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躍山河的震驚
翌日清晨，躍千愁自睡夢中醒轉，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通泰，神魂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想來應該是前幾天把法力和神識都消耗一空，而今恢復之後便有了些許精進吧。”
躍千愁舒展了一下筋骨，渾身上下發出噼里啪啦的骨節爆裂聲，炙熱的氣血與法力一同流轉，讓躍千愁周身的空氣都隱隱有些發熱。
“普通人六倍的身體素質，這還只是練氣四層的修為。”
“若是到了練氣九層，達到了人體的理論極限的話，傳說就能有生撕龍象的巨力，一拳一腳都有數萬斤力道。前世看無限流小說時就看到過基因鎖的說法，看國術流的小說時也看到過周身勁力掌控自如的丹勁境界，恐怕那些個境界也就跟此世的練氣九層相仿。“
”不，不對，有法力強化肉身，縱然不能外放，但練氣九層能發揮的力量還要遠超前世的理論。只怕把幾百年間出過的所有絕代猛將和國術宗師綁一塊也不夠一個練氣九層的修士打的！“
躍千愁隨手揮出一拳便在空氣中帶出陣陣波紋，拳腳間帶出的勁風都能颳得人臉上生疼。
”此世的仙道絕非前世小說中的修仙者那般練氣不練體，此方世界的通識是惟有千錘百鍊到極限的身軀才有觸碰築基門檻，成就能量化身軀的資格。不然單單是高品質靈氣洗禮，就有可能導致五臟六腑劇烈出血，即便僥倖撐到能量化開始，身體也會因為承受不住巨大的能量而崩潰。“
”欲修仙，必練體！“
躍千愁隨興地打了幾套活動身子的拳法，待得身子活動開了，便往躍山河的書房走去。
……
躍山河此時正在書房中查看本月的收支賬簿，見到躍千愁來了，他先是微微點頭，然後便是一怔。
以他練氣九層的修為，自然看出躍千愁的修為又較前些日子飽滿了幾分，怕是不久便可突破到練氣五層的境界。
”不錯，不錯，千愁你修行得倒是努力，前些日子我倒是沒白白出血！“躍山河頗為欣慰地道。
躍千愁笑道：”還是託了那枚儲物戒指的福，它圓了我一個念想，倒是讓我念頭通達了不少，精神爽快得緊。這兩日打起拳來都覺得暢快，修為也就精進了些。“
躍山河點了點頭，又道：”你這幾年很是勤快，每日都在院子裏修行，我不叫你你都不願意出來，怎麼今天主動到我書房裏來了？“
躍千愁略一躊躇，便道：”孩兒有事要求父親，希望父親能夠答應。”
躍山河眉頭稍微皺了皺：“有事？說吧，我聽聽是什麼事。”
躍千愁道：“孩兒在家中苦修兩年，自覺一味苦修效果已經不大，想要出去歷練一番，藉著生死搏殺來精進修為。“
他話音還未落，躍山河便勃然變色，狠狠在桌上拍了下去。
”胡鬧！“躍山河怒斥，”你這等修為，又沒有出門行走的經驗，出去送死不成？！“
”外面荒野之中，不論是妖獸還是那些居心叵測的散修，有哪個是好相與的？妖獸成群出沒，散修各個奸詐陰險，你出去怕不是要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難道要我給你收屍不成？！“
”此事休要再提，你一日不練到練氣七層，我便不可能讓你出去送死！”
看到躍山河發怒，躍千愁卻也不意外。
他們家是潯陽躍家的主脈，偏偏這一代就是一脈單傳，只有他這一個繼承人。若是他躍千愁出了什麼意外，先不提躍山河痛失獨子的心情，單單分家那邊就很可能會送幾個少年來給躍山河過繼，那便相當於躍山河辛苦多年全都給旁人做了嫁衣裳了。
只憑這一點，躍山河也絕不能任由躍千愁胡來，故而才提出不到練氣七層絕不許躍千愁獨自歷練。那些討生活的散修雖然如狼似虎，但練氣七層的人物卻是鳳毛麟角，練氣七層的修為在荒野之中定然是安全的。
對躍山河的反應，躍千愁早有預料。
他目光一閃，試探着問道：“爹，是不是只要我有堪比練氣七層的戰力，你就准我出去歷練？”
聞得此言，躍山河怒極反笑：“呵，好大的口氣！”
“你如今才練氣四層，頂天了也就是常人六倍的身體素質。你又哪裏知道練氣七層是什麼戰力？”
“練氣七層已然是練氣後期，法力開始貫通骨髓，最弱的練氣七層也有常人十倍的身體素質！你這樣的練氣四層，來上十個也是被人家屠殺的份！”
