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6章 做不了主
沒有成為江家人,也沒有成為霍漱清的人!
所以,她就沒有辦法選擇了嗎?
所以,她就不能再選他了嗎?
冷風吹在臉上,江采囡感覺到了刀割的痛。可是,臉上再怎麼樣的痛,都沒有心裏的那麼痛。
她做了那麼多傷害霍漱清和蘇凡的事,霍漱清怎麼可能會原諒她?
可他原諒她了啊!
那麼,她怎麼能在這裏坐着呢?
怎麼才能幫到霍漱清?她能做什麼?
她對回疆的情況有所了解,那部分是霍漱清不一定知道的,可他也必須要知道。
那麼,她就從這裏入手。
回疆的人代會要開了,而霍漱清,必須要避開那些雷區,不能讓他受傷。
江采囡站起身,回頭看着江啟正的墓碑。
哥,對不起,我知道我做了很多對不起他的事,可是,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哪怕他不會真的原諒我,我也,我也要選擇他。
“你這樣做,真的值嗎?”江啟正問她。
“值不值的,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江采囡道。
“可他又不會娶你,你何必——”江啟正道。
“我很早就知道這樣的事實,可是,即便這樣又如何?我愛他,是我的事。”江采囡說完,就轉身離開。
江啟正的墓碑,距離她越來越遠。
於是,在接到江采囡電話的第二天上午,霍漱清去省里開了個會,佈置了一些工作就上飛機回京了。學習班是下午開始,一直到明天下午,一天半的時間。說是學習,只是因為一些重大的問題需要統籌思想,每個省、自治區、直轄市的一把手都要參加這個會議。當然,覃春明也和霍漱清差不多的時間趕到了京城。
蘇凡當然和往常一樣去上班,嘉漱自然是在家裏和張阿姨、孫敏珺以及保姆們在一起。
霍漱清的飛機到達京城,接到了曾元進的電話,就立刻趕到了曾家。
這個短暫的學習班,身為吏部尚書和黨校校長的曾元進親自主持。昨晚霍漱清把江采囡那件事告訴了曾元進,曾元進也是沒想到會這樣。沒想到是一個意思,再一個意思,更讓曾元進在意的事,江采囡根本不能信任。江采囡對蘇凡做了那麼多惡劣的事,怎麼可以信任這樣的一個女人?當然,曾元進也知道江采囡替換蘇凡藥物、讓蘇凡精神狀態不穩定,而且那種藥物,要不是孫敏珺發現的早了點,再讓蘇凡吃下去,不吃成神經病才是怪事。也正是因為這個,曾元進對江采囡真是恨之入骨,當然也是恨不得把江家給拍死。
昨晚接到霍漱清的電話,曾元進是沒辦法接受的。他明白霍漱清的計劃,可是,這樣犧牲了蘇凡是一碼事,讓江家倒戈,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計劃,怎麼可能呢?霍漱清說今晚回和江采囡見面談,而曾元進擔心霍漱清,就在霍漱清和江采囡見面前和霍漱清統一一下思想。霍漱清做事他放心,可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不能輕易決定。畢竟,要讓江家倒戈,必須有足夠讓江家動心的籌碼,那個籌碼,霍漱清怎麼能做主拿得出?
霍漱清做不了這個主,曾元進必須讓整件事穩步推進,不能出半點差錯。
於是,在霍漱清接到岳父電話,趕往曾家的時候,覃春明也接到了曾元進的電話,也同樣來到了曾家。
羅文因老早就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的飯菜,等着霍漱清和覃春明前來,為了掩人耳目,羅文因還把前幾天剛回京的侄子羅正剛和覃逸秋夫婦都叫了過來。畢竟在開這個會議之前,覃春明來曾家難免會被過多解讀。把羅正剛夫婦拉過來,也算是家庭團聚,畢竟羅文因是羅正剛唯一的姑姑。
羅正剛要上班,覃逸秋便帶着女兒,上午十點就來到了曾家。嬌嬌就一直和念卿的屋子裏玩和學習,指導念卿彈琴什麼的,覃逸秋自己則在幫着羅文因準備中午的飯局。
羅文因是覃逸秋的丈夫的姑姑,又是蘇凡的母親。如果沒有覃逸飛和蘇凡那回事,覃家和曾家的關係是會非常好的——不過也不一定,以前曾元進和覃春明就沒現在這麼鐵,都是因為霍漱清的緣故,兩個人才這樣親密無間的。可是,即便兩個男人是堅強的政治同盟軍,因為蘇凡和覃逸飛的事,兩家人內部還是生出了不少的嫌隙。徐夢華對蘇凡心懷恨意,而羅文因也是對徐夢華非常不滿。
出於這些緣故,覃逸秋在羅文因面前也很為難。
現在姑姑和侄媳婦兒在一起準備家宴,也是有很多話都不能說的。
尷尬,還真是尷尬啊!
