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戰爭與和平
這個推斷讓他興奮不已,如今不但穿越到火影,還是宇智波一族。他能做什麼呢?只能雙手划十字萬分感謝上帝耶穌真主安拉玉皇大帝菩提老祖各位大神的厚愛。
穿越到火影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從此脫離平庸瑣碎的生活,而能體驗刺激的忍者生活。
成為宇智波的一員意味着什麼?意味着他有擺脫平凡命運的機會,可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可以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生活,可以大膽地追求自己喜愛的東西……甚至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決定他人的生死!
這些都是前世平庸的他不可企及的東西,光是想想都讓人熱血沸騰!
拳打斑爺、腳踩蛇叔,登頂忍界、成為火影,進化輪迴眼、拯救宇智波,找幾個尾獸當寵物,找幾個美女當老婆……明宇陷入意淫之中,恨不能立刻開啟輪迴眼,進化仙人之體,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殘酷的現實很快讓他從對未來的美好憧憬中醒來,父親的每次離去都像訣別,每次執行任務,他都能從惠子臉上看到深深的擔憂之色。
他心中浮起一個念頭:難道第二次忍界大戰還沒有結束嗎?
事情很快就證實了他的猜想,因為在他八個月的時候,他剛剛知道名字、只見過三次面的父親的死訊就從前線傳來了。
遺體運回,遺像掛上,木葉中忍宇智波秀原,在與風之國的作戰中不幸陣亡。
宇智波秀原的死訊彷彿只是一個開端,他掌握的日語越多,關於戰爭的訊息也就越多。戰爭期間,人們街談巷議的話題也是緊緊圍繞着戰爭。
三忍轉戰四方,名動忍界……
木葉白牙在風之國戰場立下奇功……
擅長“靈化秘術”的加藤斷不幸陣亡……
明宇熟知的火影劇情,熟知的人物名字,一個又一個地鑽進他的耳朵。死亡的命運並沒有降臨他的頭上,其陰霾卻籠罩在整個木葉、整個忍界的上空。
每一條關於戰爭的訊息,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使得他心頭沉重,因為他明白,只要戰爭這個機器還在運轉,無論是勝負,都意味着生命的消逝與凋零。
尤其看見那個生下他的女人日坐愁城,每天對着英年早逝的丈夫遺像以淚洗面。
他對便宜父親沒有什麼印象,也沒有多少留念,但看到每天給他提供生命之泉的女人因為思念而日漸消瘦、容顏退損,依然有絲絲悲哀在他心頭搖曳而起,他已略微體會到生命的可貴與戰爭的可憎。
人死如同燈滅花謝,卻絕不是簡單的消逝,生者的悼念與傷痛永遠不會減輕、變淡。當身邊的某個人死去,自己的生命某處彷彿也有了一個永遠無法痊癒的缺口。
他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普通學生,前世一生安穩,家庭溫馨,父母俱在,生活中彷彿只有雞毛蒜皮的小事。
某某人的爺爺奶奶病逝,新聞上報出遇難死亡人數多少多少,對他來說,這就是死亡的全部內容。他從來沒有體會到死亡的真正含義,更別提戰爭。
而當切實接觸死亡的痛苦、戰爭的殘酷之後,他就再也不想體會。
孀居的寡婦開始深居簡出,除了購買生活用品等必要活動,平時絕不出門。
於是戰火紛飛的忍界、風雨飄搖的木葉的一個角落,有了一個遠離戰爭的小窩。
這些以前他從來沒有體會到的東西,在襁褓里看着惠子操勞的日子裏,胡思亂想的時候偶爾咀嚼到了其中的意味。
明宇知道一個寡居母親的不易,每次看到她強顏歡笑地逗自己開心,他都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痛和愧疚,看到她的背影,明宇彷彿看到前世自己的母親。
他作為一個穿越者,唯一能做的就是盡量表現出諒解人意、乖巧聰慧的秉性,來填補惠子心靈的空缺。
終於,當他學會走路的時候,母親口中奪走她丈夫的怪物——戰爭,終於陷入沉睡了。
那一天,惠子破天荒地抱着明宇走上街頭,夾在人群中一起歡呼遠征歸來的英雄們。
明宇看到了傳說中的三忍:狂鬼自來也、冷君大蛇丸、蛞蝓公主綱手,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光芒四射的他們正處於人生最美好的年華,享受榮耀與繁華。
他還看到木葉白牙,這個名動忍界的英雄,一臉淡定地接受人們的掌聲與歡呼。
還有波風水門,這個在戰爭後期大放異彩的小孩,已經展示出日後作為火影的某些特質。
還有夕日真紅,宇智波富岳,日向日足、日差兄弟,山中亥一、秋道丁座、奈良鹿久,油女志彌,犬冢爪……
當然,更多的是不知名的忍者。
這一場歡呼彷彿宣佈黎明到來的曙光,戰爭造成的恐怖和傷痛在人們的生活中漸漸淡化,人們的表情不再帶有病態的灰暗與哀傷,開始閃耀着希望的光彩,戰爭漸漸遠離話題的中心,家長里短又成為街談巷議的重點。
惠子也不再閉門不出,家務閑暇之餘,開始帶着明宇四處瀏覽木葉的景色,風光旖旎的河岸、熱鬧非凡的街市、神聖莊嚴的火影岩壁……
丈夫戰死,留給她唯一安慰的是他們愛的結晶,而這個也表現出驚人的早慧與乖巧,沒有讓她多費心思。他彷彿生來就會體諒人心,從來不哭鬧,他有小孩子的天真與好奇,卻很少表現出稚氣與不通人情。
他剛過一歲就學會了說話和走路,這種情況就算在普遍早熟的忍者世界、天才輩出的宇智波一族,也相當早熟。
這讓她感到一種滿足和歡樂,把兒子撫養長大成人,是她唯一的心愿。
動蕩不安的年代逐漸遠去,和平的歲月如同初春的櫻花,繽紛美麗;又如同深秋的金菊,寧靜詳和。
時間的風就在不知不覺中,從死亡森林的樹梢中吹過,從南賀之川的河道流過,從火影岩壁的稜角間拂過,無聲無息中褪去了鮮花的顏色,增添了木屋的香氣,使封存的苦無蒙上塵埃,門前的青藤爬上牆壁,也使小孩的骨骼變大,血肉變多。
時間的風裏也有不變的東西,桌上的遺像常擦常新,墓前的青草長了又剪,頭上的黑髮長了又短。
彷彿候鳥,偶爾停留在電線杆上,在那驚鴻一瞥中翩然飛起,留下幾根羽毛,某一天,明宇驀然回首,時間的指針已經撥到木葉40年的盛夏,這才驚覺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生活了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