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甲天下的寶地
朝堂之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們,看到丁旭斌后,全都閉上了嘴。
“上朝!”
隨着太監的一聲叫喊,站着的大臣們全都俯首稱臣。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丁旭斌是被抬上來的,合情合理。
他掃了眼跪拜着的臣子們,“平身。”
“前陣朕身體不適,耽擱了不少時間,然現在朕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健康!最近有沒有什麼大事?”丁旭斌聽着腰板問道。
李太傅跪着爬到了中央,“回稟聖上!朝堂之上一切正常!百姓安居樂意,國泰民安!”
丁旭斌滿意的笑了笑,“好!段時間辛苦你了,賞!”
一旁的馬太守看了一眼李太傅,他站了出來,“不對呀!李太傅!”
“有何不對之處?”李太傅回頭望着他。
馬太守衝著丁旭斌恭敬一拜,“聖上,據臣所知,前陣子的澇災可牽扯出了不少貪官,甚至腐化進至京城,怎麼到了李太傅這竟然變成了沒有大事發生一切正常了?難不成您是想包庇這些貪官污吏?!還是說...您收了他們的好處?”
“呵!我李某人行事坦蕩蕩兩袖清風!怎會做出這種傷天害理之事?!”李太傅高傲地揚起下巴說道。
“那你為何知情不報?!”馬太守咄咄逼人。
坐在最高點的丁旭斌的眸子暗了暗,“李太傅,馬太守說的,都是真的?”
“聖上...您身體剛好!臣不想讓您因為點小事情勞神費力!”李太傅趕忙解釋着。
“小事?!”馬太守冷笑了一聲,“釋迦剛剛建成,貪官就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出現,若國庫虧空,外敵當前,我們該如何應對?!這也是小事嗎?”
“李太傅,為何知情不報。”丁旭斌低聲問道,他自從坐在這個位子上之後便失去了很多笑臉,多了穩重和沉着。
“聖上!臣一直在暗中調查着這件事!之所以不報只是因為怕打草驚蛇!原本臣就打算進入下朝後向您稟報這件事的!”李太傅嚇得滿臉都是汗。
“聖上!臣以為這件事非同小可!不可聽信李太傅的一面之詞!若進入臣沒有提,誰知他李太傅是否準備告知與您?!”馬太守將頭抵在地面上,“聖上!請您務必重視此事!”
滿堂之上的大臣們無一例外全都重複着馬太守的話。
“聖上!請您務必重視此事!”
馬太守嘴角勾起一個微乎其微的微笑,李太傅掌管朝政這幾日沒少得罪人,今日大臣們都站在自己這邊不出他的意料。
“你們...聖上!聖上請您明察!臣絕對沒有任何包庇之心!臣對您的衷心天地可鑒!”李太傅把自己的頭撞的咚咚響。
丁旭斌嘆了口氣,“李太傅馬太守,下了朝去御書房等朕。”
看來朝堂上,存在着很多問題需要他去解決啊...
李太傅和馬太守互相看誰都不順眼,李太傅瞥了眼馬太守,“馬太守啊,也不知你今日早朝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我二人不應該擰成一條心一同為聖上出謀劃策嗎?”
馬太守望着御書房緊閉的大門笑了兩聲,“聽李太傅這話,你是怪罪於我了?我說的不也都屬實?要怪就怪李太傅你什麼都不跟我們商量,誰知道你心裏面盤算的什麼?”
李太傅聽后着急的指着他,“你什麼意思?!我怎會做出那種苟且之事!”
馬太守輕蔑的笑笑沒和他計較,“反正我問心無愧。”
“我同樣也無愧!”
“吵什麼吵!離老遠就聽到你們的聲音,這是御書房!”丁旭斌坐在轎子上嚴厲呵斥着。
李太傅撇撇嘴,“臣叩見聖上。”
“都進來。”丁旭斌掃了眼他們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此時馬太守很清晰地看到了丁旭斌沒有下轎,他張了張嘴剛要發出聲音隨後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樣沒有吭聲。
“說說吧!這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丁旭斌說道。
還沒等李太傅開口,馬太守就向前一步跪在地上,“聖上!此事要從幾個月前說起,那時候太後娘娘就意識到了此事,一直吩咐臣調查此事,說起來太後娘娘真是一位合格的母親啊!”