可是,覃逸秋知道,兩家的關係不能這樣下去。這些恨意和不滿,是毒瘤,如果不能及早清除,會毒害兩家的來往,要是貌合神離就不好了。畢竟,兩家不止是親戚關係,更是政治上的同盟,牽扯到這麼一個龐大集團的未來發展,怎麼能掉以輕心?曾泉和霍漱清的未來還在那裏等着啊!
於是,覃逸秋在昨晚深夜接到羅文因電話后就陷入了深思,幾乎是徹夜難眠,她想要和羅文因好好談談,把這個疙瘩解開了。可是覃逸秋很明白,這個問題的癥結在她母親徐夢華身上,就像羅正剛說的“你能做得了你媽的主嗎?你做不了這個主,不管你和我姑說什麼都沒用,我姑心裏都不會舒服的。”
難道因為這樣,就讓母親來跟羅文因認錯嗎?
覃逸秋這樣想。
母親那個性格,想讓她認錯,怎麼可能?別說是現在地位不同往日,就算是過去的日子,母親也總是很固執地堅持自己的想法,沒什麼人勸得了。
“我知道你夾在中間為難,可是這件事,咱們沒有辦法,別說咱倆了,就是爸爸和姑父都沒辦法,要讓媽和小姑自己心裏釋懷,別人能怎麼做?”羅正剛道。
“難道就這樣看着她們互相生氣,然後讓別人鑽空子來挑撥嗎?”覃逸秋道。
“我知道不行,可是咱們能做什麼?小姑那個性子,傲嬌成那樣,你讓她主動和媽緩和,怎麼可能?何況小姑一直都覺得曾家已經很對得起你們家了,迦因那麼照顧小飛,結果咱媽——你說,換成是你,你心裏能舒服嗎?”羅正剛道。
“那你說怎麼辦?”覃逸秋問道。
“我說啊,這件事,你就別插手了,咱們兩個的立場,不管是幫着誰說話都不好——”羅正剛道。
“那怎麼行?我不能看着事情這樣惡化下去。”覃逸秋道。
“你想怎麼辦?”羅正剛問。
“我還能怎麼辦?兩邊說和唄。”覃逸秋也是無奈地嘆氣。
羅正剛看着妻子一臉愁容,道:“我說句話,你別生氣。”
覃逸秋看着丈夫。
“這件事,只要媽那邊過來和小姑說個話,小姑就不生氣了,這事就過去了。”羅正剛道。
覃逸秋一下子就坐正了身體,盯着丈夫。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是我媽的錯?”覃逸秋道。
丈夫也起身了,戴上眼鏡,道:“我說句公道話,是媽錯在先!”
“你——”覃逸秋道。
她生氣了。
羅正剛便說:“你仔細想想,小飛能那麼快醒過來,是不是迦因的努力?”
“是——”覃逸秋慢慢道。
“迦因和小飛非親非故去照顧他,你說,迦因要背負多少的非議?漱清要受多少?曾家要受多少?”羅正剛道。
“難道就曾家會被議論,我們家不會嗎?”覃逸秋道。
“當然也會啊!可是,迦因是有夫之婦,小飛是單身,你說誰的壓力更大?對誰的名聲影響更大?”羅正剛道。
覃逸秋,不語了。
丈夫說的對。
“小飛出事,小姑一開始也是內疚的,畢竟,畢竟咱們都知道事情是因何而起,小飛是為了去見迦因才出事的。小姑能不內疚嗎?所以她才每天都去醫院探望,小飛昏迷的時候,她也一直都陪着咱們守着。後來迦因去照顧小飛,小姑不是一開始也不同意、後來才為了讓小飛早點醒來就答應的嘛!後來小飛醒了,小姑不是每天都去醫院嗎?這些事,咱們都清楚。小姑也是儘力在彌補。可媽呢?自從小飛出事,她就把所有的錯都推到迦因身上,她認為是迦因造成了這一切。雖然,雖然這是事實,小飛出事和迦因有關,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們不是應該想這個事的時候。媽卻——”羅正剛道。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的確,我媽錯的更多。她要是不那麼怪罪迦因,事情不會發展到今天的地步。”覃逸秋道。
羅正剛攬住妻子的肩,道:“老婆,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在這件事裏也是很為難,可是,這件事必須媽先走出第一步,要不然,一切都是徒勞,你明白嗎?”
“那怎麼可能做到啊!”覃逸秋道。
“那就從別的方面入手。”羅正剛道。
覃逸秋看着丈夫。
羅正剛便說:“小飛和敏慧的事,你怎麼看?你也想他們結婚嗎?”
“現在大家都好像同意了,我要是反對,也沒用,對不對?”覃逸秋嘆道。
“這是小飛一輩子的大事,你就算不反對,你也該和小飛好好談談,讓他慎重。”羅正剛道。
“當初迦因也是這麼做的,是嗎?”覃逸秋道。
羅正剛愣住了,沒明白,看着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