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選之子
“……北京時間今天上午NBA2016-2017賽季總決賽第五場比賽結果出爐,斯蒂芬庫里率領金州勇士以105:88的大比分優勢擊敗勒布朗詹姆斯領銜的克里夫蘭騎士隊,金州人獲得他們新世紀以來的第二座總冠軍獎盃……”
電視裏傳來NBA新聞。
張若風的聽力越來越模糊,他努力着試圖抬起自己的手……卻發現這已經是奢求。
“我這是要死了嗎?”
他嘆了口氣,竟然有些釋然。
自從十歲那年出了那場車禍,他一直都生活在這間充滿消毒水味的小小病房。沒有朋友,也沒有了親人。唯一陪伴他的只有床邊的籃球。
他的眼睛垂落下去,這是他癱瘓八年來的第二十三個籃球,如今已經被磨去大半皮革…都已經泛白。
他努力的側過身,試圖用最後一絲力氣抓住眼前近在咫尺的籃球:“我還沒有在球場上打過一次籃球呢。”
砰!
張若風以不可逆轉之勢摔向籃球……。
……
砰!
張若風迷惘睜開眼睛…咚咚咚!
一顆橢圓形的橄欖球在他腳下滾動。
驀然間,他有些恍惚。
身邊的一切早已換了摸樣,四面八方就連空氣他都感到陌生。
“我這是怎麼了?”
張若風拍了拍腦袋,只感覺天旋地轉,筆直倒在狹小的沙發里……無數記憶與情緒在腦袋裏環繞兼容。
約莫半個小時后,張若風終於清醒過來。
“我竟然是穿越了。”
張若風現在所處的位置仍然是地球,但卻是發展的很不一樣的平行世界。
“我仍然叫張若風,我還有一個妹妹,叫張若雨。”
張若風默默嘀咕,他並不覺得生疏,反而被濃烈的親情包圍……他並沒有取代這個張若風,彷彿…根本就是渾然一體,只不過多了一段記憶旅程。
他現在所處的國家叫做大中華帝國,和此前那個時空裏的國家同種同族。不過…歷史在1900年時發生了偏差,雄才大略的大元首從中南起家,一路北上,攻破京城,驅逐韃虜,建立中華帝國,隨即…南北合流,改革開放,工業生產蓬勃發展。
當一次大戰來臨,中華帝國搖身一變成為東方列強。二次大戰後與美利堅、蘇維埃攜手組建聯合國。經過數十年的迅速發展擴張,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蘇維埃解體,中華帝國作為鄰居,掠奪無數遺產,國力更強,一躍成為與美利堅平起平坐的超級強國。
“這大概就是大同社會了吧。”
張若風靜靜地想着。
在這個世界,人民安居樂業,社會福利齊全。即便像張若風這樣的孤兒也有國宅居住,並且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有額外生活費與營養費。
得益於國家嚴格制定並且免費提供的青少年營養套餐,中華帝國的體格比另外一個時空的國民要強壯不少……這兒可沒有人敢提‘東亞病夫’四個字。
張若風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腱子肉,有些驚訝:“我才不到十八歲啊。”
“對了,我是橄欖球運動員!”
他伸手撿起將自己砸暈的橄欖球,腦袋裏浮現更多內容。
在這個世界,文化、娛樂、體育等行業蓬勃發展。戰爭距離國民越來越遠……再也沒有人或者哪個國家敢觸碰中華逆鱗……即便是美利堅,也頂多在第三國跟中華玩一些局部性的代理人戰爭。
所以,國民們的熱血更多的放在體育運動上。足球、橄欖球以及籃球是帝國人民最熱愛的三項運動項目。
其中籃球最受歡迎,因為…全世界只有美利堅能跟中華帝國一較高下:每次當這兩支國家隊較量,總會產生世界大戰一般的激烈感。
美利堅籃球的戰法以靈動多變著稱,中華帝國的籃球則樸實無華,強調團隊融合。
兩個國家都有非常健全並且完整的籃球體系,都是以校園籃球為基礎,層層遞進,經過高中聯賽、大學聯賽的淬鍊后,佼佼者通過一年一度的選秀大會進入職業籃壇,一旦成為職業球員,立即就能獲得全體國民的尊敬與羨慕……在這兒,超級球星的年薪最高可以達到三千七百萬。即便是最底層的板凳球員,也能拿到超過百萬級別的薪水。
“這真是籃球的天堂啊。”
張若風心念一動,心底的籃球夢熊熊燃燒了起來。
在他癱瘓的那八年裏,籃球是他唯一陪伴,他拍爛了二十三個籃球,現在…自己手腳齊全身體素質還這麼強大,為什麼不為籃球瘋狂一回呢?
他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家裏翻箱倒櫃,終於在妹妹的房間裏找到一顆籃球,然後發瘋似的跑向露天球場。
……
此時初夏來臨,又是晌午時分,非常炎熱。
但…張若風義無反顧的衝進暴晒的露天球場。
興奮的拍打起來……啪!
