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波濤洶湧
蝮蛇一邊蹲在地上清點着裝備,一邊吩咐禿鷲和我檢查一下定位器,光頭收到指示后,立刻從迷彩褲兜里摸出一個小盒子一樣的東西,摁了幾下又翻過來調過去看了看,接着對蝮蛇打了一個“OK”的手勢。
“誒?土豆,沒聽到頭兒的話嗎?趕緊看看你的定位器。”光頭注意到我仍無動於衷,便輕輕地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聲的說道。
其實,我的無動於衷是有原因的,我哪裏知道什麼定位器在哪裏,於是轉過頭一臉委屈的對着光頭說道:“大哥,別在耍我了,好嗎?什麼定位器,我,我都不知道它長什麼樣。”
“不會吧?難道這個東西你沒有?他們不應該會犯這種錯誤啊?”光頭不相信,說著就把他的那個小盒子遞到了我面前。
“我都說了,真的沒見過,等等……”接過小盒子,嘴了還想解釋,只是當我的手指觸摸到那盒子光滑的表面時,我瞬間凝固在了當場,因為那種感覺似曾相識……
“難,難道是……”我已經差不多知道了一件事情,將手慢慢的伸進了上衣的側兜里,把一個與另一隻手中拿着的光頭的那隻同樣的小盒子取了出來。
“這不就是嘛?我就說他們不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光頭一眼見到了我手中的定位器,大笑着嚷嚷道。
我們這邊的吵鬧聲也引起了蝮蛇的注意,就見他放下手中的裝備走了過來,不過這一次他的眼神里似乎沒有之前的殺意,但依然很冷酷。
“是誰把這個定位器給你的,難道你不知道嗎?”蝮蛇沉沉的問道,我聽得出,他說之句話時,語氣之中更多的是在詢問,而並非是質問,難道是他也開始相信了我是陰差陽錯才進了這個局嗎?
“哎,這件事情說起來,真的有些讓人匪夷所思……”我聽到蝮蛇如此發問,先是輕輕嘆了口氣,意思是想說“看來你們終於開始相信我了。”然後,我又簡單的將之前的經歷講了一遍。
“這麼說,你接到的那個陌生電話,八九不離十就是系統的提示了,只不過這一點和我們不太一樣,就是,就是系統為什要把你強拉進這個遊戲之中呢?難道,你小子得罪了誰,因此被人搞了一場惡作劇,還是,土豆你有什麼特異功能?”沒等蝮蛇說話,光頭先評論了起來。
“禿鷲,你先別亂猜,那樣會讓他的情緒更加不穩定的。”蝮蛇沖禿鷲擺了擺手,不讓他再說下去了。接着蝮蛇看向我,說道:“禿鷲也許說的沒錯,或許在你身上的確發生了什麼錯誤,只是,現實是你千真萬確的已經進入到了這一場遊戲之中,就目前的情況看,你除了和我們並肩作戰,全力保全自己以外,便再無他法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把腦子裏面的一切雜念都拋掉,不要再糾結什麼應不應該,錯誤不錯誤的了。否則,你只能寄希望於上天出現奇迹了。”蝮蛇說這一段話的時候儘管面部沒有什麼表情,但卻可以聽得出他的語氣很誠懇,應該是發自肺腑的。
蝮蛇說的很對,雖然我的的確確是稀里糊塗的被帶到了這個孤島之上,又被迫的加入到了一個異常兇險的遊戲之中,可是在眼下“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局面下,如果連自身都保護不了的話,別說將來糾錯,就是有沒有人會知道有我這一號都難說了。而想有出頭之日,只有依靠眼前的這兩個傢伙的了。
於是,我重重的點了點頭,蝮蛇看了我一眼,轉身又獨自忙去了。
突然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便問道:“這裏真的就只有我們三個人嗎?”
“誒?你小子這話問的,真他娘的怪。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我們三個人是一組的,哪裏還能有其他人?等等,你是不是還見到過什麼了?”禿鷲反問道。
“我,我在沒有遇見你們之前,應該還有一個自稱是護士的年輕女人,雖然我沒有見到過她,可是她卻和我講過話,另外這個盒子也是她交到我手裏的。”我又解釋道。
“嗨!你是說那個小娘們啊?哈哈哈。”光頭邊說邊是一陣大笑,又望了望蝮蛇那邊,才湊到我身邊笑着說道:“小子,你真以為她是個真人?”
“你,你什麼意思?”
