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7 和談
帶着新婚的甜蜜，帶着無限的憧憬，帶着蠻荒的期盼，帶着家的渴望，牛二飛回河陽府。古武家族一戰他必須要參加，不止是因為事關蠻荒統一和崛起，更有古武印記的一份期盼和渴望。牛二永遠不能忘記在天蒼的日子，古武印記流里流氣的語氣中那份割捨不斷的挂念。
“家主。”議事大廳里，二長老和四長老早等在原地，見牛二走進來齊齊躬身道。
“嗯，都坐吧。”牛二擺了擺手走向主位。
“哎，和尚，老慕容，快看看誰來了。”背後，小黑招呼一聲。小黑剛剛認父，蒼劍本來要帶他回家族認祖歸宗，只是拗不過小黑，和家族相比，小黑更習慣和牛二在一起的日子，死活不願回去，當然，天青也一樣。蒼劍和刑法沒辦法，只好在府主府為他們完成家族洗禮放出來和牛二一起。陳御風和李戰魂也跟着牛二跑回來，畢竟慕容紫英和龍吟還在這裏，他們也是天蒼碩果僅存的幾人。
同時，牛二也帶來了趙簡特意挑出的五百名太清八重天以上高手，其中還有三位鴻蒙強者，畢竟現在身份不同了，雖然以牛二的修為不需要人保護，不過排場還是要有的，否則丟了老趙家的臉。
“御風？”慕容紫英目光掠過牛二定格在陳御風蒼老的臉龐上登時僵硬，顫抖着嘴角叫了一聲。
“慕容。”陳御風也傻在原地，雖然他早從牛二口中得知其他人的結局，但真正面對，依舊感觸頗多。想當年，司徒南，陳御風，慕容紫英，青玉，落日，凌步虛在仙界叱詫風雲，甚至連仙帝都讓他們三分。只是，自從知道蠻荒的秘密之後，他們堅持了八千年的人生軌跡也生變化。直到今天，只剩下他們二人，往事令人不勝唏噓。
沒有太多話語，默默凝望一陣，兩人同時點了點頭露出欣慰的笑容。雷翔也立刻吩咐人手搬來椅子安排諸人做好。
“好，好啊。”牛二剛剛坐定，四長老就拍案大叫，“沒想到青州府和商川府這麼乾淨，幾個回合將血火戰神和千段魅影打的龜縮不出，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拔出荒木家這個釘子，否則大局已定啊。”
“這個不必急，拔出荒木家勢在必行，只是他們經營多年，荒木家乎想像的堅固，幾次強攻都沒能打下來，我這次回來也是安排此事，爭取儘快解決蠻荒的恩怨。”雖然接觸不多，但牛二對四長老十分了解，脾氣耿直火爆，心裏藏不住事兒，微笑着道。
“怎麼？家主有什麼好辦法？”二長老一聽立刻問道。
“還是強攻。”牛二輕叩桌面，“白眸天帝和青翼龍王已經開始集結人手，將血火戰神和千段魅影的人馬封鎖在他們的領地，保證他們沖不出來，不過，戰場的重點還是在我們這邊。”
“這邊？怎麼說？自從商川和青州力，大長老那邊的支援就少了許多，我們的壓力也大大減少，這段時間來已經開始反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家族的重新統一了。”四長老開口道。
“你們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牛二皺了皺眉，如果這樣下去，覆滅的恐怕是自己一方。
“怎麼說？”慕容紫英抬頭道。
“之所以沒能打下荒木家有兩個原因：其一，血火戰神等人經營荒木家多年，投入大量人力物力財力，防禦如龜殼一般堅硬，很難打下來；其二，血火戰神也是有意識的保留荒木家，之所以他們在之前的對撞中慘敗，因為他們下屬的家族乃至兩個州府的高手都有大批調往荒木家，所以才有我們暫時性的勝利。”
“血火戰神瘋了嗎？他為什麼會那麼做？”四長老立刻道。
“決戰。”面色凝重，牛二吐出兩個字。
“你的意思是說血火戰神還不放棄古武家族，想以荒木家為橋頭堡動古武的決戰奪回勝利。”二長老隱約明白牛二的意思開口道。
“不錯，血火戰神已經調集大批高手，包括血家，雲家，葉家家主和他掌控下的全部鴻蒙高手秘密前往荒木家，預計屆時他和千段魅影也將過去，動決定成敗的一戰，所以，我們還不能放鬆。”牛二道。
