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見過自己做系統的主角沒有
精神力猶如擰開水龍頭的自來水，瘋狂從楚辭眉心湧出，在他的感知下，湧入笨拙的煉金陣盤。
笨拙的煉金陣盤在精神力咒語的共鳴與鮮血內遊離元素的澆灌下，緩緩動了起來，以圓心的鋼管為承軸，猶如陀螺般旋轉。
空氣中多出一個莫名的牽引力，除非用精神力仔細窺探，否則沒有人能夠發現。
這股牽引力將附近所有的遊離元素都吸引過來，然後在煉金陣圖的作用下‘分融’、‘提純’，不到三十秒，煉金陣盤中央散發出一束金光，那是最純粹的魔力。
就像0到1的突破，一旦實現，楚辭將領先整個世界一大步！
“成功了。”
楚辭聲音中帶着一分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喜悅。
咒語共振精神力，鮮血灌溉陣盤，六條煉金公式產生牽引力，吸收天地間的遊離元素，然後提純為最適合吸收的溫和魔力。
元素風暴剛剛結束不到十分鐘，整個世界一片‘荒蕪’，哪怕天賦卓越的元素神體，能無視處在狂暴餘韻的遊離元素的傷害強行吸收，也不可能這麼快轉化出第一縷魔力。
楚辭踏出堅實的第一步，獨領群雄。
這一縷魔力甫一出現，頓時像找到了主人一樣，朝着楚辭的眉心射來，瞬間沒入他的精神識海，沖向識海深處【遙遠天空的理想國】。
轟！
楚辭的精神識海腦海轟然爆炸，彷彿遭遇到一場毀滅災難。
“是我等級太低了嗎？所以承受不住增幅模式系統形態？”
楚辭捂着腦袋，眉頭緊緊蹙起，咬着牙，嘴唇有鮮血汨汨流淌，不自覺發出一聲痛吟。
這種猶如無數刮骨利刃穿刺頭顱的痛苦，不如元素風暴來得折磨，但楚辭心中更加惶恐，精神識海若是損傷，他還怎麼成為鍊金術士！
楚辭咬牙忍受着，竭力調用微不足道的精神力，不斷梳理混亂的精神識海，不知道堅持了多久，終於停止折騰。
淡淡的金光籠罩住整個精神識海，一切都那麼風平浪靜，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旋即一道冰涼的聲音在楚辭腦海里響起。
“無限煉金系統自檢完成——啟動！”
“魔力疏導管通——激活；精神力疏導監控——激活；煉金公式組成序列——100%；增幅模式——啟動；永恆煉金模式——啟動...”
“進行第一次自我掃描。”
“姓名：楚辭
種族：人類
職業：一階鍊金術士
生命力：97（104）
精神力：343（996）
魔力：17（190）
技能：十萬三千道一階煉金公式，二十七萬五千道二階煉金公式，三千一百零九萬道三階煉金公式....自創十三階煉金公式【天空國度】（註：尚未得到泛位面煉金協會認可，缺乏權威性）”
楚辭喘着氣，眼中難得露出一絲喜悅。
無限煉金系統是他煉製【遙遠天空的理想國】心血來潮加進去的模式。
那時他剛創造了十三階煉金公式，心情大好，於是自娛自樂，給煉製出來的煉金神器加了一個類似電腦的系統，還惡意的想着，等自己哪天點燃神火，不需要這件神器，就用空間放逐術將【遙遠天空的理想國】隨機拋到任意一個位面，看能不能造就出另外一段故事。
當時的【湮厄帝】楚辭，大概沒想到日後第一個激活無限煉金系統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而無限煉金系統固化的一個九階煉金公式，正是楚辭急需之物。
【九階·永恆鍊金術（固化）】摒棄繁瑣的合成陣，無需準備丹爐或坩堝，只要儲備足夠的魔力和材料，可以直接施展鍊金術！
楚辭激活了系統，也就自動獲得九階·永恆鍊金術的被動效果，節約刻繪煉金合成陣所需的時間。
不過楚辭沒有立刻開始製造武器，而是將流了不少血的青壯妥善安排在床鋪，順便給他止血，免得他掛掉。
《煉金原素材料大全》書中記載，人血是一種相當常見的基礎材料，溫度一般是38+-0.3攝氏度，心尖血溫度略高，而四肢五骸略低，常用於煉金合成過程的啟動、降溫、融合、洗禮等步驟。
所以上等的人血應該是剛剛抽取出來，新鮮微燙的心尖血。
但楚辭沒有這麼做，濫殺無辜，與禽獸何異。
楚辭追求力量，卻不會迷失自我，想要挽回曾經的遺憾，也不會因此不擇手段。
一個喪失‘本我’的職業者，永遠觸碰不到神明的橄欖枝。
所以他放過送貨的小年輕，將他關在安全的廠房，所以他放過這個被他放血的青壯，還給他包紮傷口。
他們並沒有招惹到自己，僅僅是被自己選中，成為手中的工具，工具用完了，楚辭也會給他們一個善後的安排。
只要不出意外，這兩人應該能渡過最危險的蘇醒期。
