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聚首
莫天和嫦娥，一路說笑，情意綿綿的遊盪於人間各個風景秀麗之地，從西湖到太湖，從泰山之顛到洞庭湖畔，他們又回到了曾經那個最真的陋屋，那個他們悠閑簡單生活過的地方。回憶往昔，盡都感慨萬千，俗世紛華，到處是爭奪撕斗，這裏才算絕對的天堂，這裏有一種寄託存在，也許並沒有什麼地方是天堂吧，天堂只在人心。
嫦娥在屋舍中見到那把她曾經彈奏過的古琴，上邊沒有絲毫的灰塵，就連整個屋子都一塵不染，這很奇怪，好象有人打掃一般。
莫天說：“大概是那些山神土地水神們怕我們會突然下來小住，代為清掃的吧，他們真是有心。”
嫦娥笑笑，端坐琴前，縴手弄弦，一曲《鳳求凰》悠然響起，莫天於旁兀自陶醉。
其時，正值人間春濃時節，陽光明媚，百花爭艷，柳條抽絲，幾處鶯雀嬉戲，唧唧喳喳，和着琴音起舞，屋前洞庭碧波蕩漾，實在是心曠神怡之至。
曲未盡，沉醉之中的莫天忽然雙眼一亮似乎現了什麼，他身子一動已幻出屋去，並且神刃握與手中，嫦娥琴音嘎然而止，也隨之飛出。
莫天見到晴空之中，一道光影剛剛飛離這裏，度極快，他和嫦娥便一前一後的相繼追去。不像是魔類，但卻可能是敵人，因為莫天感覺不到什麼魔氣，然而如此鬼祟，難以是什麼善類。他和嫦娥全力追趕着，對方顯然難逃，莫天牽着嫦娥的手離他越來越近了。
更加靠近了，莫天卻放慢了度，猶豫起來，因為他終於看清了這個飛逃的人是誰。她白衫翩翩，輕盈柔美，素顏悲愁卻掩不住羞花之貌，正是玉絕艷，她一幅凡人裝扮，卻不帶半點俗氣。
“玉絕艷！”嫦娥驚喜之中，大喊一聲，越莫天追了上去。
被認出，玉絕艷也不在飛逃，停在雲端，苦澀一笑招呼道：“嫦娥姐姐，莫天……魔主。”
嫦娥既喜且憤，說：“為什麼要走？你讓我們好擔心呀！”
玉絕艷低着頭不語。這時，莫天才緩緩飛近，眼望着他處沉聲說：“不要在走了，逃避不是辦法，和我們在一起吧！”
“不！”玉絕艷依舊低着頭，聲音卻很堅定，說：“我不能，嫦娥姐姐和你本來很幸福，我卻不識趣的攙和進來……我想過自己的生活，一個人挺好的……”玉絕艷說到最後，聲音有些悲澀。
莫天無言，他依舊望着別處的遠方，這是棘手的問題，他愛玉絕艷但他也愛嫦娥，同時愛上兩個人是不能自已的事情，但他卻無權都將這兩個人留在身邊，那太霸道了。他只好隨着這兩個人，也許玉絕艷是真的希望過自己的生活吧，不然還能怎麼樣呢？
嫦娥卻不似莫天這般，她更加積極，她說：“玉絕艷妹妹，你為什麼要走了，是不喜歡莫天嗎？我覺得你和我一樣喜歡着他，所以才提出如娥皇女英一般讓我們同侍一夫，難道我錯了？你真心的告訴我，你的心裏真的沒有莫天嗎？”
玉絕艷不說話，頭低得更低，但那哀愁的樣子，不用看臉邊能感受的出來。
嫦娥接著說：“看來不是了，你愛莫天，很愛。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他呢？難道是因為我嗎？你不能容忍和我一起侍奉莫天嗎？如果是，好，那我走，我希望你不要在讓莫天難過了，你知道嗎？你走之後，莫天有多麼的難過，他表面上並不表現出來，可是我心裏明白他是多麼的擔心和牽挂着你，你真的忍心讓他這樣的生活在陰影中？”
嫦娥說著，轉身要走，莫天在一旁，連忙拽住了她，只是不說話。
這時，玉絕艷也終於抬起了頭，他兩眼通紅，淚水一直在眼眶中......
