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九流,帝皇至尊
雪飄飄蕩蕩的落下,燕國大地上整個都成了素凈樣子。無論是大街還是小巷,都很少有行人留下的痕迹。梁石山一個小孩子都知道躲在青樓的暖閣中貓冬,就更不用知道那些血氣方剛的青年俊彥了。
燕國都城,燕京
對有名的礬樓來說現今正是鶯鶯燕燕,人聲鼎沸的好時節,要是颳起陣小風,隔出去三里地都能聞着礬樓裏面飄出來的胭脂冷香。今天也不例外,雖然太陽還掛着老高,但燕京裏面有名的紈絝豪客卻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喝茶的,聽曲兒的,斗蟈蟈耍色子的各有各的乾的。
礬樓是青樓,也是賭樓,更是一個張着大口的吞金獸。這裏的姑娘溫柔靈動,儀態萬分,又盡撿着好話說著,更不用說別管你是修行者還是紈絝豪客,總能找到合口味的幾位姑娘,談修行,談人心,談風月,總能聽見說進心坎里的幾句知心話。人心都是肉長的,就衝著會跑到青樓里快活找樂子的客人的水品,還真沒幾個能禁得住這十丈軟紅溫柔鄉的刮骨刀。
話說這天地之間陰陽有別,卻又是相生相成,陰陽相濟也是修行的至理。自從有史以來,男女和合,陰陽合泰以助修行便已經是一條通天大道,就算是傳說中的那位天地間第一個感悟大道,點亮命星的聖祖大人也是享受過陰陽合泰的修行的。道家,佛門更是把陰陽和合之道作為登天大道,自古而今修行此道的高手大能從未斷絕,有關典籍也是汗牛充棟,不知凡幾。這青樓女閭自數千年前諸聖顯世的鼎盛時代自聖賢管子初立,雖然不脫下九流,但卻也是正正緊緊正道。其間女子若為修行者,基本上都是男**陽和合道的高手,與之交合,陰陽相濟,雖不及與多年相伴的知心道侶效果強,卻也是互利互惠的關係。至於那些採花賊所用的采陰補陽,采陽補陰的功法,都只能說是淫邪小道,擔了惡名不說,效果也遠遠及不上和這青樓里修行的姑娘一夜春風來的強。
礬樓之中,一處尋常暖閣之中,一個青年男子半依半躺在榻上,坦胸露乳的享受着身邊侍女的揉捏。對面桌上一個女子端坐,捧着一本賬冊給這位男子讀着,彙報着這一年來的的業績。
女子的聲音很慢,懶洋洋的帶着些不以為意的意味。
“今年生意不好做,攏共也就往年的一半收CD不到。也不知道那些大人物們都發了什麼顛,一年裏都是打來打去的,也不知道死了殘了就沒法子照顧我家生意,真是發愁呢!”
這女子聲音慢慢的,糯糯的,讓人忍不住憐惜的同時也有一種奇異的魅力,尤其是這句話最後語調一升,絕對能讓聽見的人酥到骨子裏去。但偏偏嘴裏說出來的話卻是無情至極,語氣中的不忿就像是說螞蟻蟲豸死在面前一般,無情的話語再配上那鮮艷的紅唇和不經意拂過腮邊的鮮紅指甲,真真是一條美麗卻危險的美人蛇。
床榻上的那個袒胸露乳的青年男子卻沒有理會這女子的挑逗,眼中清明,道:“我不管外面怎樣,但在我燕國這一畝三分地里,似乎是沒什麼能影響的了生意的吧!還是說,你就是擺明了欺負我孤家寡人不成?”
這女子哀怨的瞟了他一眼,道:“奴家哪敢,您可是皇帝陛下,九五之尊。再借我三個膽子也不敢打您主意啊!”
這位坦胸露乳面白無須的九五至尊依舊倚在床上享受着侍女的揉捏,絲毫沒有理會這個嬌媚勝過身邊侍女千百倍女人的挑逗誘惑,抬手一揮,一根紅木棒子憑空出現,啪的一聲磕在地上道:“你還是算了吧,這種下九流伎倆也不要在我的面前現眼了,當真論起來,我這個老叫花子還是你祖宗!”
那女子本來是漫不經心也好,挑逗撩撥也罷,其實都更像是挑釁,全然沒有把這位九五至尊放在心上。但這根棒子一出現,卻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媚態全收,起身做了個福,道:“雲宮羅輕語見過俾田行大杆子!”
那位自稱是叫花子的九五至尊嘿嘿笑了聲,身邊侍女扶着他起身坐直,道:“看來我這當皇帝還真不如作一個叫花頭子,雲宮有雲宮的規矩,俾田行也有俾田行的規矩,可我燕國也有燕國的規矩。你來這裏做生意我沒攔着,官營的女閭也給你讓位,青殿是為了求財,我也是求財。別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是在燕國,你家的生意可是沒收到半分的影響。我不管你們怎麼想,來了我的地盤就得聽我的規矩,不管是俾田行還是燕國的,都得守着!該是我的份子,你一分都不能少!”
羅輕語眼眸間波光流轉,彷彿有無限的委屈:“您可也是雲宮的外門供奉,我小小的一個青殿執事哪裏來的膽子昧下您的份子,當真是錯怪了輕語!”
燕國皇帝眼光掃過,沒有半分留戀,道:“你也不用故作姿態,青殿是青殿,外門是外門,我可管不了你的事。我讓青殿把手伸到燕國也只是為了求財,你只要記得別虧了我那一份就自然不會有別的事!”
羅輕語見這人神情,自知自己身懷的媚術對他真無半點作用,不由的有些失望,道:“輕語記得。”說完這句,羅輕語又起身做了福,稱謝離去。
出了屋子,羅輕語只是走了幾步,便不見了人影。屋內九五至尊依舊撫着杆子冷笑,笑着笑着卻不由自主的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