丁旭斌有些不適,他皺了皺眉,看來這馬太守與東陵翕然關係不一般...
“那...你都調查出什麼了?”丁旭斌擺手問道。
馬太守點點頭,“此事涉及面廣且咋,有些小官看着可有可無,但其實背地裏的油水比誰都厚。”
“依你之見,此事該如何處理?”
馬太守頓了頓,“臣以為李太傅有一句話說得對,不可打草驚蛇,或許可以散發出虛假消息讓這幫鼠輩自己露出馬腳。”
丁旭斌頓了頓望着李太傅,“李太傅,你怎麼想的?”
李太傅挺直腰板高聲說道,“臣的想法和馬太守正好相反。”
“哦?說說。”丁旭斌擺擺手。
李太傅說道,“今日早朝馬太守已經將此事捅破現在還說切莫打草驚蛇,他自己都已經驚了,所以就算髮出虛假消息,恐怕他們也不會相信。”
“那你是怎麼計劃的?”
“臣...臣以為,此事不是說說就能解決的。”李太傅拱着手頭低得更深了。
“說。”丁旭斌皺眉催促着。
“若想徹底拔除這一伙人,必須要深入調查。”
“你是說...南下?”丁旭斌轉了轉眼珠,他此事這樣,別說南下了,只怕前腳剛上車,後腳就被一夥刺客突襲。
“是...聖上!這幫無恥之徒無孔不入,若不早些剔除只怕會增加更多的同僚,到時候再想辦法恐怕會來不及。”李太傅說道,他在前朝並不受重,此時的他只想盡心儘力輔佐丁旭斌,為的只是想提升自己的人生價值。
“嗯...那你心中有沒有合適的人選?”丁旭斌問道。
“這個...還請聖上定奪。”李太傅說道。
丁旭斌抿了口茶,“既然馬太守說太後娘娘也在調查此事,那南下之行,就交由母后辦理吧!李太傅,你跟隨着。”
“聖上?!”李太傅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叫到。
“怎麼?有異議?”丁旭斌手指敲打着椅子把手挑眉問道。
“臣不敢...只是...女人...攝政?”李太傅小心翼翼的問道,從古至今都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吧?
“怎麼?不行?”丁旭斌挑眉問道。
“不不...”李太傅趕忙搖頭,“臣定會護太後娘娘周全。”
“京城這邊,就由馬太守盯着。下去吧!”丁旭斌擺擺手。
東陵翕然得到這個消息后,輕笑着接過旨。
反倒沈妙就不那麼淡定了,“太後娘娘!聖上怎會派您南下?!您當真要去嗎?”
東陵翕然笑出了聲,“那是自然,不然你想讓哀家抗旨不遵?”
沈妙瞪大眼睛望着東陵翕然,“可是...為什麼啊?朝中那麼多大臣為何要您去?一路上那麼顛簸奴婢怕您身子吃不消!”
東陵翕然搖搖頭,“從漠北到這路途更遙遠我不也沒事?至於為何將我支走...”她的手輕輕撫摸着光滑的聖旨,“將我支走可有太多的好處了!這樣一來我就不能與朝中大臣勾結,二來還能暗中監視着我,若我當真對他有二心,還能在半路上將我處理了。”
東陵翕然不由得笑出聲來,這可是絕佳的選擇了,甚至東陵翕然認為丁旭斌一定會將自己“處理”掉,再把這罪名隨便按在某個人身上再給自己來一個風光大葬,如此輕易就能除掉一個他最想除掉的人,多好...
“不會的!您是聖上的生母!他一定不會這麼做的!奴婢定會拚死保護您的!”沈妙握緊拳頭說道。
東陵翕然拍了拍她的頭,“你還小...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沈妙眨眨眼,她確實不懂。
“好了,收拾行囊吧!”東陵翕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而丁旭斌,果真如同東陵翕然預測的那樣準備着。
“聖上,您當真要太後娘娘處理這件事?”陳秋白不解的問道。
“你們為何都是這個反應?朕的母后閑不住,本就喜歡攝政,朕這是在成全她。”丁旭斌的語氣里滿是嘲諷。
“可是...這件事說小也小但說大也大啊!您就不怕太後娘娘出了什麼岔子?”陳秋白還是不理解。
“出了岔子再彌補不就得了?最重要的是太後娘娘現在不在宮中。”丁旭斌習慣性的玩弄大拇指上的扳指。
“您的意思...”陳秋白更加不解了。
丁旭斌點點頭,“若太后沒處理好此事,在江南就處理了她,若太后處理好了此事,歸來途中動手。”
陳秋白恍然大悟,原來前幾日丁旭斌口中的那個“至親至愛但不可信”的人,是指東陵翕然?!
