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大結局
一“真的要走？”方柯看了眼宋澤，她從小皖他們走後就一直靠着玄關的牆，盯着地面不說話。
“不去。”她隨口說道，別開視線，抬頭。她剛剛在想小皖到底怎麼想的，想了好久她發現自己跟她相處了這麼久，快兩年的時間，她根本不了解那個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女孩，不清楚她的心思。她跟自己說話越來越無奈，擁抱越來越緊，就像害怕自己會消失一樣。
小皖啊，離得遠來越遠了。
她看着方柯，撫摸着手上的戒指，眉目溫柔。她的夢想啊，從遇到這個人開始，就從舞台中央變成了在他身邊。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呢，得到榮譽又能怎樣，還不如這人的微笑，擁抱。
在這個城市，她喜歡的人都在。
何小皖一出門就走得很快，宮寧在她身後追了幾步，抓住她的手臂，質問道：“我到底是做了什麼，讓你這麼討厭我？”
大街上的人很多，有停下來側望的，何小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掙脫開他的手，攏了攏外套：“你做得最錯的事是招惹我！大少爺我求求你，別糾纏我了，我們不合適的。”
“如果我非要糾纏呢?”
“......”何小皖盯着他看了好幾秒，眼圈變紅，拖着腳步向他靠近，在他耳邊輕聲說：“我心裏藏着一個人，是個女生。”
宮寧愣在原地，連她掙脫開了都沒反應。何小皖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過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捂着臉苦笑，哈，原來自己輸給了一個女孩！他掏出手機來撥通電話，過了幾秒，接通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喂？”
“媽，我可能真的不適合做她的丈夫。”說完，他掛斷了電話，往前走，他得跟她把這事做個了解。
方禕坐在陽台上已經好幾天了，父母出門旅遊了，他就一個人在家，前段時間還喜歡到處泡吧，跟着朋友們喝酒玩耍，但是幾天下來，覺得自己更加寂寞。後來他就不出門了，改在陽台上坐着，他這幾天看到了對面的那戶人家新買了幾盆多肉，買了新結他，早上十點左右會起來收衣服，下午兩點多會煲湯，下午四點左右開始澆花，晚上看電視到8點，熄燈睡覺。
對面那戶人家是個年輕的女孩，有又黑又長的頭髮，，喜歡穿碎花裙，外面再穿一件羽絨服，偶爾看見他，會點點頭微笑，然後就轉身進屋。他試着和她交流，發現她原來是個聾啞人。
有天他在樓下遇見了她，她在努力地比劃着，可是身邊的人並不懂。她很着急，方禕上前去，用短訊的方式跟她交流，然後告訴那個人她的想法，說通了，她很感激地對他比了個手勢，他笑着揮手。
從那以後，她在陽台上立了一個小黑板，上面寫着：謝謝你幫助了我，如果太寂寞，我可以陪你聊聊。
方禕翻到原來的素描板子，在上面用馬克筆寫：不用謝。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
文翰的情況好了很多，他已經開始正常地進食，正常上學了，他乖巧得不像話，季欽南有時候會覺得，他跟他姐姐真的是親生的嗎？一個那麼極端，一個，又這麼溫順，雖然他之前有一段時間的自閉。秦歌也表示他現在沒什麼了，好好養養就會胖一點了，主要是心理這方面處理好了，就不會有大事。
季欽南覺得自己對不起的是那天晚上的事，後來的事他沒多大的感覺，可是一見到文翰那無辜的眼神，就覺得自己是個混蛋。不過，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很久。
因為，文翰自殺了。
他死在他給他準備的房間，血染紅了被單，他是割喉死的，留了一封信，趁季欽南在外出差，走得乾乾淨淨。信里寫了他那天晚上並沒有和他做什麼，也說明了自己的存在並不重要，還說自己去找姐姐了，姐姐是最重要的，姐姐在夢裏跟他說下面太冷了......
之後，那個房間就被封了起來，季欽南偶爾會想起來，那個少年絕望的眼神，原來他的無辜只是讓自己對他放寬心，他本心還是忍受不了自己的壞，所以說清了事實，希望季欽南能原諒他的幼稚，希望自己不會對他有太大的影響。
可是年輕的少年啊，你知道嗎？有些人，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c市下雪了，這個冬天罕見地下了雪。雪花飄在空中，悠揚地落下，宋澤和方柯正在散步，宋澤驚叫一聲，歡喜地去接雪花，方柯望着她，滿臉笑容。
何小皖已經跟宮寧辦了離婚手續，宮寧回到國外去了，發了條短訊就走了。短訊說——抱歉，耽誤了你這麼久。她看着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地掉下來，伸出手去接，雪花一碰到指尖就化成了水。她收回手，關上窗戶，走到唱片機旁邊，撥弄了一下，悠揚的音樂響起，她深呼吸一口氣，開始跳起來。
季欽南剛開完會，出了公司發現下雪了，雪落在他的西裝上，他推了推眼鏡，走向旁邊的車，拉開門坐了進去。司機在說今年的寒，比往些年都冷了很多。季欽南看向窗外，車水馬龍，輕柔的雪花被人們的行走帶動着方向，他想起來在S市的時候，文君死的時候，也下了雪。不過S市的雪很大，也是雪天他接到了文翰，那時候少年埋着頭不說話。
他回過頭往後靠靠，閉上眼，他還要趕着去參加下一場會議呢，休息一會兒比較好。
方禕看到對面的黑板上面，寫着：下雪啦，好開心！旁邊附了一個雪人和一張笑臉，往黑板旁邊看，女孩坐在板凳上，碎花的裙子遮住膝蓋，她微笑地對着他招手，然後擦掉黑板上的字，重新寫上：明年，你可以陪我看雪嗎？
方禕頓了頓，埋頭在黑板上寫字，然後拿起來。
女孩看到黑板睜大了眼，而後收斂了笑容，捂着嘴含淚點頭。
速寫板上寫着：從今以後，我都陪你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