“那我們呢？”四長老忙問道，以他們現有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對抗。
“放心，白眸天帝和青翼龍王也已經布召集令，未來的家族，恐怕會風雲際會，集中蠻荒全部的高手完成一場史無前例的巔峰對決。”牛二說著目光亮起來。
“好，好啊，老夫盼着一天已經盼了好久了，若是家族能夠統一，就算是死也瞑目了。”二長老唏噓道。
“二長老嚴重了，家族還需要你和四長老支撐。”牛二笑道，隨即又轉向四長老，“家族改革的事情進展如何？”
“起初有些不順利，畢竟是大改動，很多弟子對新推出門規和堂口分配頗有異議，而且大長老那邊似乎也怕我們強大起來，騷擾性攻擊也更加頻繁。這還多虧了慕容兄和雷翔，在他們的堅持和治理下，終於挺過來，現在新指定的門規和堂口都已經分配完畢，賞功罰過，一切按照條令辦事，古武上下如臂指使，局面一片大好啊。”四長老呵呵笑道。
“這就好，吩咐弟子們，依照往常的節奏保持對大長老那邊的壓力，其他需要的物資都調配好，準備決戰。”牛二單手一擺豪氣萬丈。
江山霸業，自古以來就讓無數英雄豪傑熱血沸騰，如今的蠻荒，更處在如此當口，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當黑焰城消失后的幾萬年，蠻荒的歷史也將揭開新的一頁。
“來人，筆墨。”眾人剛剛離去，牛二朝門外叫了一聲，值守弟子立刻端來筆墨送到牛二面前。
“把雷翔叫來。”牛二吩咐一句低頭鋪好紙張，動手研墨，也開始思考起來。
這場戰鬥雖然是爭霸天下，但名義還是古武家族的內部鬥爭，大長老一方與自己一方的爭鬥。牛二在古武家族呆的日子並不長，對當年的恩怨了解也相當有限，僅限於二長老一方的一面之詞。雖然現在即便牛二想改過也已經晚了，但自心底的，牛二還是不願看到古武弟子自相殘殺。
在青州府時牛二就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假如能說服大長老，假如能熄滅家族內的戰火，那血火戰神在河陽府經營多年的心血將全部付諸東流。沒有了古武家族的分裂勢力，荒木家也只是一個比較硬的龜殼而已，在沒有任何橋頭堡的作用。將來對血火戰神的決戰也要輕鬆得多。
思慮片刻，牛二提起筆來：
大長老親啟：
家族分裂，吾心悲痛。牛某雖然對家族一萬年來的糾葛恩怨並不了解，但也不想看到一脈相殘的局面。如今古武，風雲際會，大戰將起，一旦決戰，必將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又是一場人間慘劇。牛某隻有一個願望，不想看到別人的軍隊在自己的土地上交戰，僅此而已！
諸多心事，不便訴說。明日午時，瞭望野上，牛二望與大長老面談，恭候大長老法駕！
吹乾墨跡，牛二將信裝好，吩咐雷翔派人送出去。
“家主，您明日真的要親見大長老？”一切辦妥，雷翔才開口道。
“不錯。”牛二點了點頭，喝了一口剛送上來的香茗，“每一個古武弟子都是一份力量，即便大長老野心再大，他們也是無辜的，我不想看到他們也被捲入其中。”
“可是，大長老為人狡詐多變，幾近瘋狂的嚮往着家主的位置，明日會面，恐怕凶多吉少，要不，我先安排些人手預備着，萬一他有歹意也好有個對策。”身為古武家族新晉的核心人物，雷翔的才能完全揮出來，思維縝密，做事謹慎，考慮周全，聲望直逼二長老和四長老，在家族中舉足輕重。
“不必了。”牛二搖了搖頭，“此次面談，意在讓大長老回心轉意，若要殺他，用不着陰謀詭計，雷翔，明**陪我去。”
“遵命。”雷翔立刻躬身，心底也暗自佩服牛二的勇氣。
“大長老，對面的信件。”古武家族駐地的另一頭，三位白蒼蒼的老者正在商量什麼，門外值守弟子的聲音傳來。
“哦？”主位上一個白蒼蒼的老人眉毛一挑，“呈上來。”
門開處，值守弟子雙手托着信箋小心翼翼地送到大長老面前又躬身退下去。