可第一下,籃球就因為用力過猛被拍出界外。
他趕緊將球撿回來,慢慢的調整力量…與籃球產生美妙的接連。
癱瘓八年的卧床訓練讓張若風的球感極其出色,可以說超越了百分之九十的職業球員。
這種對籃球的敏感度被他一併帶到這兒,等他大致掌控新身體的力量后…很快就能流暢的原地拍球了。
張若風喜笑顏開,更加起勁。
他開始嘗試原地胯下運球與變向。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變向與胯下運球總是失誤……他潛意識習慣了躺在床上雙腳不能動彈的肌肉記憶。
不過,很快,只用了半個小時…他就調整過來。。
在癱瘓的那八年裏,他的變向運球是從床的左邊洞穿到床的右邊,然後又從右邊轉到左邊,如此循環往複,一練就是半天……這個距離絕不僅是一個胯下,要完成這一點,需要對籃球有超強掌控力才能做到。
僅就這一點而言,NBA球員都未必能完成。
坐在球場邊的樹蔭處原本有個五十來歲的男子正在那憂愁的閉目養神。
他是南山高中男子籃球隊的主教練吳桐。
去年,他還是中南大學的主教練。中南大學是大學一級聯賽里赫赫有名的強隊。
吳桐教練執教八年,七次殺入32強,最好的成績是半決賽——這在大學聯賽是豪門的成績,中華帝國總共有一千七百所大學,其中有資格參加一級聯賽的大學球隊總共有542支。能夠連續七年進入32強,可見實力非同一般。
但是上個賽季,中南大學用全額獎學金招攬三名五星級高中球員準備大幹一場,可結果卻連中南賽區都沒有突圍,無緣全國64強。
造成這一切的原因是吳桐教練一意孤行的摒棄中南大學堅持了二十年的陣地攻防體系,他提出的‘超級旋風快打’模式讓隊員們非常不適。在一波十連敗后,中南大學解僱了他們的功勛教練。
無奈之下,吳桐只能轉戰高中籃壇,他堅定認為未來球場趨勢會從陣地戰變為更加機動靈活的攻堅戰。
可是,當他抵達南山高中,他依然沒能化腐朽為神奇,這支中游球隊因為他的到來現在小組出線形勢變得岌岌可危。
賽季初的時候,籃球專家們都把南山高中當成前八種子球隊,因為超級五星球員顏牧鋒在休賽期突然宣佈加入南山高中。所有人都認為大學籃壇的名帥與超級五星球員的結合會讓南山高中走的更遠,但現在……!
“唉!”
吳桐嘆了口氣:“難道快速旋風模式真的不適合中華籃壇?我的實驗註定是失敗的?”
他無比的迷惘。
他的心情跌倒了谷底,馬上就要迎來小組賽最後一場比賽,如果不能打敗來勢洶洶的澄江中學,那麼…自己將迎來職業生涯的第二次解僱了。
“那個可惡的橄欖球四分衛啊!”
他的表情沮喪又憤怒。
昨天,他在緊急備戰的時候,突然接到電話,電話里傳來噩耗:他的主力控衛王南被粗暴的橄欖球四分衛摁在地上摩擦,不僅左臉被摩擦的破相,胳膊也軟組織挫傷。雖然總體傷情不重,但是…肯定要缺席接下來事關生死的小組賽。
好不容易把王南的球風調整到能夠打快速進攻,結果…卻被一個可惡的橄欖球四分衛給弄傷,他現在殺人的心都有。
巨大的壓力下,午休時間他獨自走到球場的林蔭處,他想放空一下大腦。
這時,一個男生抱着籃球闖進他的視線。
遠遠地看過去,這小子的身形跟王南極為相似。
他差點以為王南傷愈了。
但是當這傢伙第一下運球就掉出界外時,不由無奈搖頭:原來是個生瓜蛋子。
不過,很快,他的眼睛又被吸引了過去。
盯着太陽暴晒的那傢伙竟然只用不到十分鐘就學會了流暢的原地運球。
他讚許的點點頭:“球感不錯,很有天賦!”
然後,又從專業角度仔細觀察了他的身形:“跟腱長,臂展寬,手掌大……十分適合籃球運動!”
“可惜…接觸籃球太晚了!”
他搖了搖頭。
砰!
張若風嘗試胯下運球失敗,籃球掉出場外。彷彿是在驗證吳桐的惋惜。
然而,不到半個小時。
吳桐的眼珠子都快掉了出來,剛才還不會胯下運球的小子竟然好像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流暢無比的玩起了身前身後的穿花蝴蝶……球性之嫻熟讓他匪夷所思,他從來沒見過哪個新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達到這個程度,他甚至懷疑校隊李的那幾個後衛也不能完成的流暢自如。
“天賦啊!這就是天賦!”
吳桐的聲音都在發抖。
這時,張若風開始嘗試突破……當他邁開腳步,他立即感受到疾速撲面而來的風……這個身體的瞬間爆發能力太強了……竟然給了他飈車一般的感覺,這使得他的手來不及跟上腳步,籃球居然掉落在身後。
“哇喔。”
張若風意外的皺起眉頭,他沒想到自己的速度這麼快。
“怪不得能打橄欖球四分衛。”
張若風嘟囔一聲,他決定驗證一下到底自己能快到什麼程度。
他放下籃球,開始在球場兩端瘋狂的折返跑!
當他完全釋放速度,身體裏的能量爆發出來,他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正在跟耳畔的風賽跑!
“十八歲的艾弗森大概也就只有這麼快吧?”
張若風心中得意的想到。
他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夠觸摸到偶像的腳步。
與此同時,吳桐已經驚喜的站了起來:“這就是我想要球員。超級旋風快打啊!!!”
張若風在瘋狂的折返跑動二十次后,已經大致掌控自己的速度。
所以,他開始嘗試突破。
剛開始的時候,凝滯生澀。
可不到半個小時,他的突破犀利起來,甚至開始玩一些急停變向。
吳桐的眼睛發放光芒,他邁步往球場走去,不再理會頭頂的炎炎烈日。
“是時候跟這小子聊聊了。”
他剛走出兩步。
兩名身材高大少年疾步闖入球場,他們一左一右牢牢鎖住練球練到疲憊不堪的張若風。
“終於找到你了!”
“原來你在這兒,跟我們走一趟!”
說著,兩人生拉硬拽着張若風往籃球訓練館走去。
吳桐不明就裏:“林大雄跟彭城找他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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