“我看你修為還沒漲多少，心倒是大的不行了！”
面對躍山河的痛罵，躍千愁早有準備，他只平靜地道：“孩兒自然是有自信能匹敵練氣七層的修士的，這一點上，爹爹若是懷疑，也可親自考校考校孩兒。”
躍山河聞言冷笑道：“好，好，好。”
第三個“好”字還未結束，躍山河身形驟然暴起，滔天氣血自周身爆發，澎湃的法力流轉全身，讓他的速度快到常人看都看不清的地步！
“你既然有自信匹敵練氣七層，想必是覺得自己的武技練得純熟，能讓你越階而戰了。那我就叫你看看練氣七層與練氣四層是什麼差距，免得你坐井觀天，省得日後丟人不說，還白白送了性命！”
躍山河打定主意，將自身實力壓制到練氣七層的程度。但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依然是快若閃電，出手間帶起風雷之勢，右手伸向躍千愁脖頸，欲要一招將躍千愁制住，好叫他打消那些不自量力的心思。
面對躍山河這突如其來的暴起，躍千愁面色沉凝，神色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連防禦的姿勢都未曾做出來。
在躍山河眼中，躍千愁已然是被嚇得呆立當場了，對此他心中也是湧起了些許失望的情緒。
“倒是我太過高看千愁了，他實戰經驗太過稀少，此時竟然呆立當場，連絲毫反應都不能做出。我原本以為他敢這般對我說，應當是有些許底牌的，我本還打算只要他表現得還差強人意，便讓他去了。”
“如此看來，這外出歷練之事不提也罷！”
躍山河心念電轉，但手上動作卻未曾有絲毫放緩。
從他驟然暴起，到突進至躍千愁面前，期間所用時間怕是連十分之一個眨眼都沒有！前世號稱有國術大師能一個眨眼撲出三十六步之外，但在躍山河這一動面前卻有若雲泥之別，更不用說躍山河暴起之間甚至都未曾損傷那些木製傢具分毫！
“結束了！”躍山河暴喝道，他右手已然摸到了躍千愁的脖頸，下一個瞬息便能吞吐力道，將躍千愁打翻在地，好叫他吃些苦頭。
然而此時，躍千愁卻嘿然一笑。
“是結束了。”
“爹爹，這家門，看來我是出定了。”
霎時間，一股冰寒無比的氣息在書房之中突兀出現，一滴蔚藍的液體自半空中浮現，正好擋在躍千愁與躍山河之間。
“極寒凍氣！”
躍千愁低喝一聲，刺骨的寒氣剎時間爆發！
面對這悄無聲息出現的極寒液體，躍山河目中閃過駭然之色，還未接觸到那極寒凍氣便覺得寒意逼人，就連動作也僵硬了幾分！
更有甚者，在躍山河的神識之中甚至還閃過了些許警兆，告訴他這滴詭異液體絕對有傷到他的能力！
千鈞一髮之際，躍山河低吼一聲，將勁力收了回來，抽身急停。
躍千愁嘿然一笑，在極寒凍氣墜地之前將其再度收回儲物戒中。
”爹爹，如何？“躍千愁笑道，”孩兒說的不錯吧，這般戰力可能讓我在荒野之中自保？“
躍山河一言不發，身體站在離躍千愁尺許遠之處，面色複雜難言。
半晌，躍山河大笑出聲：”好，好，好啊，好啊！“
“練氣四層就能用出這等術法，老子看走眼了！“
”躍千愁，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他娘的居然是個天才！”
躍千愁看着興奮到開始爆粗口的躍山河，滿頭黑線地道：“我……那說好的，讓我出門歷練的事呢？“
躍山河神色複雜，終究還是揮了揮手。
”罷了，罷了，我允了你便是。“
”我早年貪功冒進，留下隱患，遲遲踏入不了築基境界，沒想到倒有你這麼一個天賦異稟的兒子。“
”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考慮了。不錯，很不錯，你去吧，自庫房拿些符篆。“
“只記住一件事就是了，千事萬事都比不上平平安安，千萬要平安回來。”
看着面色複雜的躍山河，躍千愁眼睛有些發酸，他向躍山河深深一揖，然後向外走去。
他終究是個不甘寂寞的人，不可能一輩子生活在躍家的羽翼之下，終究是要自己試着去接觸荒野中的風風雨雨的。
今日，就是躍千愁向外面血雨腥風的修仙界踏出第一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