“哼，肯定是二不死的送來的，前段時間我們把他壓得喘不過氣來，現在佔了點上風下書耀武揚威來了。”大長老左手旁，白斑駁的三長老罵了一句。
“不見得。”另一邊，五長老搖了搖頭，“二老不死的雖然是咱們的對頭，但卻不會如此張揚，倒是四老不死的，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
“是牛二的。”說話間，大長老已經抽出信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說了一句。
“牛二？那個被對面的推為家主的後生？”三長老瞪大眼睛。雖然二長老和四長老嚴防牛二回歸的消息，但卻也防不住大長老的耳目，更何況牛二在行軍城鬧出那麼大動靜，就算聾子也早聽到了，為此血火戰神還親自下書給大長老狠狠的罵了他一頓。
“他來信幹什麼？難道是勸降？”五長老也開口道。
“是約我見面。”大長老一口氣讀完牛二的來信緩緩閉上眼睛，將信遞給一旁的三長老。
“放屁，全他媽放屁。”看了一遍，三長老破口大罵，“那小子肯定是沒安好心，什麼一脈相殘，痛心疾，如果不是老二和老四那兩個混蛋至於弄到今天的地步嗎？”
“老五，你怎麼看？”大長老自動過濾三長老的罵聲，睜開眼睛看着五長老道。
五長老微微沉吟抬頭道：“我以為不可去。”
“為何？”
“從傳言來看，那牛二定然是個殺伐決斷雷厲風行的人物，秘密回歸家族，着手改革，大力啟用新人，現在的對面，已經基本完成新老交替，戰力也大大增強。而後在行軍城中更一戰成名，血火戰神、千段魅影，葉家的葉祖師和多年隱藏裝作痴獃的老雲亂聯手都沒能留住他，可見此人的修為。此次約你見面，定然埋伏後手，一旦您有忤逆的地方肯定會想辦法留住或者抹殺，如此危險人物，還是少見為妙。”五長老緩緩道。
“對啊大哥，不能去，老五說的對，而且，老二向來都善使陰謀詭計，這次肯定也不例外，還是小心為妙啊。”三長老也開口道。
沒有言語，大長老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又緩緩閉上眼睛。身旁，三長老和五長老對視一眼：“大哥，難道你真想去？”
“嗯，我倒要想去看看這牛二到底是何英雄人物。”睜開眼睛，大長老渾濁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
“不可啊大哥，他們狼子野心，大哥久經風雨，怎麼連這點也看不透？別看我么暫時處於劣勢，不過血火戰神已經開始調集人馬了，屯集在荒木家的高手也將趕過來，到時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大哥怎能如此輕率？”五長老急道。
“五弟說的對，大哥，咱們這一方之所以被血火戰神看重，完全因為你的存在，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門下幾萬弟子還指望誰啊。”三長老也勸道。
“你們就如何肯定牛二約我見面就是要加害於我？”轉過頭，大長老看着三長老和五長老問了一句，隨即不待他們回答站起身，“我看那牛二是真正的人中豪傑，一系列強有力的改革竟然能將被我們打壓的奄奄一息的二長老救過來，行軍城一戰更不畏各路豪傑，血戰到底，當世之時，如此人傑已經不多了。”
“可是，他是敵人啊。”三長老搶上一步道。
“敵人？”大長老抬頭看着他，“如果他真如傳言般手掌三大上古神器，還是敵人嗎？”說著，大長老走到窗前看着漸漸暗淡的天光，“或許你們不記得了，但我卻永遠記得，那個男人，那個狂放不羈的男人，憑藉手中天橫刀將古武家族帶上無上頂峰，四方拜服！現在的牛二，和他多麼像？一樣的狂放，一樣的霸氣，或許，他將帶領家族走向另一個輝煌！”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五長老剛一開口，大長老伸斷他，“我去，也只是見見而已，自從血火戰神知道牛二的存在，就已經秘密扣押了古武家族幾乎全部弟子的家屬，他的意思很明顯，雖然我老眼昏花，但孰輕孰重還能分清楚。我去，也只是看看這個將來帶領家族征戰四方的年輕家主。”
