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足以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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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虛彥出現在了數丈之外的橋樑的一根橫木欄杆上,雙腳踏在在碗口粗的柱子上,雙手抱劍,身體前傾,目光陰冷似毒蛇,周身的魔焰不斷向外吐着黑氣,像是黑色的太陽,空氣被黑氣扭曲,不再平靜,透過的景物的被光線拉扯得極不均勻,落在眾人眼裏,極為誇張。
“沒想到他如此年紀,一身功力竟然已經如此之深。”
隔着窗,榮鳳祥看着楊虛彥初次展露,就是極為深厚的功力,雖然程度上還比不上他們這一輩,在同齡人中,也算是絕無僅有,追上他們,超過他們只是時間問題罷了。看着楊虛彥,他目光矍鑠,有羨慕,有讚賞,而後嘆息一聲,可惜此人並不能為他所用,不然在聖教中,他憑此前進一步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功夫俊,還沒開打,只憑氣勢,我竟然有種功力運轉不動的感覺。”較遠處,有人雙眼瞪得老大,一臉激動萬分,開口大讚。這人武功不高,水平在江湖中只能算是末流,此時好不害臊的將自己擺出來比較,相形見拙之下,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就你也敢拿出來相提並論。”旁邊同樣末流的江湖人,頭也不回地譏諷了一句,換來對方“呵呵”一笑。
旁的人只來得及笑一聲,忙將目光集中在場中人的身上。
電光火石間。
葉慕不意外楊虛彥這樣的表現,但凡奇人天才都是不可常理度之,向楊虛彥這樣的天才,有些自己的個性,再正常不過了。
只一瞬間,葉慕就感覺到了楊虛彥的風格:冷。絕。狠。對自己也是對敵人。
葉慕不虞對方佔得先機,將自己處於不利地位,隨着楊虛彥拉開距離,他便思考着怎麼結束這場戰鬥。
戰鬥開始很簡單,要想結束卻不大容易。
尤其是他們兩人這樣的水平上,一不留神就會死傷,避免死傷也不是不能,宋缺對上寧道奇,有以傷換殺的機會,還不是收刀退走。所以說,比武這件事有時候真的是很不公平,並不是強就能獲勝,除非能強很多。
葉慕握劍往後退,一步兩步,相比於楊虛彥的動作迅捷雷厲風行,就像是散步,退了大概五步的時候,葉慕站定,右腳在前,右手持劍橫在胸前,左手在後負立,率先做出一個防守的姿勢。
以守為攻,后發制人。
面對招式詭異和變化多端的楊虛彥,這是最穩的戰法。
空氣的阻力與速度永遠是一致存在的,動作有多快就要承受相應的空氣阻力,劍出竅在一瞬間就完成了,劍與劍鞘的摩擦劍吟聲在空氣里久久不息,“鏘”的一聲,穿越數十丈距離,在觀看的人的耳中響起,接着是劍尖在空氣中的顫抖聲,頻率極高,輕吟着戰鬥的渴望。
一道劍光,隨着楊虛彥手腕輕快地一拖,成一道劍幕,劍身顫動不止,劍吟聲不止。
“那就好好戰上一場吧!”楊虛彥看着靜如止水,不知深淺的葉慕,心裏說道,“看看你這段時間又有多少進步。”
對於武者來說,刻苦修鍊武功卓絕是基礎,自信才是最重要的,楊虛彥不缺自信,雖然不是跋鋒寒那樣的戰鬥狂人,以戰鬥為快樂,但是,作為刺客,他更懂得如何去殺死人,如何戰勝對手?
已經大致確定他並沒有王世充威脅的後顧之憂,不必在帶着使命般要將葉慕斬殺,楊虛彥更希望能真正地較量一番。
光天化日之下,他明白他作為刺客的優勢不再,要取勝,只能在招式的奇詭和速度的迅捷上做功夫。
要速勝。
想到上次與葉慕碰面,對方的奇怪劍招,隱隱感到被克制,他想再次以最強的姿態試試,到底誰克制誰?
影子劍法,走的是奇詭一道,藉著夜色掩護什麼的,能發揮出十二分的威力,當面的戰鬥,威力打了折扣也依舊是天下一等一的劍法。
劍光縱橫,繚亂人眼,周圍觀眾紛紛側目,楊虛彥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好氣魄”人有人魄,劍有劍魄,合在一起就是絕強的劍招,葉慕在心裏嘆了一聲。
若是上次他就這麼全力出手,自己能挨多久?葉慕不再多想,凝神開始作禦敵準備。
真元存於丹田經脈中,一念起,真元鼓動,遊走全身,透過周身氣穴,溢於周身,龍從雲,虎從風,舉手投足間威勢而生,一股並不凌厲,卻很浩大的氣息從葉慕身上散發出來。
瞬息間,風雲變幻,戰鬥依然開始,上一瞬,楊虛彥還在十數丈之外,下一秒,魔幻的色彩夾雜着寒意森然的劍光已然到了葉慕周身,黑色的氣勁從劍上迸出,瞬間裏肆虐着往葉慕周身數個要害而去,一瞬間詭譎顯露無遺。
葉慕腳步輕挪,躲過兩處攻擊,其他的攻擊離得更近了,葉慕右手將還沒出鞘的劍連揮數下,數道氣勁飛出,擊穿空氣的爆鳴聲響徹四周,攻擊如雨,防守亦如雨,撞擊在一起,相互抵消,匿於無形,風雨暫時消散。
“這二人竟然有如此表現,足以自傲了。”
王世充身邊,歐陽希夷看到第一波交手后的二人,神情一片落寞,心裏驚羨的同時,忍不住出聲讚歎道。
有種揭示真實的方法叫比較,歐陽希夷名聲在外,輩分極高,靠着年歲積累了一身功夫,着實不易,他自己不免也感概萬分,今日看了兩個後輩的表現后,他不禁落寞十分,年歲都活到一塊朽木上去了,越看兩個已然追上自己的後生,越是唏噓,好在本身的修養很高,並沒有再多的糾結。
兩人表現越驚才絕艷,王世充的壓力就越大,表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在想着最好兩人能同歸於盡,那樣,此前結下的仇怨無論如何就累不到自己了,只是他的運氣是否還會一如既往的好呢?
其他勢力的人看得同樣心驚,除了交好的人,大多與王世充抱一個想法,年輕人心裏希望兩人趕快打,最好都打死了去,給他們留條活路,不然一輩子的陪襯,足以讓人鬱悶到死。
就在片刻間,第二波攻擊已然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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