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五】第29章 風引漏聲過枕上

【玄青五】第29章 風引漏聲過枕上

?這神色,這肢體語言……

“榮哥哥,時至今日,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凝眸望進他的眼睛,他迎我的目光,眼波微微一動。

對視片刻,他緩緩道:“你可是要我與你同去?”

“當然不是!為這種事讓主帥擅離大營,未免太把行軍打仗當兒戲了,我還不至於提這種不合理要求!不過我知道你是絕對不肯讓我一個人去的,所以我英明決定帶丁尋,嘿嘿,這樣你總可以放心?”

看他仍沒表態,我輕咬下唇,略一猶豫,還是投下最有說服力的一隻砝碼,“放心,‘他’……不在澶州……”

在京城時,我除老妖精打聽榮哥的健康狀況,其實還細問了李歸鴻的情況,據老妖精講,李歸鴻所中的毒已盡數拔出,外傷更是早就癒合,但老女人的病情還是不容樂觀,時好時壞,所以他留在蝴蝶谷里,和小素一起照顧老女人……

這事我從老妖精口裏得,但一直沒和榮哥說起,這是我們之間比談論符皇后更禁忌的話題……

而這回卻是得不提及了,無論榮哥是不是知道以我的感覺,很多事都瞞不過他,他嘴裏不說未必心裏不清楚,我想,身為皇,就算有自己的暗探細作諜報系統也不足為奇,但他總是寬容對我,包容我的很多小動作,只要我鬧得不是太過分……所以這件事,他未必不知情,但我必須讓他明白,我知道李歸鴻不在澶州,我要讓他相信,我真的只是去看青鸞!

他的眼波在我臉緩盤,我迎着他的目光,不閃不避。對望良久,他終於開口字帶着沉緩的力道,“着丁尋多帶幾人……”

“榮哥你真好!!”我笑着跳前,踮起腳尖,在他右邊臉頰獎勵一個輕吻,他一僵,一把攬住我的腰,截住我的後退的步伐,大手托在我頭后個熱吻重重壓我的唇……

唔……被逆襲……

……

我軟軟貼地胸膛。傾聽他比平時略快些地心跳。

“你可要去么?”他把我圈在懷裏巴蹭蹭我地鬢。輕柔耳語。

誒?我猛抬頭。圓睜了眼睛剛要質問。他已搖頭苦笑道:“君無戲言……”一頓。又道“還是我與你同去方才穩便……”

“喂。榮哥哥不會是擔心丁尋看不住我?雖然那傢伙既彆扭又彆扭還彆扭。不過盯住我應該是綽綽有餘地!”

他失笑,“罷了罷了,丫頭這般貧嘴,”看看我身問道:“可要與你找件夜行衣靠?”

“不用,”我低頭瞧瞧身的青絹箭袖“我光明正大的拜訪朋,打扮那麼詭異幹什麼又不是去偷東西……”

他點點頭,“這時節寶相寺的梅花已然謝了……”

“啊!不可以當面揭人短!我器量很窄的,當心我惱羞成怒咬你!”

他眼波一亮臉的笑容似乎在說“儘管放馬過來”,我笑,加力抱了他一下,放開手臂,“你乖乖等我回來哦,我先去找丁尋了。”奸計得逞,大功告成,嘻嘻。

他拖住我的手,吐口氣,道:“須得讓他再帶幾人。”

……

……

煙里鐘鼓,正是黃昏。

故地重遊,仍是舊時街巷,一路看來,似乎城市格局、主要建築都沒什麼變化,只有原本是軟香閣的地方建起了一座氣派的食肆,店門前高搭着綵樓歡門1,斜挑出一支間色酒旗,“新酒”字樣。這時已過了晚飯時間,生意相對清閑些,杈子欄杆內隱約有跑堂在擦抹水牌,一個小夥計捧了只青大海碗,小心翼翼走出店來,碗裏的麻菇絲筍燥子湯餅冒着尖兒,膘澆燥子的香氣隨風四處飄散,看着是要送外賣給左近的客人。

頭頂,兩隻春燕低掠而過,翻轉間,露出粉白的腹部細羽,啾啾唱着投向屋檐下的小巢。

不遠處,一根高桿立在暮色里,飛鳥形“五兩”2向著西北方向展翅欲飛。

今日又是東風。

不覺放慢了腳步。

原以為會永遠住在這裏,永遠不會離開呢……

一聲低喚打散我的思緒,“水小姐,”身後丁尋壓低了聲音,“還請緊行幾步,莫要讓聖久候,我等早回復命才是!”