說著，大長老長嘆一聲轉過身形，顫顫巍巍地朝後堂走去。
“大哥……”三長老和五長老同時叫了一句，卻如此無力，兩雙老眼也充滿渾濁的淚水。
秋風掃過，百草枯折。干黃的草葉翻起沙沙波浪滾向遠方。幾株老書歲月斑駁，光禿禿的枝頭上蹲着一隻有些獃滯的寒鴉。遠處天邊，秋雁不時驚叫着飛過，彷彿看到什麼讓它們驚恐的東西，拍打着翅膀奮力飛向肥美的遠方。
正午時分，兩條人影從北方快飛來。老樹上正享受着正午短暫的溫暖陽光的寒鴉猛然警醒，看了一眼怪叫着飛走，尋找下一塊棲息地。
來人正是牛二。雖然他不確定大長老是否會如約而至，可不見大長老，不嘗試着說服，他心裏總有些不踏實，畢竟那是萬千生命，是家族的榮耀，是能夠左右蠻荒戰局的重要一步。
“家主，他不回來吧，那老傢伙，精明得很，只會在背後用些陰謀詭計。”左右看了看，有看了一眼頭頂的太陽，雷翔朝牛二道。
“時間還沒到，等等吧。”牛二皺了皺眉，大長老究竟回不回來他也沒把握，畢竟雙方現在劍拔弩張，每日摩擦不斷。只是，他心底還保留一絲幻想，希望大長老能以大局為重，和他攜手共創古武家族的輝煌。
“家主，他們來了。”身邊，一直警惕地注意着周圍動靜的雷翔叫了一聲，目光落向前方。
前方，三個人影出現在地平線上，由遠及近，如三道流光直射向牛二這邊。
“前方可是牛二？”遠遠地，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同時三人也停在空中，警惕地注意着周圍。
“正是，來人可是三位長老？”牛二雙手負在背後點了點頭，一派瀟洒自如。
一句話間，三人也搜索完附近，並未現什麼異常，身形一動飛到牛二身前十丈處停住：“正是。”
回答間，三位長老的目光齊齊落到對面。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是，對面來的是兩個年輕人，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二長老和四長老。如此一來，自己一方來了三個人，反倒佔了下風。
牛二也打量着對方。對面是三個白蒼蒼的老者，從容貌上看，三人都已百歲有餘，飽經紅塵風霜。尤其是中央那位老人，睿智的目光凝視着自己，給人一種並不是敵人反倒是朋友的錯覺。
“不知你找我來有什麼指教？”收回目光，大長老看向牛二道。
“指教不敢當。”牛二說著微微一笑，“只是來到蠻荒這麼長時間，還未拜會三位長老，深感愧疚。”
“拜會？哼哼，我們可不敢當，你是那邊的家主，我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起。”三長老冷冷一笑道。
“這位可是三長老？久聞三長老俠骨錚錚，鐵打的漢子，今日一見，方知寶刀未來，牛二佩服。”牛二說著朝三長老遙遙一躬。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五長老冷哼一聲道。
“想必最後一位就是五長老了，足智多謀，條理縝密，曾為古武家族展立下汗馬功勞，牛二見過五長老。”牛二說著又朝五長老深深一躬。
“牛二，你今日找我們來不會只是為了說這些客套話吧，有什麼就直說吧。”待牛二說完，大長老才開口道。
聞言，牛二微微一笑站直身體才緩緩開口：“如信中所言，古武分裂，給人口實，蠻荒奪權，卻將戰火燒到我們的家族，不知大長老對此作何感想？”
“天意。”毫不遲疑地，大長老回答道，“萬年前，古武家族何等輝煌，兵鋒所指，戰火連天，和楊家的決戰，和古家的爭鬥，乃至和周邊幾個小城城主的戰鬥，戰火何時燒到過家族本土？天道恢恢疏而不漏，這是報應，不是天意又是什麼？”