打轉，“姐姐，我不是不願和你共同侍奉莫天，只是我覺得莫天的心裏沒有我，但他又很善良，怕傷害了我，所以才會一直逃避，逃避我無所謂，但會因此連累了你，也惹的莫天不快樂，我愛他，感激姐姐，所以我不想讓你們因為我的存在而不快樂。我走了不是很好嗎？大家皆大歡喜……”玉絕艷的淚水涌落不止，傷心欲絕的搖着頭，繼續抽泣道：“姐姐，我還是走吧，你們生活在月亮上，我在人間，每當我抬頭就可以看見月亮，就像是看見你們的幸福，這已經足夠了……”
玉絕艷不舍的緩緩扭轉身子，就要離開。嫦娥也是滿臉淚水，朝莫天說：“你怎麼不說話？你是真的願意讓玉絕艷走嗎？你的心裏真的沒有她嗎？還是不敢承認？我們都是要跟着你的，為什麼你不說話？玉絕艷就要走了！我想看到一個真的莫天，你說話呀！”
嫦娥急憤異常，莫天甚至在她的眼睛裏看出了失望的神情，那是對自己的失望。莫天覺得他自己在這方面的確很被動，甚至懦弱，但他是好心，他認為自己同時愛上兩個姑娘是不對的，為了不傷害兩個姑娘，莫天只有將其壓抑在心底，沒想到卻同時傷害了兩個姑娘。
愛情也許沒有對錯，只有真情實意的為對方着想。嫦娥因為愛莫天所以只希望莫天快樂，她一切都為莫天考慮，哪怕是莫天又愛着別人她也可以容忍，甚至主動成全，因為這樣可以讓莫天真的開心，莫天真的開心是她最快樂的事，愛真是很難理解的一種行為。
同樣玉絕艷也因為愛莫天，所以寧願遠離莫天，目的也是希望莫天快樂，她希望被愛可又不敢奢求從莫天那裏得到愛，就算這樣她也願意陪在莫天身邊，到頭來卻現其實她的存在似乎只是給莫天憑添了憂煩，所以主動離開。
她不知道，離開也一樣讓莫天難過。情感的糾纏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在這樣的時刻，莫天決定將自己真實又混亂的愛表達出來，他不寄希望於能化解什麼，只是要說出來，反正已經傷害了兩個姑娘，也許說明白了會讓兩個姑娘更加清晰，從而從讓她們重新決定自己的去留，不管是都走還是誰會繼續留下，莫天都不管了，他只要兩個姑娘明白他的心意。
莫天說：“其實我同時愛着你們兩個，我誰都無法捨棄，我沒有辦法，因為就是這樣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你們兩個。我能感覺到你們也愛我，但我無法將我的全部給予一個人，不論誰在我身邊我心裏想着兩個，我又不願傷害愛我的你們，所以我無法正視自己這種有些不道德的愛，我有時只有逃避，對不起，我讓你們傷心了。謝謝你們對我的愛！”
莫天一臉凝重，但卻很坦然，他覺得對着自己愛着的兩個姑娘把這話說出來，有一種釋然的感覺，不論結果怎樣，至少自己敢於面對這份愛了，雖然他依舊覺得同時愛兩個人，是很不好的事，但沒辦法，這是他的真實心理。
嫦娥看着他，淚水黯然划落着，但嘴角卻含着一絲笑意，“你終於說出來了，我總算聽到了，知道嗎？我一直等着你說出來，我的壓力很大，我怕你只愛我們其中的一個，而那個人又不是我，還好你至少愛着我。”
嫦娥很感動，這是莫天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而玉絕艷也已停住身子，抽泣之聲不絕出，她也頗為感動，曾經在和莫天赴往天庭找玉帝談判時，她第一次聽到莫天說“我不能讓我喜歡的人去冒險”時，玉絕艷就有一種莫名的幸福感，但那時卻有蒼哮，她覺得不能對不起蒼哮，雖然真的被莫天的話觸動了，卻......
只在心底喜悅着，然此後，便再無什麼進展，莫天甚至不再喊她“玉兒”，就因為她假裝矜持的說了一句，“以後不要再叫我玉兒了”，莫天就真的不喊了，使得她只能不斷的回味着赴天談判的際遇，那是她一輩子難以忘懷的。
終於在今天，在今天這種即將訣別之時，莫天說出了他的真心話，這話里言明，他愛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玉絕艷，一個是嫦娥。這足以讓兩個姑娘興奮不已。
這更是莫天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莫天的思想里，有着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他認為一個男人或者女人只能真正的愛一個人，偏偏他自己不知為何卻愛上了兩個，都是那麼牽腸掛肚，刻骨銘心。他認為自己這話說出之後，兩個姑娘都會離他而去，雖然先前嫦娥極力提議“二女侍一夫”。但莫天從來不覺得嫦娥真的這麼想，那有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有其他女人分享的道理。所以莫天在後來逃避着，生怕讓這兩個他都愛的女人受傷。
但事實是，兩個姑娘聽完莫天的話，都激動不已，淚水嘩然，然後齊撲到他懷裏左右相依。這是只求付出的愛造成的結果，兩個姑娘都只為莫天的幸福想了，她們從未想要得到什麼回報，但今天明確的聽到莫天說愛她們，所以她們便很滿足了，與大度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莫天懷中摟協着兩個姑娘，詫異半晌，始終不解為何，因為換作是他，不會容忍這兩個姑娘當中的任何一個還愛其他男人的。是男女之別還是莫天對兩個姑娘的愛還不夠深，也許難以說清。但就因為這兩個姑娘，莫天漸漸的不再有回到他生活年代的想法了，那粒可以迴轉的橢圓形丹丸，莫天已經淡忘了。
但那丹丸也許始終是莫天的歸宿。只是他不那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