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奪財
第5章5.奪財
等他溜達到那邊攤位,也到正午了。
沈虎山已在那裏恭候,街邊攤沒有什麼好菜好酒,不過已知他手段的老闆,豁出命也給他搞了大份的酒肉。
韓懷義看滿桌的菜,不禁感慨,果然是殺人放火金腰帶,便和沈虎山狂吃起來。
正吃着呢,忽然連滾帶爬的跑來兩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面色蒼白的道:“血,全是血。”一看到坐在沈虎山邊上的韓懷義,這兩個小子竟嗖的一下跳了老高,嘴裏道:“韓爺!”
“你們他媽的見了鬼啊?”韓懷義也被他們嚇的不輕,邊上的沈虎山連忙喝斥道:“菜頭三你們胡咧咧什麼。”
兩個小子欲言又止,沈虎山詫異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面色也變了,韓懷義看到這種情況哪裏還會不知道緣由,笑道:“你就是安排這兩個去收拾洪三寶的屋子的?”
“是的,是的。”沈虎山頭皮微微發麻的看着韓懷義,韓懷義道:“不必擔心,昨兒晚上我收拾洪三寶時,是濺了些血在地上,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嗎?”
“沒了,沒了。”那個叫菜頭三的小子連忙搖頭,想起個情況又道:“床板翻了。”
“就這麼點小事而已,你們至於這麼大呼小叫嗎?”韓懷義無語的問。
菜頭三和沈虎山等面面相覷,都在猜洪三寶該是給他幹掉了才對,不然怎麼會至今不見人影家裏還滿是血跡,邊上傳來噹啷一聲,是掌勺的把鍋都翻了。
韓懷義煩了,轟隆一拍桌子,罵道:“瞧瞧你們這些人的膽色!不就收拾了一個洪三寶嗎,難道還怕他找你們麻煩?”
聽他這麼說,沈虎山哆嗦着問:“懷義兄弟,那洪三寶人呢。”
“我把他打昏,交給呂巡捕去了。”
“你沒,沒殺他?”沈虎山不信,韓懷義道:“我殺了他還怎麼在呂巡捕面前和他對質?”
這樣啊,幾個傢伙這才鬆了口氣,菜頭三訕訕的一笑,道:“俺還以為您把洪三寶做了就放屋子哪個角落裏呢。”
“豬腦子,你們也不想想虎山的老娘身體正虛,要是我在那裏面殺了人,還能叫人家老娘去養病嗎?”韓懷義氣的不輕,劈頭罵道。
這句話比什麼都實在,沈虎山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尷尬的搓着手道:“怪我想歪了,怪我想歪了。”
“虧你五大三粗的,就這幅膽性!”
沈虎山老臉一紅,辯解道:“膽子再大也不能和你比啊。”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韓懷義這就拽着兩個小傢伙坐下來一起吃,一問才知道,這菜頭三原來還是沈虎山堂哥家的孩子,另外一個則是他的發小。
菜頭三因為能和收拾了洪三寶的韓爺一桌子吃飯,激動的鼻樑上的雀斑都發紅,另外一個也好不到哪裏去,沈虎山看着他們暗自感嘆,心想韓懷義其實也就比他們大了三五歲,竟是這天高地遠的差別。又感懷韓懷義對自己的照顧,便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跟着韓懷義好好的幹事,不能對不起他。
而今天註定是多事之秋。
他們才吃了會兒,便又有群苦力跑了過來,看到韓懷義便如找到主心骨般,其中一個是上午給韓懷義端茶倒水的伶俐貨,名字叫周阿寶的,對韓懷義就喊:“韓爺,吳大膽的碼頭出事了。”
哦?韓懷義眉頭一挑,便問:“呂巡捕可是在那邊。”
周阿寶驚呆了:“韓爺你怎麼知道的?”
