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輪迴之都(九)
嘭!
上前試探艾連的男人狠狠的跪在了地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韋德臉色一變,雖然剛剛的一幕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但自家兄弟現在的模樣他是看的清清楚楚。
自己手下的右手手腕好像被什麼東西切開了一樣,韋德甚至能看到裏面的骨頭。
嘶——
就在這一瞬間,不光是韋德,就連站在一邊的另一個小弟都倒吸了一口氣,同時背脊上升起了一股寒氣。
連綿的小雨越發的冰冷,整條小巷子裏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上!”
韋德招了招手,這個時候他居然沒有跑,這讓艾連不由的多看了他幾分。
聽到韋德的話之後,另一個小弟雖然小腿只打哆嗦,但也只能鐵青着臉向艾連沖了過來。
他清楚的知道,違背自家大哥命令的下場會比地上的哥們慘上十倍。
但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到底惹上了什麼樣的人。
往上沖的混混一邊吶喊着給自己助威,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這是他敢衝上來的唯一理由了。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琳達一個哆嗦,她猛地回頭,然後向艾連猛衝過去,好像是想衝上去為艾連擋下這一刀。
不過當她衝到一半的時候,琳達愣住了。
艾連就這樣背對着拿着刀的小混混,好像全然不知一樣。
但在下一秒,艾連便躲開了這一刀。
但讓韋德和琳達動容的是,艾連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也沒有動。
一絲寒芒出現在艾連的手中,一把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袖劍,此刻正抵住了混混的喉嚨。
咕嚕!
拿着刀的小混混吞了口唾沫,死死的定住了身形,一動也不敢動。
他哪見過這個場面,在這個小鎮,只要掏出刀之後,還沒有見過哪個人敢反抗他的。
這是因為這樣,才導致了混混的盲目自信。
隨後艾連輕描淡寫的揮了揮手,只聽“噹啷”一聲,混混手中的短刀就掉在了地上,而他本人則馬上躺在了地上鬼哭狼嚎了起來。
手腕同樣被切開,同樣露出了裏面的森森白骨。
“我想你的手再也不能作惡了。”艾連輕輕的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沒有人回答他。
雖然韋德平日在小鎮算是無惡不作混蛋,而且他平時也夠狠,可是艾連讓他發自內心的感到恐懼。
因為艾連冷冷的站在原地,這時候韋德才發現,艾連甚至連身體都沒有轉過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雙眼睛。
一雙冰冷到能凝固他血液的眼睛。
艾連冷冷的看着他:“你是誰?”
韋德強惹着痛楚咬牙說道:“小子!你有本事就做掉我,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看來韋德還是有幾分混混的血性的,就算被廢了一隻手,他仍然不忘放幾句狠話。不過此時的韋德也是在賭,他在賭艾連不敢在城鎮裏動手,賭艾連不會幹掉自己。
艾連的眼睛在雨幕中就好像兩把尖銳的劍一樣,刺的韋德不敢直視他。
忽然,艾連收回了視線。
他隨意的抖了抖雙手,那隻鋒利的袖劍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們走吧。”艾連輕輕的對琳達和艾月說道。
兩女點了點頭,慢慢的跟在了艾連身後,離開了小巷。
雨還在下着,漫天的水滴沖刷着韋德三人身下的血跡,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直到好幾分鐘以後,韋德才咬着牙站了起來。
他看了看躺在一邊的兩個小弟,恨恨的踢了兩人幾腳,當兩個小弟相扶着站起來之後,他們才縮着身體離開了小巷。
雨水將一切洗滌乾淨,這座小鎮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時間仍舊在轉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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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連安靜的走在小鎮的街道上,一言不發。
他的身後跟着琳達以及艾月,兩人不時的偷瞄幾眼艾連的背影,不知道說什麼好。
三人就這樣淋着雨走到一家店門口,艾月抬頭一看,正是米歇爾老闆娘開的酒館。
艾連輕輕的推開大門,然後讓開一個身位,示意兩女先進去。
艾月首先大步踏入了酒館,反正他們還欠米歇爾老闆娘的飯錢,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大不了再多欠幾頓就是了。
琳達則是微微的低着頭,用雙手攪着自己的衣角,不敢直視艾連的眼睛。
艾連輕嘆了一口氣,然後自顧自的走進了酒館。
他徑直走到了艾月已經佔好的一張桌子前,然後漫不經心的坐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的雨突然停了下來,天居然放晴了。
不少客人紛紛轉頭看向窗外,還有不少人感慨道“終於不下雨了!”這樣的話。
艾連也不由的轉過了頭,他有些疑惑。
明明剛剛還下着雨,現在居然不下雨了?而且,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昨天的這個時候,好像正是艾連和艾月踏入這座小鎮的時間。
難道說。。。
艾連低頭思考着,而這個時候艾月已經毫不客氣的點了一桌飯菜,此時正一個人狼吞虎咽着呢。
“這是客人你的葡萄汁。”就在艾連想着什麼的時候,哈克的聲音傳到了艾連的耳朵里。
艾連猛的抬頭,不過哈克已經離開了。
他就這麼死死的盯着桌子上的那杯葡萄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他今天並沒有點菜,而艾月是從來不會點葡萄汁的。
最重要的是,當艾連抬頭看向酒館門外的時候,剛剛還站在門口的琳達,此刻居然消失了。
嘶——
艾連只覺得此刻毛骨悚然,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就是覺得非常的不對勁。
這是艾連從小就有的直覺。
此時此刻,艾連突然感到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他就像做賊似的低着頭,偷偷的環顧着四周。
周圍的所有客人依舊在喝着酒,聊着天。沒有一個人看向艾連這邊。
整座酒館,就好像將艾連所在的這個角落拋棄了一般。
在這裏,整個世界都好像與他無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