“...是。”陳秋白微微嘆息了一聲,他對東陵翕然的印象不差,若不是丁旭斌下令他真不想動手。
“記得做的乾淨點,不要露出馬腳,至於罪名...你隨便編個吧!”丁旭斌輕聲說道,“下去吧!朕累了。”
陳秋白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其實還沉醉在丁旭斌的話中無法自拔。
而東陵翕然這邊,春曉來了,“喲...太後娘娘您這麼早就開始準備上行囊了?恕臣妾多言,您還是不去的好。”
東陵翕然笑着看了眼身旁的椅子,春曉這才坐下。
“哦?為何這麼說?”
春曉清了清嗓子,“誰人會派一屆女流南下辦事?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聖上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東陵翕然無奈地搖搖頭,“春曉啊...你都知道你認為我怎會不知?只是...我怎能不去?”
“我可以跟聖上說說。”
東陵翕然頭搖得更厲害了,“不必了!你要是去說些什麼,我身上的嫌疑就更大了!別搞的兩邊都不討好,落得個人嫌的下場。”
“太後娘娘您說笑了,臣妾怎會嫌棄您?”春曉誇張的笑着,“臣妾只是想告訴您,無論如何您必須活着,因為...”
她說著拿出一根毛筆,“諾!您女兒的胎毛筆。”
東陵翕然發瘋一樣站起身來搶過那根胎毛筆,她小心翼翼的撫摸着筆頭上的容貌,“這...當真是我女兒的?!”
“我從不騙人。”春曉微微揚起下巴,“所以您清楚了吧?活着回來。”
東陵翕然死咬着嘴唇克制住自己想要流下的眼淚,“清楚...”握着筆桿的手骨節發白,活着...
臨行前一天,丁旭斌舉辦了盛大的宴會來為東陵翕然踐行。
“母后啊...孩兒腿腳不便敬請諒解啊!勞煩您為孩兒代勞了...”丁旭斌輕聲說道。
東陵翕然搖搖頭,“沒什麼,能為聖上分憂是哀家的福分。”
“母后您有何需求儘管提,孩兒定會滿足您。”
東陵翕然微微一笑,“如此甚好,聖上,哀家想要錦衣衛隨行。”
丁旭斌剛要喝酒,他舉着酒杯的手頓了頓,不可置信的望着東陵翕然,“您說什麼?江南那頭太平得很,應該用不上錦衣衛,這樣吧!要是您不放心的話朕會派百名將士隨行。”
東陵翕然搖搖頭,“唉!哀家也是惜命...只是聽說江南水賊橫行,若是沒命回來,哀家豈不成了最大的罪人了?不但未能完成你交代的任務,還沒有枉費了朝中大臣們的期盼。”
“母后...”丁旭斌很是糾結,看來東陵翕然察覺到了什麼。
“好...朕答應您。”丁旭斌忍痛下了這個決心。
“多謝聖上!”東陵翕然的臉如同翻書一般,隨後便成了笑臉。
丁旭斌不僅皺眉,這可如何是好...因為一個東陵翕然二讓自己的將士們互相殘殺,他着實不忍心。
“聖上!”
“聖上?”東陵翕然叫了第二聲后,丁旭斌才有所反映。
“哦?怎麼了母后?”
東陵翕然笑着搖搖頭,“您是不是身體不適?若身體不舒服就早些回去吧!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哀家出一個遠門。”
丁旭斌有些局促地撓撓頭,“哦...不必!朕無礙!朕還想再多陪陪母后。”
“哀家剛才說,若有機會,真想和你一起去江南水鄉轉轉,那可是甲天下的寶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