一問一答把周圍人都弄傻了,韓懷義卻哈哈大笑起來,心想呂巡捕果然有手段,不過他問具體情況,問周阿寶他卻只知道呂巡捕今兒忽然帶了一大群巡捕營的兵勇把吳大膽的碼頭圍上了。
韓懷義聽的更好奇了,又不方便去看,只能道:“別整天大驚小怪的,不該問的事就不要問。”
他倒不是故弄玄虛,但在那些苦力看來,卻是一副早已知道內幕的摸樣,經過早上那一幕的苦力們不禁更敬畏他幾分。
韓懷義已經立過威風,無須再擺架子,就和顏悅色的叫周阿寶他們坐下來一起吃,又關照老闆酒肉隨便上。他這坐地分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做派一拿出來,立刻博得久不知肉味的苦力們的歡呼。被他們簇擁着的韓懷義杯來酒干,酒量又鎮住了一群。
席間,沈虎山也伶俐起來,順口把韓懷義背地裏關照自己,給那幾個鬧事的苦力送溫暖的事說了一遍,馬屁精周阿寶立即大喊:“韓爺真是義薄雲天啊!”眾人也連忙附和。
喝到最後,周阿寶那廝竟叫起沈虎山二當家來,沈虎山也是個酒壯慫人膽的貨色,既做了二當家,便沉下臉關照各位苦力,韓爺既仁義,兄弟們就不能對不起他,以後做事不偷奸耍滑才行。眾人自然拍胸脯答應。要不是韓懷義攔着,幾個喝多的恨不得去剁雞頭燒黃紙立誓以後要好好乾活,效忠韓爺。
好好的攤位搞得就和水泊梁山一般,但這親密輕鬆的氣氛卻是洪三寶時不曾有過的。
鬧到這種地步,下午大家是幹不成活了,好在現在春水甚寒,船隻不多,周阿寶提議大家都去為韓爺收拾屋子,韓懷義心想也不必冷了他們的心,便不顧老闆的客氣,堅持會帳后,帶着他們一路向西,到了之前洪三寶的屋子前。
菜頭三他們跑的慌,走的時候門都沒關。
沈虎山看到大門洞開氣的罵自己家晚輩:“你們還能做點事?要是韓爺的東西少了,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忽然從屋裏走出五六個人來。
眾人喝的有點頭暈眼花,眨了眨眼才反應過來,這幾個人竟是群巡捕營的兵丁,身披的藍坎上,前胸後背都有一個白圈紅字的勇,手上還拿着明晃晃的刀槍。對官府的畏懼早刻在了苦力們的血脈中,他們登時覺得身上一冷,都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讓出了韓懷義在前。
韓懷義也皺起了眉頭,但他可沒什麼畏懼,只問:“你們是呂巡捕的手下?”
這五六個兵丁正是呂德旺的人,大概早得到呂德旺的吩咐,猜到韓懷義是誰,其中一個帶頭的便客客氣氣的開口道:“敢問可是韓爺。”
“不敢,正是韓懷義。”
“韓爺在上,小的是受呂大人吩咐,過來給韓爺帶點東西的。來的時候見韓爺家門戶大開,以為有什麼情況,才冒昧闖進去看看的,還請韓爺贖罪。”
人家叫自己爺,自己不能真的當爺,韓懷義當然懂這個道理,連忙道:“兄弟客氣了,叫我名字便是,來者是客,幾位便請進去一坐如何。”
又回頭吩咐周阿寶他們,弄點茶水之類。
周阿寶他們一連聲的答應下來,韓懷義這就和那位兵勇頭目走進了屋坐下,兵勇頭目叫趙家明,自稱是呂巡捕的心腹。
坐下來,閑聊幾句後趙家明就把上午的事先主動說了下,原來呂巡捕得到密告,說吳大膽殺人奪財,藏屍於哪裏哪裏,便派兵丁前往搜查,結果人贓俱獲,現在吳大膽已經被抓入縣衙大牢。
韓懷義聽完一笑,心想果然是官字兩張口,呂巡捕這手段倒是直接。
趙家明接着就說明了自己的真正來意,呂德旺竟安排他給韓懷義送來了一份房契,趙家明解釋道:“我家大人說了,丁是丁卯是卯,既和懷義兄弟您說定,就不能藏着什麼事。這份房契是洪三寶當時託大人在閘北買的一間商鋪,如今名字已變成您的了。”
韓懷義不動聲色,知道他後面必定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