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事情

殘酷的事情

突然,陳婷婷身前的門開了個小縫,屋裏明亮的燈光,透射到暗黑的走廊里。陳婷婷忍不住用手擋在眼睛前面,“姐姐,你回來了。”夏冬冬的香菇頭從門後面冒出來,眼睛盯着陳婷婷看“嗯。”陳婷婷徑直的走進屋,換了拖鞋,回頭看了夏冬冬一眼,“你怎麼還不回去?再不回去,你奶奶會擔心的。”現在的陳婷婷一個人都不想看見,她也不想看到夏冬冬,她嫉妒夏冬冬還那麼年幼,嫉妒他還有那麼長的學習之路,嫉妒他還能為他的夢想拼搏。

陳婷婷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但她還是會把自己的情緒轉移到別人的身上,讓那些無辜的人成為她的發氣桶。

夏冬冬禮貌的回了句:“那婷婷姐姐,我先回家了。”夏冬冬轉身走了,陳婷婷也從來不會問他怕不怕黑,很無情的關上了門。其實,那個時候的陳婷婷明明知道夏冬冬喜歡和自己一起玩耍,就像單小源喜歡粘着她一樣。可能是嫉妒心在作怪,陳婷婷對夏冬冬的偏見如此之深,所以陳婷婷也陰陽怪氣的諷刺着夏冬冬。

關上門,陳婷婷就覺得家裏安靜的讓人發虛。爸爸像以往一樣坐在書桌前搞着他的資料,媽媽也坐在沙發上看散文集。有時候,陳婷婷就覺得自己是別人眼裏的一個笑話。自己的父母都是老師,可她為什麼沒有遺傳他們認真學習的好基因呢?陳婷婷也不明白自己的世界裏到底裝的什麼。“爸媽,我回來了。”陳婷婷隨口說,“嗯”爸爸頭也不抬的回應了。陳婷婷也不知道什麼毛病每次媽媽不睬她的時候,她就會想辦法去粘着媽媽,直到媽媽和她說話。“媽媽,你怎麼不睬我呀?”媽媽抬頭看了陳婷婷一眼,“沒事別纏人,你沒事做,人還有事呢。”何必自討沒趣呢,陳婷婷只好低聲問:“舅舅生病了嗎?”

“是的。”媽媽抬頭看了陳婷婷一眼,陳婷婷盯着媽媽的眼睛:“嚴重不?”“肺癌,在醫院呢!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吧,他很想你!順便告訴他你中考為什麼考那麼差?”陳婷婷最不想提到的就是她中考的事情,那是她的傷疤,一塊時間無法治癒的傷疤,一塊讓她曾經放棄一切的傷疤。“我們之所以不告訴你,只是因為你之前在中考,怕影響你心情。現在你的分數你也知道,你就拿這種成績去見舅舅嗎?”陳婷婷就像木頭人一樣站在那,此刻,她內心就像五味瓶全部打碎,麻木着她的每一根神經。陳婷婷回到自己房間,靜靜的坐在書桌前,回想着自己的那個奇怪的夢。有時候,陳婷婷都覺得自己做的夢,是那麼的真實。用一個成語來說,就是噩夢成真。

世界如此之大,一個人的生命是那麼的渺小,每個人都會遇到各種不開心的事,有的人會用所謂的樂觀,去面對這殘酷的世界;有的人,則永遠低下了頭,他們選擇逃避,他們不願意去面對事實。陳婷婷就是選擇了逃避,她逃避了一切,她不願意去競爭了。九年了,她再也不願意去和朱曉他們去競爭了,她輸的已經夠慘的了,她也不相信會有什麼東山再起,她寧願去那個在別人眼裏是個散漫的學校。沒錯,這一次,他真的把自己放掉了,而且這條路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如果自己想過去了,就回頭看看身後的懸崖,看看懸崖那一側的野花,是多麼的嬌艷,那是陳婷婷曾經走過的地方,不過只能遠遠的觀望,因為她已經回不去了。

美好的事情就像一場夢,是那麼的短暫,卻又那麼的讓人留戀。

陳婷婷是家族裏最小的一個孩子,從小就有一個大家庭的寵愛,長輩們去那裏都會想着家裏還有一個饞嘴的丫頭,哥哥姐姐們去朋友家玩都會帶上她。在陳婷婷很小的時候,曾經喜愛她的爺爺就去世了,在她印象里,爺爺就是小眼睛,曾經躺在床上,笑着給她糖吃。沒過多久,爺爺就安詳的躺在冰棺里睡著了,那時候,她與比她大一歲的沈冰凝趴在冰棺上,看了爺爺很久很久很久。

爺爺去世后,她就被送到外婆家了。那個時候,爸爸媽媽去上班,她就留在外婆家,和舅舅舅媽,外公外婆還有外老太爺住在一起。從那個時候起,她就融入了這個家庭。白天舅舅舅媽上班,外婆去地里忙活了,她乖乖的呆在家裏,坐在太爺的房間裏堆積木,自娛自樂着。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外公生病了,一直在那個房間裏靜養。那時候陳婷婷還小,什麼都不懂。只記得那時候外公總是會拿幾瓶牛奶給自己,那時候的陳婷婷只知道歡喜。有一次吃魚把魚卡咽在喉嚨里了,外公撕了半個麵包給陳婷婷,讓陳婷婷咽下去。後來陳婷婷上幼兒園了,有一次是外公來接她回去,那是外公最後一次出去走走,從那以後,陳婷婷就看不見外公了。年幼的陳婷婷,永遠體會不了什麼叫做去世,畢竟當時她很無知。只是後來有一次他吃早飯,她抬頭問外婆:“外婆,你想外公嗎”外婆當時就發火了,說了什麼她也不記得了,只是她記得舅舅那時候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當陳婷婷看到書桌前那些複習資料時,她莫名其妙的心煩,索性伸手一揮,書桌上的資料和筆記被陳婷婷揮落到地下,書本里的試卷隨着書本的下墜也灑了出來。一張白白的試卷上,有着紅紅的勾叉以及鮮紅的分數。陳婷婷就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好好面對自己的薄弱科目,為什麼要放掉那些科目,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全都是自己造成的。世界沒有如果,陳婷婷彎腰拾起試卷,將它壓在書的下面。

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窗外的路燈照亮着路口,兩個女孩子背着書包,喝着奶茶,笑嘻嘻的走過。她們應該去上補習班的吧,三個月前,陳婷婷也在上補習班,但陳婷婷不知道自己是去補習的,還是另有目地的。唉,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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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軍裝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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