“怎麼跟你解釋呢?你聽說過全息影像或者VR嗎?可是這樣形容好像又不太對……反正你只要知道那個小娘們根本不存在,只是個投射出來的人影就行了。”光頭想為我描述和形容,卻又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可是,我好像真的可以感覺到她的存在啊?你說她竟然只是個影子,那也太真實了吧?真是不可思議。”
“我剛來的時候也和你感覺差不多,當時,我在沒見到真相時還想過,這遊戲真不賴,居然還有美女相陪,哈哈,後來還是老大,讓我看到了殘酷的現實,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都是假的。”光頭小聲說道。
帶着疑惑,我們三個人背起了各自的裝備,由蝮蛇領頭,我居中,禿鷲則扛着鐵皮箱子殿後,三個人沿着懸崖邊尋找起下去的路來,可是當我們繞了一大圈以後,進入視線的除了陡峭的崖壁,再無一條可以走下去的途徑,而山崖之下就是一望無際波糖洶湧的大海。
我也朝下面又望了望,一望之下就覺得腦袋一陣眩暈,我們三人所處之地是在山崖的頂端,而且這裏還是唯一的平坦之地,剩下四周全部都是如刀劈一般的絕壁,再加上不時翻卷着白沫拍打在礁石上的海浪,別說是下去,就是在崖邊站一會兒,往下看一眼,都會令人不寒而慄啊!
“他娘的,這幫傢伙以為這樣就能攔住咱們嗎?”光頭撂下一句狠話,放下鐵皮箱子和背包,徑直走到一塊突出懸崖的巨石邊,活動起手腕和腳腕,難道這傢伙這就要下去嗎?
“這,這簡直太冒險了,會出人命的!”見到光頭的舉動,我的心臟立刻揪了起來,倒不是我跟這個傢伙已經建立起了什麼友情,而是任何人眼睜睜的看着一個近在咫尺的大活人,就那樣一頭從數十米的山崖上跳下去,又怎麼可能會無動於衷呢?
可是當我看到蝮蛇臉上平靜如常的表情后,本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既然蝮蛇對光頭的舉動沒加任何阻攔,那是不是就是說他對一切心裏是有底的?
此時,禿鷲已將身上的負重全都摘了下來,又從背包里找出來一捆繩索,將繩索在崖邊的一顆比較結實的枯樹榦上繞了一圈,然後雙手各擒着一截繩索,一步一步倒退着走到崖邊。這回,我算是看明白了,原來並非是像我想的那樣,光頭是打算從懸崖上攀岩下去,不過就是如此,一沒有任何保護手段,二又是在這樣光滑似鏡,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着力之處的陡壁之上,如何能攀爬下去呢?若是稍有不慎,掉下去就算不掉在下面的亂石上,只是拍進海里也是凶多吉少啊!
“我下去探探路,栓好的繩索你們再下來。”就聽光頭招呼了一聲,便雙手揪住攀登繩,雙腳輕輕點地,輕盈的從崖邊滑了下去。
蝮蛇只是看着,既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動一步,好像對禿鷲的行動十分有把握。我卻不同了,鼓足勇氣將身體挪到剛才禿鷲下去的位置,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探出頭朝下邊看去。又讓我沒想到的是,禿鷲看似只是個彪悍有餘,靈巧不足的肌肉男,此時掛在絕壁之上卻好似猿猴一般,閃展騰挪乾淨利落,面對光滑的峭壁,禿鷲的手腳彷彿生了吸盤,須臾之間,他便已經穩穩地落在了緊鄰海邊的一塊大礁石上。
“怎們樣?沒想到禿鷲還有這種手段吧?”正當我還在為禿鷲的身手而嘆為觀止之時,就聽到一旁的蝮蛇用極為平靜的語氣說道,轉身一看,他也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
“接下來,輪到你下去了,我整理好裝備包后,最後下去。”蝮蛇又說道。
“沒想到我會是第二個!”聽到這句話,我就感覺到腦袋“嗡”的一聲,腿一軟險些跪在了地上。
“讓你下去自然是有道理的,你放心,禿鷲把安全措施都做好了,否則他一個人下去就好了。”蝮蛇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膽怯,於是說道。
“哎,死就死啦!事到如今,我還能有什麼選擇呢?姑且就信他們的。”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自己安慰着自己,好讓已經因為緊張而狂跳不止的心臟稍微安定一些,因為我知道,現在已經沒留退路,即便是一條不歸路也只能橫下心了。
於是,我背對着懸崖,又從攜行袋裏摸出一副手套來,拾起地上的登山繩,照着光頭剛才的樣子一步一步退到崖邊。我心裏本來盤算着,想着模仿在影視劇里那些登山客的模樣,只有緊緊地抓緊了繩索,再依靠雙腿的的力量,將身體拋躍出去,應該幾個動作就可以下去了。
只可惜,我這個人每每總是思想上上的巨人,而在實際行動上卻成了蹩腳的菜鳥,當雙腳騰空而出的一剎那,我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自作聰明是那麼的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