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鄉下路也滑

?近鄉情更怯，出行不過幾日，悲蓮就來到了西武林邊界線上，拉一發特製的天都專用焰火，心有餘悸的悲蓮生怕突來一發刀氣，像是來時那樣被人埋伏，一刀把信號彈砍個粉碎。可惜刀主席目前正忙於安撫已經有所察覺的醉飲黃龍，不然就算沒機會出手，也一定過來看兩眼。

噠噠的馬蹄聲悠揚，響徹在山道里。聲音一聲響過一聲，逐漸的大了起來。蜿蜒曲折的遠方，幾個小點越來越大，然而出乎意料，前來迎接的，不是二哥也不是四哥，而是一個從未見過的年輕人。更出乎意料的是，這位年輕人並不是騎在馬上，而是站在馬背上。並不是年輕愛作怪，實在是他背後那台巨大的古琴，讓他無法坐下罷了。

“在下天都御清絕，見過萬堺高僧們。”人未到，聲先聞；聲未聞，令先行。就在御清絕距離萬堺諸人尚有一段距離，一面小小的五角狹長令牌就已經飛了過來。

雖然功體被封，可身體畢竟是先天高手的身體，一招手，悲蓮穩穩的把令牌抓在手裏。感受到那股絕對無法被模仿的絕世刀意，悲蓮確定來人是天都的沒錯。

“阿彌陀佛，貧僧見過御施主。悲蓮師弟，既然天都接應的施主們已經到了，我們也該去北域發請柬。請了。”

知曉諸位師兄弟一路收斂屍身，念法做事已經耽誤了許多光陰，悲蓮也不挽留諸位師兄弟去天都坐坐。倒是御清絕強烈要求派一隊人馬跟着諸位和尚，師兄弟們拗不過，也隨他去了。

“御清絕見過小公子，請上馬。”不卑不亢，悲蓮倒是對御清絕感官非常好了。自己改換身份重回天都后，由右護令禍獨行變成小公子恨天邪。原來的不明真相的眾人們有把他當過來攀高枝的，有把他看做四哥馬屁可勁拍的，還有不少準備從龍想利用於他的，可就是沒有以常眼來看待的。真算下來，也就是兄弟與嫂子罷了。

面前這個御清絕眼神清澈，不阿諛，不鄙視，真是一個可交的人啊。“貧僧悲蓮見過施主，不知施主在天都如何，貧僧並未見過施主啊？”翻身上馬，悲蓮也有心探探御清絕的底。

“御清絕是在小公子拜入萬堺后一日慕名加入的天都，小公子沒有見過清絕自然不奇怪。目前清絕絕在軍師手下做事。幸武君不棄和軍師指點，修為大進，得一偏將職位。”

“原來如此，御施主在姨丈手下做事，怪不得一股書卷氣。倒是勝過悲蓮許多了。只是為何不見左護令前來？”騎着馬慢慢的走，悲蓮其實仍然未放下戒心。

“哈哈，果然與左護令預料的一樣，小公子一定會問他為何沒來，今日天都探子們發現有一股不明勢力進入了天都，左護令正着手調查此事。今日來有了些許發現，左護令正馬不停蹄的追查吧？臨行前他托我給小公子報個平安，望小公子不要擔心。另外他執行任務的地方距此不遠，叫小公子放心。”雙馬并行，御清絕站在馬鞍上哈哈一笑，回答了悲蓮的疑惑。

“唉，武林又是多事之秋了嗎？”搖了搖頭，悲蓮把舌下用蠟封起來的小小金丹又壓了下去。御清絕已經初步取得了悲蓮的信任，用來解封功體的金丹自然是用不到了。經過上次的九死一生，悲蓮也得到不少教訓。把救命的東西放在別人碰不到的地方便是其中之一。若是御清絕回答的有一點遲疑，他將會見識災天的能為。

春天的風在山谷中依然料峭，但是隨着馬的蹄子的邁動，裊裊的炊煙驅散了陣陣的含義。山迴路轉，漸漸走出山道，背後是荒涼，面前是熱鬧。相比於死一般麻木寂靜的中原，西武林無疑更繁華更有人氣。

西武林歷來就是苦境最強的地區，在歷史上，或者說在未來曾多次入侵其餘地界。而目前更是有如日中天的羅喉所建立的天都鎮壓一切魑魅魍魎，百姓更是安居樂業。不過短短數月，翻過界山由中原跑到西武林來的百姓便已經在這裏建立起一個不小的集鎮。再加上一些膽大的商人特意在此做生意，沒幾天便繁華了起來。

雖然還有些粗糙，但也能看出日後城鎮的影子。更為打動悲蓮的是，這裏的人好似從黑暗中活了過來。每一個都熱情的向打着天都旗號的一行人問好致意。看御清絕連連揮手的樣子，看樣子也是很熟練了。而底下百姓似乎也熟識這位站着騎馬的天都偏將。

“小公子，這些都是自中原逃難過來的百姓，這個小鎮亦是清絕日常所巡查的地方。我天都不同於萬堺，不必遵守《怒山協定》，對於來犯的邪魔無論日夜，見殺無赦，所以飽受幽都之害的中原移民們對天都的庇護之恩異常感激。倒是西武林本地百姓長久沒受過妖魔之苦，對天都愛戴反而到不如這些移民了。”

就在高頭大馬上幾人閑聊時，人群中突然爆發一陣喧嘩。眾人細細聽來，竟然是天都武君與左護令駕臨這個偏僻的小鄉鎮了！而且就在前面的酒館裏，聽說還會收徒呢。

“真沒想到羅喉大，大舅與壇二舅也來到這裏了！駕！”策馬奔騰，悲蓮拍了拍馬，在街市中小跑起來，見得小公子前去，御清絕與手下們自然是跟上。

小鎮自然不大，酒館也不會很多，看見人流最多的，那就一定是兄弟們所在的了。把馬拴在街邊小樹上，想來也不會有小毛賊敢偷天都的東西。費力擠進人堆里，不得不說君曼睩的相貌對悲蓮來說是一個大失策，短短几十米的路，竟然有一掌之數的變態故意擠在人堆里佔便宜。一路只聽得哇哇慘叫，撞在我佛慈悲的悲蓮手裏，指骨多半是被掰斷了。

揮一揮僧袍不帶走一片雲彩，擠到前排的悲蓮不由得樂了，一個面紅如關公打扮也像關二爺，只是綠·帽子變成了金帽子的“武君”正坐在大堂中央，大堂下是一個如同褪毛豬的胖子爛醉如泥。

“諸位鄉親父老，在下乃是天都大總管君鳳卿，這兩位就是天都的武君羅喉大人與左護令壇中人大人，昨日兩位大人在此突然有感，將有良徒與我們有緣，於是特地在此辦收徒大會，凡是有心人，皆可前來拜師。……”

悲蓮看見這幾個傢伙剛想上前動手，突然看見一個狗腿子樣式的傢伙諂媚的走出來：“對啊對啊，我要第一個拜師，這是小的的拜師禮，希望武君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