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老湯姆
米勒克爾，追夢時代來臨的第五十年。
大陸的東方，聯合政府與領主混亂之地交界處一個名為和平的小鎮。
十七歲的方不朽，懷裏抱着媽媽臨終前唯一留下的東西一台黑白電視機，行走在小鎮街道上。
“奇怪，聽聞這筷子街可是這和平小鎮裏最繁榮的街道了。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方不朽走在青石板鋪成的街道上，東張西望。
懷中的黑白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着古老的動畫【喜羊羊與灰太狼】。
之所以說古老，是因為這是米勒克爾五十年前流行的動畫。
“愛國者酒吧？！”
方不朽原本前行的步子頓下，東西晃動的頭顱也不再晃動。
愛國者，是傳說領主凱撒.門羅領主軍的名。
這引起了方不朽的注意，況且除去這一點，方不朽還看到了愛國者酒吧里有人。
光是這個理由，也足夠方不朽走進這家酒吧的門。
吱呀，吱呀！
方不朽推開酒吧的門時，百葉門年久失修，發出這種惹人煩的吱呀聲。
酒吧很小，房間裏只有三張桌子並且看起來很老舊，滿滿的都是年代感。
木製的酒吧吧枱看起來也是有些年頭了，上面的油漆脫落了一大半。
吧枱前面有四張木製的凳子，上帝保佑這凳子的年紀肯定比方不朽要大。
一個老頭兒，坐在吧枱裏面，他白色的皮膚和藍色的眼睛，令方不朽判斷，他來自米勒克爾的西方。
白人老頭兒，佝僂着身體，他的面前擺放着一瓶朗姆酒和一個方形的玻璃杯。
杯子裏還剩下約莫三分之一的朗姆酒。
老頭兒，耷拉着眼皮在吧枱上晃蕩着玻璃杯，玻璃杯與木製吧枱碰撞，發出吧嗒吧嗒聲。
老頭兒可能是在思考，也可能是無聊至極的放空頭腦。
反正他無視了推門而入的方不朽，連眼皮都沒抬。
“嘿，老頭兒，一瓶朗姆酒謝謝！”
方不朽把懷中非常寶貝的黑白電視機放在了吧枱上。
黑白電視機，播放着，沒有電源插頭。
可是需要電源的黑白電視機，就那麼播放着。
隨後方不朽小心翼翼的坐在吧枱前的凳子上，可是即便如此凳子依舊咿呀作響。
“黑白電視機的聖武靈珠覺醒者？！”
吧枱里的老頭抬了抬眼皮，看了看擺放在吧枱上的黑白電視機這樣說道。
他的聲音里有一絲玩味，但是很快消散於無形。
“啊。”
方不朽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對方看出了他的身份。
因為他懷裏的電視機暴露了他，這一點方不朽心知肚明。
因為只有這一系的聖武靈珠能源覺醒者，才能有這樣的能力。
“哎，老頭兒，筷子街不是和平小鎮裏最繁榮的街道么？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方不朽接過吧枱里老頭遞過來的朗姆酒道。
“別叫我老頭兒，你可以叫我老湯姆。
鎮子裏的所有人，都被尼爾斯上尉，這個小鎮的管理者拉去參加他的婚禮了。”
老湯姆繼續耷拉着眼皮，彷彿一切都讓他提不起興趣。
“婚禮？無聊。”
方不朽，對着瓶子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可能是喝的太急，嘴角有酒流下。
“無聊？不…這個婚禮可一點也不無聊。”
老湯姆聞聽方不朽的言語后，這樣說道。
難得的嘴角翹起了一個弧度。
“怎麼說？”
方不朽顯然是對不無聊的事情有很大的興趣。
“婚禮開始前，有一個行刑，是殺死一個叫做荊風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可是一個厲害的角色，人們稱呼他為暗夜刺客。
他是一個賞金獵人，是一個出色狙擊手。
他可以一槍擊斃一個遠在七千米外的領主。
只可惜時運不濟，身受重傷又被人出賣，被政府軍抓了起來。
更有意思的是，出賣那個年輕人的正是尼爾斯上尉的新娘，薇薇安。
不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曲折的故事情節呢。”
老湯姆，對這件事情顯然了解的很充分，講起來滔滔不絕。
“哦，果然有趣，看起來他也是一個聖武靈珠覺醒者。”
方不朽本來慵懶的眼神里突然冒出精光。
只有聖武靈珠覺醒者，才能夠一槍擊斃七千米外的人。
普通的狙擊槍，正常的距離是八百米，就算是頂尖的狙擊槍也只有一千六百米。
七千米外，一定是聖武靈珠覺醒者。
方不朽想到這裏，年輕充滿朝氣的臉上，有笑容浮現。
“你要去劫法場？！你認識他么？”
老湯姆人老成精，一眼就看出了方不朽的意圖。
“我不認識他，不過我正準備去當領主。
這個傢伙聽起來很不錯，我準備讓他做我的同伴。”
方不朽又喝了一口朗姆酒，口中雲淡風輕的道。
“當領主，就憑你？哈哈哈，不要笑掉老湯姆的大牙了。
就你這個黑白電視機的聖武靈珠覺醒者，還是回家種地比較安全。
當領主別開玩笑了。”
老湯姆雖然活了足夠久，可是一個黑白電視機的聖武靈珠覺醒者，去當領主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完全就是一個笑話，不是么？
黑白電視機哎，別鬧了。
“啊，沒錯，我是要去當領主的，並且我一定能到達勇者之路的最終之城。
找到凱撒.門羅留下的一切，然後繼承他的名。
成為傳說領主。
還有啊，老湯姆，不要小看黑白電視機。
它也可是很強的。”
方不朽拍了拍面前播放着的黑白電視機。
言語堅定，漆黑如墨的眸子直直的看着老湯姆。
老湯姆聞言一征，方不朽眸子裏的光芒彷彿要把他焚燒為灰燼。
“別說大話了，小子，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
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別說勇者之路，就算是領主混亂之地你都混不下去。
那裏是人吃人的世界，可是真的會死人的。”
老湯姆，顯然不憤方不朽的決心打擊道。
“你才是別說廢話了老頭兒，歲月磨平了你的稜角，它也帶走了你的夢想了么？
一個男人為了追尋自己的夢想而付出生命，那有什麼所謂。
這可是男人的浪漫啊，血色的浪漫。
我絕對會成為傳說領主的，絕對！”
方不朽將手中的朗姆酒一飲而盡，將瓶子重重的砸在吧枱上。
發出嘭的一聲，這聲音就如同他的聲音一樣振聾發聵。
他的眼神比巨龍看向金幣的眼神還要堅定。
方不朽說完，抱起檯子上的黑白電視機轉身離去。
吱呀，吱呀！
老舊的百葉門，繼續發出令人倒牙的聲音。
老湯姆看着方不朽陽光下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隨後他好像是想起了自己的過往，夢想么？
眼神有一絲朦朧悄然出現。
“媽媽的，那個小王八蛋沒給酒錢。”
老湯姆道。
而在老湯姆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外陽光下的身影，早已經沒有了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