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A繁衍那開花
表哥明明和我一起走出來了,怎麼一眨眼又回去了呢?這樣一想,四周寒意宣洩而來。
我嚇的一個冷顫,急忙轉身,表哥就站在我身邊,像看怪物一樣看着我,說你怎麼了?大半夜一驚一乍的。
這時候,我整個人都嚇懵了,頭也沒回的指着竹樓讓表哥往那邊看,手指劇烈的顫抖着。
表哥回頭瞅了一眼,更加疑惑了,不耐煩的問我究竟想讓他看什麼。
我緊張的有些語無倫次,強忍着害怕轉身,卻愣在了當場,竹樓下空蕩蕩的,哪裏有什麼表哥,難道我之前出現了幻覺?
我還正發愣着呢,表哥卻拽着我的胳膊急匆匆就走,他說,你太緊張了,別自己嚇唬自己,快走,不要讓那小崽子趕我們前面了。
我都被搞糊塗了,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大老遠跑到苗寨,就為了大半夜的出去偷雞摸狗?小崽子指的又是誰?
月色朦朧,我越走心裏越是發毛,便問表哥究竟要帶我去哪裏。表哥頭也不回,背對着我說,你表哥我老實了半輩子,也被人瞧不起了半輩子,這次一定要娶個好看媳婦。說著他忽然回頭,月色下表情有些猙獰,我嚇的連連後退,表哥說,無論如何,你也要幫表哥,表哥一輩子就賭這麼一次!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感覺我要是拒絕,他簡直要吃掉我,我戰戰巍巍的說,好……,好吧。
之後表哥帶着我翻越三座山頭。山路崎嶇,累的我都快岔氣了。
我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心“咯噔”了一下,我說壞了壞了。表哥猛地回頭,眉頭緊皺了一個大疙瘩。我拿着手機給他看,十一點半了。表哥臉色一變,撒開腳丫就跑。
哥,哥,你幹嘛去?等等我。涼夜下,我額頭汗津津的,緊追着表哥。
跑着跑着,表哥猛地停下來,杵在了黑暗中。
我感覺今天發生的事情怪怪的,沒敢接近。表哥回頭,兩眼發光,激動的說,林沐,快過來,快來祭拜。
我靠!果然不是祈福。
我嚇的腿都軟了。月光下,表哥臉色鐵青,招招手,神秘兮兮的說,過來,快過來呀,過來表哥就幸福了。
表哥的眼神是狂躁的,他站在那裏眼巴巴的看着我,呼吸急促。我心慌的膝蓋一軟,摔倒在地,又一個咕嚕爬起來,進退兩難的說,哥,你別這樣,我……我,我怕你。
表哥臉色遽變,瞪着眼睛向前跑了幾步,我貓腰,雙手推在胸前喝道:停!
表哥一怔,我緊張的咽下口唾液厲聲道:別過來,哥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
表哥急了,跺腳說,這深山夜林,喊破喉嚨也不會來人,別怕,表哥怎麼會害你呢?表哥這次要玩個大的,你生辰八字特殊,要你幾滴血,你不希望表哥幸福嗎?
我點頭,誠懇的說當然希望。
表哥這才舒展了眉頭,說過來,快過來幫忙,表哥求你了。
我心裏還是不踏實,勸解表哥,說表哥你踏踏實實過日子,咱別折騰這些瘮人的事情好嗎?這都什麼年代了?迷信信不得啊!
表哥小學都沒畢業,對鬼神這些東西深信不疑。他年少時失去父母,一個人在外面打工,必然受盡磨難。表哥是個沉悶的人。這樣的人,委屈了,打碎牙往肚子裏咽,慢慢的,這股憋屈的情緒壓抑的太久了,人的心理就會扭曲,往往會做出一些極端的事情。我擔心表哥就是這樣!
我猛地想到新聞上一些心理變態導致的殺人事件,後背一涼,連滾帶爬的的就跑。
媽呀,被我遇到了!