回頭看他,他冷着臉,眼裏隱忍了許多內容。對了,他是知情的,看他的神色,倒象是在為榮哥打抱不平。

這廝一貫如此,對他敬愛的榮哥赤膽忠心,悉心崇拜,自然容不得旁人對榮哥有半點“怠慢”、“不公”,想是他礙於身份不好指摘我,不過腹誹定然是免不了的,難為他一直辛苦忍着。

我斜睨他一眼,輕輕一笑,繼續前行。

人偶爾會被往昔抓住,但往事終究只是往事,就如一件精美易碎的小小珍玩,想起時拿出來略作拂拭,而後依舊收起。

如此,也就是了。

……

掌燈時分,我們一行人來到李家門前,還沒前叫門就聽“吱呀”一聲響,門分左右,一個羅帽直的家人從金柱大門裏出來,手裏拿了根燃着的秸稈,取下門兩隻戳燈,把燈籠里的蠟燭點着了又掛回原

拂過,戳燈微微搖擺,燈里一把柔和的暖光,襯一個濃墨的“李”字。

依稀是舊時的老門房,只是我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姓,只好前含糊打招呼,“老人家身子骨還是這麼硬朗,久違了!”

那家人聞聽一愣,回身細細看了看我,驚呼道:“莫不是表小姐?!李貴給您見禮!”搶步過來拜下去。

我虛扶一把,“無須多禮。”隨他走進院子,忽聽旁邊有人叫:“表小姐?!”一個人噔噔噔跑過來,撲身拜倒,正是李歸鴻的童朱墨。

我笑道:“好久沒見了,你還是這麼精神,身體還挺好的?”貌似骨架寬了些,已不是當初的少年樣。

“托您的福幅身子板倒還結實。”他呵呵笑着,引我到廳,一邊叫人去請管家,一邊張羅着茶,又把我往主位讓,我笑笑,還是坐了客位,丁尋他們站在我身後墨垂手立在邊。

我問道:“府里下還都好?青鸞好嗎?我來看看她。”

朱墨一呆,眼眨巴眨巴“是了,表小姐還不知道呢,好教您得知,小姐大前年已出閣了……”

“誒?!出閣了?!嫁了誰??”

他咧嘴一笑,“正是西城台街張府的張二公子!”

“張知?!”看他點頭撫掌笑,“太好了!!這才是天隨人願!天作之合啊!”

“可說呢!”朱笑得合不攏嘴“張家大相公在京里做官,張家是本城大戶,張二公子又素與咱家公子交好,對咱家小姐也是愛慕已久,這門親事做得當真是好!且說小姐出閣那日的風光,嘖嘖州城裏誰人不贊!”

我笑,鸞一定很開心“對了,你說是在大前年?”

“回表小姐是大前年,那幾年少爺不在家中只有小姐,偏生那些日子小姐貴體還……”

對啊,忘了這個,我忙問道:“青鸞的病大好了?”

“好了!全好了!”朱墨笑答,“只是小姐改了性子,文靜得緊,虧得張公子時時過來照應,不過畢竟不甚便宜,後來多虧洛陽來了位姨太太幫忙料理,這府里才又妥當起來。且說這樁喜事,之前張家催了好幾回小姐都沒應,小姐那柔順的性兒這事倒有主意,就想等着少爺和表小姐回來再行禮呢!只是拖得忒久,張家焦急不說,便是姨太太、洛陽的外祖老太太也心急,總算那年六七月間少爺回來了一趟,咱兩家便趕着這個空兒把大禮行了,那一年,小人記得,正是顯德三年。”

哦,原來如此……

“青鸞如今是住在張家,現在這府里是誰主事?洛陽的姨太太?”

“自小姐出閣姨太太就迴轉洛陽了,如今府里留的都是老成舊人,日常是安叔打點事務。”

我點頭,問明了張知謹沒有搬家,便笑道:“辛苦你們了,你家少爺忙完俗務就會回來……我這就去張家看看青鸞。”

才站起身,忽然門帘一挑,一個穿青色半臂的丫鬟捧了只朱漆茶盤進來,見我要往外面走,咦了一聲,疾走前,道:“表小姐,您這……莫不是要走?”

