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決定
一、二、三！
唐宓順利生下第一個孩子后，隨後的第二個、第三個也都相繼出生。
過程雖然還是痛苦，但並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更讓唐宓和唐元貞驚喜的是，這三個孩子，在外形上看，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殘缺或是異常。
哭聲算不得多麼響亮，但也都很有精神。
老大個頭最大，約莫有三四斤；
老二比老大略小些，看着三斤左右的模樣；
老三又比老二小一些，估計不足三斤。
三隻小包子都是男孩兒，皺皺巴巴，閉着眼睛，像個小老頭兒。
此刻他們都被清洗乾淨，包上了大紅綉金線的襁褓，放成一排擺在產床隔壁的榻上。
阿周幾個大丫鬟和幾個乳母仔細看護着。
穩婆接連接生了三個孩子，累得夠嗆。
所幸唐元貞請了不止一個穩婆，唐元貞見她累得手都有些發抖了，便讓她下去休息，又叫來一個穩婆。
生了三個孩子，唐宓高聳的肚皮癟了許多，但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
唐宓已經沒了力氣，若不是腦中時刻提醒自己，不能睡、不能昏，她早就撐不住了。
她整個人都被汗水浸透了，彷彿從水裏撈出來一般，汗珠子順着濕漉漉的長發一滴滴的流下來。
唐元貞看得心疼不已，親手端過一碗水，在誰也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滴了一些靈泉水進去。
“貓兒，喝口水，緩一緩！”
唐元貞輕輕拖着唐宓的頭，將碗送到她嘴邊。
唐宓哭喊了一兩個時辰，嘴巴早就幹了，偏了偏頭，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許是太渴了，唐宓覺得今天的水格外好喝。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發現自己喝完一碗水后，竟有了些力氣。
好，有力氣就好，她的小四兒還在肚子裏呢。
“娘子，吸氣，用力，用力啊。”
新上任的穩婆乙也是個經驗老道的穩婆，接了二三十年的生，她經手的產婦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個。
一上手，便能摸出胎位正不正。
她還有個家傳的手藝，那就是按摩。不管是胎位不正，還是臍帶繞頸，她都能用手法給正過來。
唐元貞為了請她過來給唐宓接生，可是花了大價錢。
而穩婆乙也沒有白讓唐元貞多花錢，她一看便發現了問題：快沒羊水了，但孩子還沒出來。
如果再耽擱下去，孩子可能會活活憋死。
唐元貞發現穩婆的神色不對，趕忙走到她身邊，低聲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穩婆乙壓低聲音將情況說了。
唐元貞也變了臉色，“那、那該怎麼辦？”若是放到後世，還能刨宮產。
可現在……根本就沒這個技術啊。
而且，就算醫女敢動刀，唐元貞都未必允許。因為現在的條件太惡劣，根本做不到無菌，就更不用說術后恢復了。
如果硬要選擇，唐元貞寧可不要唐宓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她只要她的孩子平安。
“我可以用手法催產，只是對孩子不太好。”
穩婆乙遲疑的說道。
“不、不，我要我的孩子好好的。”
唐宓耳朵尖啊，哪怕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了，依然聽到了母親和穩婆的對話。
她艱難的說道，“不是還有催產湯嗎，給我喝催產湯。”
穩婆乙為難的看了唐元貞一眼，低聲道：“催產湯對大人有些影響。”
對孩子也有傷害，只是沒有手法來得厲害。
唐元貞猶豫了。
剛才唐宓的話驚醒了唐元貞，是啊，都是做母親的，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同樣的，貓兒也不希望她的孩子出問題啊。
唐元貞一直忽略了一個事實：她的貓兒長大了，也要做母親了呢。
“阿娘，我要喝催產湯，不要用手法按摩。”
唐宓知道穩婆只聽唐元貞的話，她掙扎着要起來。
唐元貞見狀，趕忙跑回產床前，一把按住了唐宓，“貓兒，你別動。好、好，阿娘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阿娘定會想辦法保住你肚子裏的孩子。”
說罷，唐元貞看了眼穩婆乙，“拿催產湯吧。”
其實，早在穩婆乙上手前，她就提前讓廚房準備了催產湯。
唐元貞一發話，穩婆乙就命人去廚房端了來。
催產湯拿來了，唐元貞沒讓別人喂，而是親手接了過來，又悄悄滴了幾滴靈泉水進去。
唐宓喝了催產湯，沒過多久，肚子便開始有了反應。
穩婆乙也適時的輕輕推着肚子。
就在這時，外面的喊殺聲漸漸逼近。
唐元貞聽着聲音不對，這院子再小，那也是三進的。可她怎麼覺得，那聲音已經就在院外了呢。
她小聲跟唐宓說了兩句，便又出了產室，驚駭的發現，那些身着粗布麻衣的歹人已經殺進門來，且步步緊逼產室所在的中庭。
十來名客女拚死抵抗，卻架不住對方人數太多。
唐元貞此時才發現，那些人中又夾雜了許多身着甲胄的兵卒。難怪她的客女會擋不住這些人，原來是來了援兵。
唐元貞焦急不已，心中計算了一下時間，李家距離這裏有三條街，如果路上沒有阻擋，趕到這裏最快也需要一刻鐘。
而自家客女已經傷亡大半，根本就撐不到那個時候。
產室里的貓兒還在生產，即便服用了催產湯，也不會立時生下來。
怎麼辦？
難道要讓貓兒母子落到蕭貴妃的手上？
李壽和二皇子的冤讎那麼深，蕭貴妃能饒了貓兒母子幾個？
再一個，就貓兒目前的狀態，慢說被折磨了，不仔細調理都可能出問題。
唐元貞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穿越幾十年，這還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危機的時刻。
就在唐元貞慌亂的當口，客女們連連敗退，歹人們已經進了院子。
院中服侍的丫鬟婆子被嚇得尖叫不已，有的甚至被那血淋淋的場面嚇得昏死過去。
產室里的穩婆乙和乳母也嚇得夠嗆，恨不能立時逃生。
唐元貞見狀，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了，她飛快的跑回產室，“快，抬着貓兒去密室。”
阿周等答應一聲，指揮乳母抱上三個孩子，又讓婆子抬起產床，打開隔壁房間的機關，一行人快速撤了進去。
密室里，唐宓不敢喊出聲，命人給她嘴裏塞了塊帕子。
看着唐宓如此痛苦的模樣，又看到三個懵懂無知的小外孫，耳邊則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唐元貞摸了摸手腕上的花紋，終於做出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