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世人皆知我是個苦命人
南諸骨子裏本就不是一個特別循規蹈矩的人,以前就算過着朝五晚九的白領生活,在閑暇時刻也是不忘給自己找些樂趣的。
只不過現代社會的樂趣,來來去去也不過是野外探險,高空跳傘,山路飆車等等,這些活動他早就玩膩了,又怎麼比得過現在這般有趣。
南諸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着,那麼快,那麼明顯。
他感覺到那種久違的興奮感,就像是當初他第一次玩蹦極般,腦袋缺氧,心跳加速,但內心卻隱隱有種別樣的快感。
這種出乎意料的劇情是那麼的迷人,讓南諸迫不及待地想要好好享受着來之不易的遊戲。
沒錯,在南諸眼裏,這的確是遊戲。
就像是閑暇之時的消遣,無傷大雅,也不會對事情的走向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只是習慣性想給自己找些樂子,緩解一下自己的壓力。
只不過南諸緩解壓力方式略微特別了點,在外人看來或許會有些不可理喻。
畢竟在他可以算無遺策,將事態完全處於掌控之下時,偏偏要放任一些不穩定的因素上下蹦躂,就是為了自身消遣,這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邏輯思維正常的人會做得出來的事情。
但只有南諸自己最清楚,他其實是有分寸的。
別看他現在這麼興奮,就像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但他卻早早就做好無數個應急的補救方案,無論哪個環節出了錯都能夠馬上扭轉情勢,所以這兩個人物的表現看似脫離劇本,其實還是在南諸的意料之中,所以基本上只要他自己注意分寸,事情依舊會按照原定計劃進行。
說實在的,這三個人中,最讓南諸感興趣的便是雲飛揚此人了。在這之前,他所有有關對方的認知都是來自於原著的劇情和這幾年源源不斷的情報,所以也算是久聞大名了。
比起原著那個無論經歷了什麼事情都以誠待人的聖母包子形象,南諸還是覺得眼前這個有着自己小心思的人順眼。
無他,只不過是他一直堅信人性本惡罷了,這種惡並不是指那種犯奸作科等一二三事
他可是很期待,比原著遭受更多苦難的雲飛揚究竟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意外驚喜。
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南諸終於抵擋不住襲來的睡意,進入了夢鄉之中。
聽着南諸均勻的呼吸聲,楊奇默默地現出了身形,站在床前也不出聲,就這樣死死地盯着床上之人,神情有些莫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似乎感覺到楊奇那熾熱的眼色,早已陷入沉睡中的南諸自然而然地翻了個身以避開對方的視線,並扯了扯身上的被子,背對着對方保持着繼續睡覺的狀態。
遇到這種情況,南諸倒是沒什麼反應,也不用指望他有什麼反應。
經過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他早就已經習慣楊奇隨時隨地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里,只要沒有感知到威脅,他就不會輕易醒來,不然半夜總是驚醒也是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他可不想因此變得神經衰弱。
一夜好夢。
......
翌日,體內的生物鐘準時地將南諸從睡夢中喚醒。
意識雖已經清醒,但是身體好像還處於待機狀態,死活提不起力氣。
在床上眨了眨雙眼,待感覺沒有那麼目澀后,他才在床上翻身坐起。
看着這凌亂地不成樣子的床鋪,南諸無言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起來疊被子。
要不是為了維持原身的形象問題,以他這麼憊懶的性格,是死也不會每天疊被子的,按他的話說,反正每天晚上都是要睡覺的,幹啥每天早上要自己給自己找活做?
此時外面的天剛蒙蒙亮,差不多就是五六點的樣子,連雞鳴都沒有,所以有足夠的時間讓南諸折騰。
藉著整理床鋪的時候,他迅速翻閱腦海里的記憶,以便查漏補缺。
雖然說為了更好地把握故事脈絡,南諸一直以來都是規規矩矩地按着劇本行事,但這並不意味着所有事情都要按框架來,畢竟生活中總是難免出現些變數。
人總是要懂得變通的。
如果按照原著劇情走,此時他應該是傷勢嚴重,並且昏迷不醒,連是否醒得過來也是一個未知數,自然是沒有昨夜之事。
這種傷勢鑒定是做不了假的,他還沒有手段通天到這種地步。
如果傷勢過輕,他太晚醒來肯定會引人生疑,但是要傷勢過重,勢必少不了假戲真做,一旦昏迷,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醒得過來,極大可能會錯過一些重要的劇情點,不免得不償失。
南諸最討厭的便是將事情的決定權交託在他人手裏。
故而昨夜受襲之時,他雖未做特別反抗之舉,但卻仔細地用靈力護住頭部,並通過步伐不留痕迹地進行卸力,將受傷的程度牢牢地控制在一定範圍里,所以崇真等人才會得出性命無憂,只需安心靜養的結論。
陷入昏迷是真,不然也騙不過其他人,不過昏迷的時間的長短便是他費心謀划的結果了。
他又不是什麼紙上談兵之人,類似這種昏迷過程他早就演練過多遍,心中也是有一桿秤,知道自己要用多少力才能達到目的。
所以這就是為何南諸能夠準確地在一定的時間範圍內恢復意識。
既然已經決定將傷勢控制在自己可把控的範圍內,南諸自是不可能按照原著的路線,在床上安心躺一晚上,他早就做好準備晚上會有不速之客到來。
但要趕在客人來之前醒,就免不了要靠幾分運氣,所幸南諸的運氣一向不錯。
砰砰砰!
低沉的敲門聲驟然響起,將南諸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請進。”
“傅公子,我給您送早膳過來了。”
邾孜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盤走了進來,並隨手關上了房門。
“有勞道長費心了。
心照不宣地對視了幾秒后,邾孜擺好齋菜后便告辭了。
南諸心情頗好地坐在桌前,拿起一個饅頭咬了一口。
他知道事情已經成了。
從此之後在世人眼裏,他就真真正正是個身負血海深仇,無家可歸的可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