圓圓的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正是小瀾,當初我剛穿過來病了好一陣,多虧她精心服侍,所以比旁人更熟識些,看她容貌比過去成熟了幾分,已作了婦人妝扮。

小瀾見我盯着她的式,臉微微紅了紅,獻茶道:“表小姐請用茶。”

我坐回椅,接了茶盞,啜一口,笑問,“你的喜事我還不知道呢,你這是……”

旁邊朱墨接話,“好教您得知,少爺做主,已把她配給小的做了渾家。”滿臉幸福的傻笑,小瀾瞥他一眼,含笑垂了頭。

“呀,恭喜恭喜!”似乎小兩口感情不錯,我放下茶盞,從腕子褪下一隻玉鐲,“出來的匆忙,也沒帶什麼可以做賀禮的東西,就這隻鐲子,祝你們白頭到老,子孫滿堂!”不待她推讓,捉過她的手給她戴。

不提那兩口兒謝賞,一時執事的管家過來拜見,又略說了幾句,我想着太晚不方便去張府拜訪,告辭又被他們苦留,着實費了些口舌才得出來。

……

憑着記憶來到金台街,老遠就見張家門前燈火通明,照如白晝,府門大開,家丁進進出出頗為熱鬧。

暗笑,張知謹的公子哥兒性子不改,還是好排場好熱鬧的,瞧這架勢大約是在辦酒筵?正要邁步往門前去,忽然丁尋一抬手攔住我,“且慢過去!我這些人的模樣有些古怪!”

我在燈影里站住,細細看去,一個個僕人步履匆匆,面有焦急之色……

猛聽得馬蹄聲響,張知謹一襲玉色居家燕服,拉了匹青花驄大步出來,兩個家丁追在後面苦苦勸着“少爺少爺,都這時候了,您就是出得去城,怕是一會兒也要被關在外頭……”

張知謹板著臉,不說話,搬鞍蹬,飛身馬,一個家丁手疾眼快把扯住韁繩,急道:“少夫人……”忽又壓低了聲音。

少夫人?!!

我忙運起內功去聽聽那家丁低聲道:“……只說是看影廝象,並不很真切,少夫人又豈會去那

地方……只怕是荒信罷,咱們已散出人去找,若是來了您卻不在……”

張知謹也不答話,手裏馬鞭挾着風聲高高揚起得那家丁趕緊鬆了手,踉蹌退了兩步,這一揮卻是虛式,就見張知謹左手一提韁繩,鐙子一磕馬腹,青花驄絕塵而去!

門前幾個家丁怔怔呆有一老家人從門裏跑出來,沖幾個人罵道:“呆作甚!還不趕緊跟去!!”那幾個人如夢初醒哄進院牽馬,向著張知謹去的方向打馬去追老家人兀自在後面大喊:“若是當真趕不回來,你等便與少爺投去南城外馮公子庄且借個宿頭!!”

我一提氣,躍屋頂,向著南城門的方向跑下去,丁尋幾人也不多話,只緊跟在我身後。

夜裏澶州城屋頂的格局我再熟悉不過,抄近道跑到南城門附近,遠遠望見張知謹的馬從城門縫裏飛馳而出,而後城門閉合,正把後面的幾個家丁攔下,我顧不聽那幾人吵吵嚷嚷和門軍交涉,尋到一處僻靜的城牆根下,側耳聽聽,拔身躍起,腳尖在牆頭箭垛一點,又從另一頭跳下,張目四望,丁尋手一指,“那邊!”多虧張知謹穿了淺色衣衫,夜裏頗為醒目,此時,他騎着青花驄已跑出好遠了。

我們施展輕功在後面,就見他先是順着官道,而後逶迤奔小徑,又馳馬許久,耳中轟隆隆濤聲大作,竟是一路到了黃河邊!

張知謹策馬捋着河岸跑,出一段路,忽聽他高喊:“青鸞!青鸞!叫我好找!你在那險要的所在做什麼?!快快下來!!”打馬從一座土崗的緩坡去,隱隱聽到一個女子的尖叫:“莫要過來!!你若過來我便跳下去!!”