安置好失血過多體溫下降的青壯，楚辭這才回到桌前，熟練地把鏈式電鋸、ABS塑料放在一起。
腦海里無數煉金知識旋轉着，楚辭稍微組列出一張簡潔的煉成陣，永恆鍊金術立刻發動，在楚辭手心浮現出一個微型的煉成陣，大小與組列正跟楚辭腦海中想的一模一樣。
一道金光從楚辭手心射出，ABS塑料接觸到金光的剎那，瞬間分解，化作一抹灰色的煙霧，覆蓋在鏈式電鋸上。
幾個呼吸不到，鏈式電鋸煥然一新，重新落到地上。
楚辭拿下來，手腕掂一掂，手指摸一摸，就知道這次強化成功了。
【鏈式電鋸（強化+1）】
加強版的鏈式電鋸鏈刃加長加寬，把手造型變得更加容易上手，鏈輪結構緊密結實，整體結構輕微調整，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攻擊力與耐久度卻實實在在提升了一個層次，從一柄兇器變成十分穩定的兇器。
稍微檢查一下，旋轉開關，電鋸嗡的一聲輕響，鏈輪開始旋轉，鋒利的刀齒化作一抹看不見的光芒，籠罩在鋸刃上。
隨手一揮，電鋸劃過旁邊的桌子，楚辭手中感覺到輕微遲滯，沒等他用力，手心頓時一松，鏈式電鋸輕鬆將書桌的上半截斜斜切斷，滑落下去的缺口光滑整齊，沒有絲毫毛糙。
“用電鋸來殺骷髏，效果應該不錯。”
楚辭記憶中很清楚，元素風暴只是一個前奏，對人類的傷害並不大，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波災難，是藍水星原生的各種魔怪。
被元素風暴喚醒的地下亡靈：骷髏、腐屍怪、肥水戰士、喪屍、冰凍幽魂...
接受元素洗禮返祖的猛獸：變異劍齒虎、變異巨蟒、吸血魔蝠、...
同樣承受元素洗禮，開始變異的植物：倒屍樹、打人柳、血屍魔芋...
楚辭所在大學的大學城，曾經是一片亂葬崗，後來推平了建成學校，學生們調查學校歷史的時候也不可能知道這一點，所以災難降臨的時候，大學城變成亡靈的失樂園。
無數的幽魂穿牆破門，尋找着活人的氣息，用冰涼的死亡吐息冰凍他們的生命；遊走的骷髏宛如失去家園的孤兒，手裏尖銳的肋骨滴答鮮血...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楚辭還是一個普通人，惶惶不安的跟着同學躲在食堂的保鮮冰庫中，偶爾出去看一兩眼，都能見到許多幽魂們沿着活物留下的氣息，找到躲藏的學生，肆意殺戮。捕殺人類。
偶爾有人逃了出來，跑到馬路上，又有無數破土而出的骷髏、喪屍，一搖一晃迎向他們。
躲在保鮮冰庫里的學生別說反抗，連逃跑都不敢，餓了就啃兩口冰凍熟食，渴了就直接挖着冰吞下去，整天捂着保鮮冰庫里的凍豬扒，希望能降低一下體溫，別被幽魂發現。
直到後來被人解救，保鮮冰庫里的學生們才脫離亡靈的毒手。
但噩夢並沒有就此結束，離開了大學城，外面的世界更加危險...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寂靜的長空。
楚辭三步並作兩步走，沖窗口，探出腦袋望向聲源，眼神一凝：“終於出現了。”
“啊，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一個男生撕心裂肺地叫着，渾身發抖，兩條腿不停地打顫，臉色煞白如紙！
他是個普通的大學生，長相普通，成績普通，愛好也很普通，生活沒有太大的波瀾，如果沒有發生變故，再過兩年離開校園，他將成為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泯滅在人山人海里。
可是...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在跑步運動昏迷醒來的這一瞬間，眼前毫無徵兆地出現七八隻骷髏！
“這人死定了。”
楚辭瞧了一眼，就準備離開。
骷髏不過是亡靈大軍中炮灰一般的仆軍，除了那不科學的關節黏連結構外，骷髏的腕力僅相當於14-16歲正常人類幼年期的程度，保持冷靜下，一個成年人足以幹掉二三十隻骷髏毫髮無損還不帶喘氣。
但失去理智除外。
極度恐懼下，這個男生極有可能被骷髏的指骨劃破皮膚，就算他憑着多年鍛煉的健康體魄把它們打散架，骷髏身上的屍毒沿着傷口入侵人體，這個男生照樣死定了。
楚辭走出宿舍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凄厲慘呼。
末世，真正降臨！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