表哥火急火燎的追來,卻不料啪的一聲摔了個狗吃.屎,跪在地上哭喊着,說你跑哇,你不管表哥了,表哥命苦,抓住不着唯一的幸福,你回去準備白縞,來給表哥收屍吧你。
想起表哥凄慘的身世,我心亂如麻。忍住不停下腳步回頭。表哥猛地站起來,跑到懸崖邊,指着萬丈的深淵喊道:你走,你走我就從這跳下去。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急的都快哭出來了,說表哥你別做傻事,不然我怎麼回去和姑姑嬸嬸們交代啊!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表哥欣喜若狂,七尺壯漢竟然哭了起來,深夜裏,聽的我全身發麻。
表哥抹乾眼淚,挖了兩個深坑,各自堆了兩堆土,插上三炷香,點燃后,煙霧冉冉。他又取出符篆,放到兩個深坑裏面。急不可待的解開黑色食品袋,裏面放着兩條死去的鯉魚,鯉魚一大一小,個大的有臉盆大小,個小的飯盒大小。死魚眼泛白,盯的我頭皮發麻。
難怪腥臭難聞。
我擦了下額頭的冷汗,問表哥這不會是什麼害人的詛咒或者邪術吧?表哥滿臉真誠,激動的說怎麼會,這都是福蔭,埋下去,你表哥我下半輩子就有盼頭了。
表哥拆開紅繩捆作的牛皮紙包裹,嘴裏呢喃着一些類似咒語的聲音,牛皮紙裏面包著的是糯米,表哥播種似的往兩個坑裏撒糯米。做完這一切,看了下手機,激動的面紅耳赤,催促我,說還有十五分鐘,快往坑裏滴血。
我抬頭看向表哥,表哥陰慘慘的笑着說:每個坑兩滴,然後把鯉魚放進去埋上,左手邊坑裏放大魚,右手邊坑裏放小魚。
表哥笑的滲人,我就問他笑什麼。表哥表情一僵,摸了摸臉,很詫異,說他沒笑啊!這麼神聖的儀式,怎麼會無故發笑?
然後他又背對着我說,動作利索點,我不能看着,看了就不靈驗了。
這都能看花眼?
算了,管逑的。
按照表哥的交代,做完這一切后,我急忙翻看手機,十一點五十九,真的好險。
我如釋重負的吁了口氣,說好了。表哥回頭,高興的抱了我一下,之後扶着我的肩膀,讓我看着他的眼睛,認真的問我有沒有出什麼紕漏,是不是按照他的囑咐仔細完成的。我對錶哥保證,絕對沒有問題。表哥這才放過我,扛起鐵鍬,帶着我走上了回家的路。
他說,總算可以回去睡個安穩覺了。不知怎麼了。我的心裏卻莫名的不安,感覺像是闖下大禍似的。
回家走的另外一條路,遇到一條小河,小河水不深,卻很幽,有種說不出的怪異。表哥站在老遠的地方將鐵鍬扔到河裏,拉着我就跑,還不是回頭呸呸吐着口水。
我真是被他折騰慘了。
回到苗寨,比深山都要冷上幾分,陰風獵獵,整個苗寨顯得陰森森的。
我可想跑了。
家門口,我那表嫂坐在石凳子上,翹着二郎腿,兩擺大開,勉強遮擋住雪白大腿上方的三角地帶。我下意識向她臀部一瞥,可不就露着半個白花花的屁股呢。
嫂子一雙眼睛勾魂攝魄,打量着我們哥倆,冷冰冰的問道:事情都辦完了嗎?
表哥嗯了聲,痴迷的盯着嫂子,喉頭一動,發出哽的一聲,說沒問題,左手邊坑裏放小魚,右手邊坑裏放大魚,鐵鍬離遠扔村外的河裏了。
我去,我頓時心慌的砰砰直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明明把大魚放在了左手坑,小魚放在了右手坑,記得表哥就是這麼叮囑我的,怎麼還能放錯了?難道是我出現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