己這方跟黑虎寨的差距實在太大了,不由的顯得有些垂頭喪氣,布楚看到他們這個樣子又好氣又好笑,板了板臉,嚴肅的開始給各隊安排任務。

“一隊長!”

“到!”

“我命令一隊從明日開始全體潛伏在縣城附近,隨時觀察官府的動向,只要官府有任何動作,我要你們第一時間告知我!”

“是!保證完成任務!”大虎起身立定領命。

“二隊長三隊長,我要你們和四隊五隊的兄弟在附近找一個跟虎頭山地形類似的山頭,一但找到,立刻通知,不得有誤!”

“是!”

“六隊七隊八隊九隊!一旦二隊三隊尋找到合適的地方,立刻按照圖紙上所畫的地圖,給我把黑虎寨模擬出來,具體怎麼操作,我到時候會跟你們一起!”

“是!”

“十隊長!,我要你們明天開始製造黑虎寨的模型,對,就和村口那裏之前我做的那個一樣,模型一定要儘可能的精準,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是!”

“現在都給我回去好好休息,從明天開始你們每個人都會很累,明白沒有!“

“明白”眾人齊聲大喊。然後興奮的回到自己的隊伍里去了,大虎和柱子兩眼放光的搓着手走到布楚身邊“長官,您這是打算帶俺們干票大的呀”,布楚沒好脾氣的踢了他倆一腳“又不是土匪,什麼干一票的,只是做準備,具體情況還是要看官府那邊的動作,應該還有時間,官府的動作一向很慢,我們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平陽縣.縣衙內,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正坐在後堂之上,端着一盞新茶卻沒有心思品嘗,此人姓蔡,乃是平陽縣縣令,一向自詡儒雅的他此事卻眉頭緊鎖,這次發生在他管轄境內的李家村被屠案對他來說影響頗為嚴重,他在平陽縣任縣令已經期滿三年,平時也算是兢兢業業,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類型,每年吏部給的考評都是中上,只要再熬上一年,就算是出頭了,到時再走走家中關係,那怕到臨安任職也不是不可能的,偏偏這個節骨眼上,居然出了屠村滅族這樣的慘案,若是不能將此事處理妥當,那今年的考評…

“唉,這幫匪人平日裏作惡多端,為禍鄉里,本縣早想除而快之了,奈何縣衙內衙役捕快不過數十人,心有餘而力不足,誰曾想這些賊人竟敢做下屠村滅族這等人神共憤之事,本縣那怕搭上這條老命,也必要爾等血債血償!”蔡縣令一幅氣憤填膺的說道,而坐下他下首的則是一位師爺打扮的高瘦男子,此事也不敢多言,只是溫言寬慰兩句,叫大人莫要氣壞了身子。

蔡縣令將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放下茶盞問向那師爺“許師爺,今天托你去軍營,情況如何啊。”

許姓師爺也是微微嘆了口氣“唉,別提了老爺,黃統領答應的卻是爽快,只是手下的兵將卻沒有動靜,還說什麼大軍剛剛行進至此,已是疲睏之軍,需得數日休養,方可出兵,我看吶,這姓黃的怕是想出工不出力,敷衍我們呢”

“豈有此理,都是些什麼東西,平日裏作威作福欺壓百姓還行,一有戰事,跑的比誰快,也罷,明日本縣就去知府大人那裏求一份調令,看他黃天葵還敢不敢再拖延下去。”說完放下茶杯也不再言語,只是心中想着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滅了這股匪患,說不定還能在考評上添上一筆功績….

宋朝重文事,輕軍伍,早已從太祖的杯酒釋兵權定下了基調,平陽縣雖是大縣,蔡縣令也不過是從七品的小官,但在宋朝文官對武將的壓制跟品級卻沒有太大的關係,黃天葵雖然比蔡縣令的品級還要高上一級,但還是要被蔡縣令壓的死死的,此時黃天葵心裏就十分鬱悶,這已經是縣衙第三次來人催促出兵了,都被自己用各種理由堵了回去,不是自己不想打,實在是手下的兵是什麼樣子自己心裏最清楚,那黑虎寨如何他也曾派人打探過,地勢險要,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正面一條大道可以攻上去,可大道平坦,連個藏身之處都沒有,若是真擺開了架勢,堂堂正正的從正面攻上去,自己手下的這千多號人,還不知道要損傷多少,到時候攻不下來這罪責就得自己扛了,即便是攻了下來,那功勞也是蔡縣令的,自己跟這群文官搶功,那真是打着燈籠上茅廁,找死了。苦惱歸苦惱,他心裏也清楚,拖也拖不了太久的,到了時候還是要去打一場,至於打到什麼程度,還是要自己說了算,到時候做做樣子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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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國不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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