凝目遠眺,沉的夜色里,一個女子立在臨河的土崗頂,她素白的裙子在風裏旗幡般招展,一頭烏四下飛散,已亂的不成樣子,清冷的月色映她蒼白的面孔,可不正是青鸞!!

我疾跑幾步,待要跟過,忽覺衣袖被人拉了一把,扭頭看,正是丁尋,心裏一動,真是關心則亂,他提醒的是,我放慢腳步,最終停在一棵大樹下。

張知猛扯韁繩,青花驄一聲長嘶,人立站起,待四蹄着地,噠噠地踏着圈兒,他在馬望着青鸞吼道:“好端端的做什麼!!你不知我……我心急如焚……”

土崗青嚶嚶哭着,“慎郎,我對不住你,來世我再嫁你罷!”

張知急道:“你渾說什麼!!有甚不順心你只管與我說!下人若有忤逆你只管責罰!打也打得罵也罵得,你這是為了甚麼!!想你我成親以來萬般恩愛,臉都不曾紅過一回!爹娘兄嫂全在京中,並未有人與你為難,你緣何尋起短見!!”

青鸞哽咽道:“你、你莫要再說……我……我……已記起來了……”

“記起甚麼??”

“我今日又頭疼了,狠狠疼了一回,忽然就都記起來了……當年,我追你出來,後來遇到強人……我全都記起來了!!!”她放聲大哭,“你何須娶我!那事又怨不得你,是我命苦罷了!!你縱是與我哥交好也無須娶我這等污穢的女子……”

“我娶你是因我心裏有你!!”張知謹怒聲截斷她,“我想要你做我娘子!!與旁的有甚麼相干!!你,你把我們起的誓都忘了不成?!!”

青鸞一怔,低聲吟道:“‘海乾石爛,雙死’……”似是動搖了一瞬,卻又堅定搖頭道:“日後,定有清白的好女子做你娘子,我卻是沒有面目再活於世!慎郎,你的情意我永不相忘!來世我仍投胎成女兒身,投個清清白白的身子還你今世之情!!”說著踉蹌着就往河邊挪。

“旁人我不要!!誰也不要!!!”張知謹急的大吼,跨下馬踢踢踏踏地向土崗走忽地拔高了聲音,“青鸞!娘子!你便不為我,難道也為我們的孩兒么?!!!”

青鸞步子一頓,顫顫抖着,抬手撫小腹,半晌泣道:“日後,日後定有旁的女子為你生兒育女……”

“我不要!!任是誰,公主天仙,美的丑的只要你!!我、我只要你給我生兒子!!!”

青鸞雙手掩面,嚎啕大哭,張知謹瞅准空子,飛身躍起,撲過去把她抱在懷裏來覆去重複着,“我只要你給我生兒子只要你給我生兒子……”聲音也帶了哭腔。

土崗兩條人影緊緊疊在一起,抱頭痛哭,哭了一會,情緒似乎穩定下來,張知謹一彎腰抄起青鸞的腿彎,把她橫抱起兩步小心放在馬,自己騎在後面圈住她開韁繩慢慢往回走,晚風送來青鸞的聲音“你怎知是兒子……若不是兒子……”

張知謹道:“那也無妨,再生便是!不如們這就去生十個八個來……”

青鸞低聲說了句什麼,而後就聽到張知謹的笑聲,漸遠漸淡,散在風裏。

我仰面向天,讓夜風吹乾眼角水跡。

看蒼穹,正是玉宇無塵,銀河瀉影,雲峰缺處涌冰輪。

……

……

回到大營,榮哥正秉燭夜讀,見我進帳便擱了,臉綻開一個明亮的笑

撲進他懷裏,抱住他的脖子,不說話。

……

月淡風細,沒點蠟燭的帳子裏一片幽暗,漏聲細碎,穿插着巡營士卒的腳步聲。我躺在床,睜眼望着帳篷頂,腦中一幕幕閃回的都是當初結識青鸞和張知謹的記憶片段。

在這個時刻,我忽然覺得,世最幸福的事莫過於相愛的人在一起……

轉了臉去看榮哥,他靜靜躺在帳子那端的大床,呼吸均勻,想是已進入夢鄉。

回憶,轟轟烈烈,不可抵擋

在那個初冬的夜,我因為和張知謹打賭,去澶州寶相寺偷梅花,於是和榮哥初遇;

