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回:暴風雨的前奏
姬如胭笑聲恍如深谷黃鶯,動聽悅耳,聽到人的心裏,彷彿是吃了一顆蜜糖,甜滋滋的甜到心低去了。
李鳳凌看着她時,竟是也痴痴的笑了起來,那副模樣,顯的賊憨賊哈的,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何玉梅眼見於此,心底咯噔一跳,尤其是李鳳凌看向姬如胭的眼神,讓她神色微微變的凝重了起來。
“鳳公子,你……沒事吧?”何玉梅忽然在一旁問道,令李鳳凌頓時回過神來,眼眸依依不捨的挪開了姬如胭,道:“噢,我沒事。”
何玉梅面露疑問的看着李鳳凌,想要把心底的疑問拋出來,可是姬如胭也覺得剛才失態,這時略顯尷尬的道:“都怪我,不該如此失態的,讓鳳公子見笑了。”
一聽姬如胭提到自己,李鳳凌心底一緊,急忙道:“沒事的姬姑娘,在下倒覺得姑娘笑時如柳上黃鸝,賞心悅目,怎會笑話姬姑娘呢。”李鳳凌話一出口,心底的緊張也散去,笑着問道:“只是在下不知,姬姑娘為何發笑呢?”
姬如胭聽言差點又笑出聲,急忙用衣袖遮掩,才緩緩道:“說出來恐怕會傷了鳳公子自尊,其實還是因為鳳公子的話,才讓我如此失態的。剛才鳳公子與我師尊對峙時,一副視死如歸之態,表面上看鳳公子絕非怕死,可其實鳳公子心底是十分不願意死去的。剛才何師姐說過師叔絕非濫殺之人,不會危及鳳公子性命,我還以為鳳公子會大鬆口氣,暗自慶幸一番,可是鳳公子卻出人意料,還明目張胆繼續挑釁師叔,簡直是自找死路。不過我倒認為,鳳公子剛才的話,不過是扯牛皮來撐面子罷了,反正我師叔又不取你性命,你挑釁她就算被教訓的慘不忍睹,也至少有了台階下,不至於失了面子。所以我才聽言鳳公子話后,才忍不住發笑,還望鳳公子見諒。”
李鳳凌展顏一笑:“以在下的愚昧和狂妄,來搏得姬姑娘一笑,也是人生一大快事,焉能有芥蒂之理。”
姬如胭聞言輕笑,語笑嫣然,可何玉梅忽然一旁道:“鳳公子,既然你要帶走春雷刀,何大姐奉勸你還是早早離去吧,否則二聖回來,你恐將是無法脫身了。”
李鳳凌有心要與姬如胭繼續交談一番,可何玉梅橫來一句,讓李鳳凌也覺得頗有道理,沒有其他處尋想,戀戀不捨道:“說的也是,只好先離去了。”李鳳凌深深看一眼姬如胭,道:“姬姑娘,在下先且離去,不知有時間可否邀約姑娘一同出遊呢?”
姬如胭聞言一呆,卻又點頭笑道:“好啊,你有時間就過來找我吧。”
李鳳凌心中高興無比,重重點頭才離去。
何玉梅見此這幕,長嘆口氣,道:“小師妹,數日前越千丈來尋你,不知你有何想法?”
姬如胭翹起嘴巴道:“哼,那傢伙看似一副正人君子,可其實心術不端,這些年他在越夫劍池所做之事,當真可以瞞得了我們姬雪峰么,簡直是自欺欺人。若非看在師尊的面子上,我早就跟他翻臉了。”
姬如胭一邊說著,眼神里露出了絲絲的厭惡。
李鳳凌取春雷刀而回,徑直往府衙當中的練武場而去。在那裏,場地比較寬闊,是個適合練刀的好場所。
早已經把兩斷刀決了熟於胸,李鳳凌照着刀決上的指示,步步扣入,提起了真氣運轉周身,並把些許真氣凝入刀中,頓時,春雷刀散出淡淡藍芒,一道刀氣蘊含而出。
李鳳凌見此又驚又喜,一躍而起提刀劈落:一刀斷生死,則為一刀兩斷!
地面起驚雷,春雷刀刀勢落地,徑直劈開一條裂縫,直達十丈之遠,可謂可怖。
李鳳凌倒吸口氣,一來驚嘆功力達到小天位后,施展春雷刀起來,威力比起往昔,還要過甚,二來是驚嘆兩斷刀決的玄妙,竟然照着刀決運轉真氣,施展出來的刀勢威力更猛。
不過李鳳凌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起來,他在兩斷刀決當中,看到了刀意一說,將的是用刀者自身與刀的融合,達到的一種境界,一種兩者相融的境界。他剛才在用刀的時候,也曾仔細感受這種刀意,可是,直到刀勢劈出,都沒甚感覺,這讓他些許失望。
“刀意這種東西,說有就有,說沒有就沒有,稀奇的很,我對此不太了解,如今無法感受出來,也實屬正常,到時候黃甲子前輩來尋我,倒可向他問問,了解一番。”
李鳳凌喃喃,露出思索之意。
時間流逝飛快,今日已到了提審陳車的日子。
今日府衙門前,聚集了數百徽州百姓,眾人攜家帶口,或者親朋好友皆到於此。目的在於指證陳車罪孽,或者圍觀陳車被繩之以法之事。
陳百弓早早來此,面色陰沉如冬雨,看起來冰冷徹骨。今日欽差提審陳車,無疑是給陳百弓臉上扇了一巴掌,讓他在徽州顏面盡失。
旁邊黑鳩靜靜的站着,臉色顯的憔悴與蒼白。因為陳車這件事,他沒少被陳百弓喝罵,甚至差點被廢掉武功,貶為下人。凡此種種,都讓黑鳩整日過的提心弔膽。
尤其今日,府衙門前出現了如此多站出來指證陳車的百姓,讓陳百弓對他更是陰陽怪氣,黑鳩愈發的心情壓抑與不安了。
雖然聚集了數百人,可卻此地卻出奇的靜,靜的沒有一個聲音傳盪的出來,所有人都靜靜的注視着府衙大門那裏,哪怕是那些不懂事的三歲小毛孩,這個時候也都安靜的盯着那個地方。
所有人都在等待大門打開的一刻!
一股可怕的沉靜在蔓延,更加寓意着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啪啪啪啪……
整齊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數百甲士彷彿一條黑蛇一般,撕開了密集的人群,接着又將整個府衙,圍成了水桶一般,密不透風。
每個甲士佩戴着四指寬的闊刀,肩上背帶着連發十箭的強弩,屹立在那彷彿是一尊尊的殺神。
森然的大刀,冰冷的弩弓,烏黑的鐵甲,無疑不在向所有人宣誓,今日在此違逆者:
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