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柳暗花明

話說黃粱被十幾個手持刀槍的山賊團團圍住，心道這次死定了，正待拚死一搏，卻瞧見這伙蟊賊個個頭裹黃巾，驀然間醒悟：老子不也是黃巾賊嘛！當下急中生智，記起書中的黃巾口號，急忙高聲叫道：“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這伙蟊賊聽得口號，果然頓時松下戒備，為首一個持刀漢子走近前來，抱拳道：“這位兄弟也是黃巾同道么？卻不知是哪位渠帥旗下？今日如何又到我等寨下閑逛？”

黃粱心想：果然是自家人，俺也可算找着組織了，既然註定做賊，趕緊拜碼頭求收留才是！當下抱拳答到：“在下潁川黃粱，久聞‘天公將軍’賢名，雖一心嚮往，奈何投報無門，尚自孤身四處漂泊，倒不知貴寨可否收留？”

那漢子答道：“既是黃巾門徒，天下俱是一家，兄弟既然有意投靠，我等自是歡迎。只是此事尚需我家大王首肯才行，不如與我等即刻回山，拜得大王允諾，如何？”

“叮！恭喜您觸發黃巾軍狼牙寨投靠任務，請問您是否接受？”系統信息立刻提醒道。

我擦！居然是任務！果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雖然從未聽過狼牙寨之名，估摸着也就是黃巾軍中弱逼的一股無名小勢力，但好歹從此不再孤單一人，萬一混得好的話，說不定以後還能投在“天公將軍”張角旗下。片刻之間，黃粱腦中已轉過這許多念頭，自然是毫不猶豫將這任務接下了。

一路跟着這伙黃巾小隊穿林上山，自然少不得問東問西，倒也了解到不少信息：這狼牙寨，算是方圓十五里最龐大的黃巾勢力了。山寨東南二十裡外有座陽城，乃是秦末揭竿而起的陳勝故里，目前仍屬朝廷勢力，守城兵馬約莫三千。此外，陽城西北二十里則還有座陽乾山，如今被另一股黃巾勢力佔領，狼牙寨陽乾山兩家互為犄角守護，平素關係倒是親近。而凡屬潁川郡乃至豫州境內大大小小几十股黃巾皆歸“豫州大渠帥”波才號令，但有戰事召集，必須聽令前往，狼牙寨眾人也不例外，平日裏若有朝廷兵馬攻打友寨，則就近相互馳援。

至於狼牙寨內，寨中大王名喚韓雲，號稱“角虎”，麾下有大小頭目十餘人，擁兵一千六百餘；和黃粱一路上山的這十幾個嘍啰，便是狼牙寨二當家何儀麾下人馬，領頭的一個叫李當，因步行腳程快，被任命為斥候隊什長，綽號“飛腿”。

近日八州黃巾盡起，京師震動，天子詔令各州官府徵募兵勇討伐，李當這隊人馬便是下山打探陽城方向漢軍消息的。任務完畢返回山寨的路上，這夥人見了位逃亡的平民，也分辨不出是否為朝廷軍隊偽裝的斥候，便也就順手殺了。聽李當等人說得雲淡風輕，黃粱心下卻是駭然：還好自己能記住黃巾口號，不然這小命真就交待在這裏了。他哪裏知曉：無論朝廷軍還是黃巾軍，若在荒郊野嶺碰上平民，只要是無法證明身份的，都是一刀了結。這世道想過安穩日子可不容易，倒是斷了不少人單純靠生活技能掙錢的念頭。

一路閑聊，進得寨門不久便已見過三隊嘍啰，除把守寨門的一隊外，另有兩隊都是巡邏兵卒，不過有李當帶路倒沒怎麼盤問。待爬到山頂時，黃粱終於看清那面黃色旌旗的圖案：旗中綉了一個大大的韓字，打底還有猛虎探爪的花紋。

自入寨后，除巡邏兵卒外，還每十步設一崗，各有小隊把守，山頂上則有大片開闊地，兵營、校場、議事廳堂樣樣簡陋，倒也齊全。此時，一名頭目正帶着約莫四五百人在校場操練，雖然隊伍不甚整齊，倒也喝哈聲不斷，士氣高昂。

李當帶着黃粱到議事的聚義廳外，先將他留在門外，進去通報探得情報和投寨事宜。黃粱四處張望，心底有喜有憂：喜的是如今終得所歸，有了靠山；憂的是自家靠山的實力不咋滴，萬一朝廷兵馬前來圍剿，恐怕撐不過多久就要覆滅。

不多時，黃粱也被喚進廳去，只見廳中立着位黃須漢子，身長八尺，頗有威嚴，猜測便是寨主，當下參拜道：“潁川黃粱拜見‘角虎’大王，在下久仰大王威名，亦想投奔座下，若蒙大王不棄，願隨大王左右，殺出黃天太平！”這番說詞，卻是他一路上早就構思好的。平素黃粱便能說會道，這番馬屁自認也拍得漂亮，不怕這山大王不收。

“哈哈哈哈！你這廝倒是伶牙俐齒！”那漢子大笑道。

黃粱聽這語氣心裏便是一樂，只道事已成了八分，不料那人又道：“不過你這馬屁卻拍錯人了。我並非寨中大王，韓寨主午時收到波帥手諭，已往陽乾山商議大事去了。”

馬屁拍在馬腿上，黃粱自是尷尬不已，此時低着頭不敢接話。好在那人又繼續道：“我乃本寨二當家何儀，聽‘李飛腿’言，你也想投靠本寨，此事倒不需寨主親自過問，我亦拿得主意。”

黃粱聞言大喜：“多謝二當家成全！”

“且慢！我雖能拿得主意，卻不可壞了寨中規格，依照慣例，你若過得試煉，自然沒得為難，若是過不得，卻只能另尋他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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