牛二心底暗自贊同，短短几句話，就看出大長老的睿智果斷，只是他又有些不明白，如此大事看的這麼清楚，為何偏偏在家族內部問題上鑽牛角尖？
“只是，卻苦了家族子弟了。”牛二長嘆一聲。
“你有這份心自然是家族之幸，只是，有些事我們並不能左右。”
“有些事卻能左右。”牛二馬上跟進。
大長老看向牛二，眼角堆砌起笑意：“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事情卻不像你想想的那麼簡單。”
“有何難？家主回歸，三大神器重回古武，正是古武家族振興的大好機會，只是你們執迷不悟，一心想要篡奪家族權利才導致如此。”牛二背後，雷翔怒道。
“哼，年輕人，不要自恃有幾分修為就可以信口開河搬弄是非。萬年前的恩恩怨怨你真的了解嗎？”大長老身旁，三長老怒道。
“老三。”大長老一擺手，隨即轉向牛二，“萬年前的是非恩怨俱成過眼雲煙，孰是孰非已經不重要了，走到今天這一步，錯誤也不都在我們，而且，今日說起來還有用嗎？”
“不錯，是非都成過眼雲煙，只是我想知道，今日的局面能否還有轉機。”牛二感覺到一種無奈，大長老的睿智要遠他的想像，而且，萬年前的恩怨他也不了解，今日恐怕要功虧一簣。
“你想要什麼轉機？”沒有正面回答，大長老反問一句。
“二者合一。”牛二乾脆果斷。
“哈哈哈……”牛二話音落點，大長老哈哈大笑，“牛二，你太幼稚了。”
“放肆，敢對家主不敬……”
“雷翔。”牛二擺斷雷翔的話，眉毛緊皺在一起，“如何不可？”
“那好，我問你，是你歸於我還是我歸於你？若你歸於我，你敢保證門下弟子都不生反叛之心嗎？若我歸於你，你敢保證門下弟子不挑釁滋事嗎？權利又如何分配？其他事宜諸如物資如何分配？兩方之中多有殺父母兄弟之仇，如何化解？”大長老說著目光微微一頓，有些暗淡，“幾百上千年的分隔，不是一句話就能複合的。”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牛二目光卻執着無比，“我們都不是聖人，也照顧不到每一個人，局限在自己的世界中感受着喜怒哀樂風雨雲淚，盡自己的能力守護身邊的生命，為他們撐起一片晴空。”
“好。”牛二話音落點，大長老叫了個好，讚許地點了點頭，“無怪你能走到今天，如此踏實，一步一個腳印，很好。”說著大長老向前幾步，轉身面對着空曠的原野，“只是，你可曾想過，一個不經意間的決定，可能會牽連無數與你無關的人。為了身邊的人活得更好，卻不能去害其他人，大局就在於此。”
“那什麼是大局？如今蠻荒一分為二，大戰將起，難道大長老看不到決定性的戰爭將在這裏打響？如若古武家族在戰鬥前完成統一，那他們將失去戰鬥的橋頭堡，或許，這場干戈的牽扯就會小許多，也不會有那麼多無辜的生命淪陷其中，牛二敢問一句，這是否就是大局？”牛二神情略微有些激動地道。
“好，好口才，老夫年歲高了，腦袋也麻木了，只是昏昏度日而已，已經照顧不到那麼多了。”大長老長嘆一聲，又抬頭看向遠方，“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好詩意，家主文韜武略，假如此戰老朽失利，望家主善待門下弟子，老朽九泉之下感激不盡。”
言罷，大長老轉過身朝三長老和五長老擺了擺手腳下一動飛向遠方。
“家主，為什麼不留下他。”大長老幾人飛走，雷翔立刻衝上來在牛二耳邊道。
“讓他們去吧。”牛二搖了搖頭。此刻他心底有些迷惑，大長老思維清晰，對大局的把握也清清楚楚，與其說他執迷權利的快感，牛二更願意相信他有你難言之隱，只是這些不能與自己分享罷了。看着大長老的背影，牛二深切地感覺到這個世界上，承受痛苦的不止是自己！
“那接下來呢？”雷翔的目光也跟着落到遠方。
“等。”吐出一個字，牛二轉身飛向家族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