在那個仲春的黎明,我從州軟香閣的窗子跳出來,落進榮哥的馬車,那是第二次相見;

隨他進京,養,開店,他包容我全部的任性和古怪,為我撐出一片安然的天空;

而後我離開他,回到澶,卻又陰差陽錯再次回到他身邊,在我最沉淪時,有他靜靜陪伴……

被老人帶走,輾轉到了淮南戰場,經歷了生死相依,兩人的心靠得更近……

掙扎總是的,當我後知後覺地現已經愛了他……

醒悟,其實我已經在愛的路走了許久許久……

得到他的愛,何其幸也。

他的深情,醇厚而堅毅,內斂而熾烈,他有可以融化世任何女人的,卻每每為我套理智的籠轡……

從不強求,沒有索取,永遠只是默默付出,堅韌等待……

……

深呼吸,我抹去眼角淚珠,痴痴凝望他雋朗的側影,並不需要很久做決定,我輕輕坐起身,赤足走到他的床邊,俯視他安靜的睡容,聆聽他悠緩的呼吸,忽然忘了言語。

他仍是閉着眼,只低聲問道:“丫頭,睡不着?”

“嗯,榮哥哥,我……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猛然睜眼,鳳目里掠過一絲詫色,隨即笑了,他向床里挪挪身子,一隻手臂在床平平伸開,另一手掀開被子角。

我悄聲躺下,頭枕在他臂,他攬住我,給我蓋好被子,他嘴角噙着溫柔的笑,低聲道:“莫想許多心事便容易睡了。”說著在我的額角輕輕一吻,含笑合眼。

一如過去的每一次。

他的身是這樣溫暖,他的懷抱是這樣安全,他的呼吸,細細拂過我的耳畔……

心撲通撲通大跳,我仰面躺了片刻,側身抱住他。

他唇角弧度更深。

心要幾乎從嗓子裏跳出來!緊張得無法呼吸!我輕咬下唇,略略支起身子,在他驚訝的注視中,一點點靠過去,直到他頰的肌膚與我的唇相碰……

忽然天旋地轉,他一翻身壓住我,雙肘支在我身側,圈我在他身下狹小的空間,他大張了鳳目,滾燙的烈焰噴涌在他眼底,喑啞的聲音透出他最後的剋制,他緊緊盯住我,一字一字道:“丫頭,你可知你在做什麼?!”

我不做聲,只是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微微抬起頭,以我的嘴唇輕輕觸碰他的唇……

這是我的回答。

……

~~~~~~~~~~~~~~~~~~~

註釋:

1酒樓食店以五彩裝飾的門面。宋孟元老《東京夢華錄樓》:“凡京師酒店,門皆縛綵樓歡門。”

2古代的測風器。雞毛五兩或八兩繫於高竿頂,籍以觀測風向、風力。

《清明河圖》有具體形象,歡門是造型奇異的高大架子,五兩是個鳥型風向標,不妨對照着看。

各位,新年快樂!!!

話說我去年喊的“海劈牛耶”音猶在耳,眨眼就是虎年了。

。真是人生如白駒過隙啊~

……

另,青鸞同學,后媽對不起你!所以你的願望一定會實現握拳

好,我知道我又理想主義了。。。張知謹們或許會娶青鸞,無論是因為內疚還是報恩李歸鴻替他擋了一刀,但是真正自內心地去愛她,,,這樣的人肯定有,不過恐怕會比想像的少得多。。

記得曾看到一個問答,同樣的問題問東西方男士:如果你的妻子遇到性侵犯,你希望她怎麼做。中國男士多是選擇“殊死搏鬥”、“誓死抵抗”、“寧死不從”之類的選項,而西方男士多選擇“在實力當真懸殊的情況下,希望她放棄抵抗”,因為他們覺得,老婆的性命比他們頭帽子的顏色更重要。

觀念還真是不同呢。。

……

無論如何,希望在新的一年裏每個人都快樂,都能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希望伊拉克少些自殺式爆炸,希望巴基斯坦多些和平安寧,希望阿富汗停止戰亂,希望塔利班、真主旅、基地組織消失,希望甲流絕跡,希望這個世界多些溝通和傾聽!

希望一切順心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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