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K教練

下午2點多，常威優哉游哉地漫步在杜克大學的校園裏，反正前一天跟沙舍夫斯基教練約的是3點，正好有時間好好逛一逛這座頂級名校的校園。

如同絕大多數美國高校一樣，這裏沒有圍牆，沒有校門，不過路上沒看到什麼行人，畢竟是暑假時間，還留在學校的學生並不多。讓常威感到滿意的是，杜克大學的綠化很不錯，隨處可見綠油油的草地和各種高大的喬木，如果來之前他做過功課的話，一定會知道杜克被譽為樹林裏的學校，綠化在全美高校中都相當有名。

杜克大學的建築都很有特色，看上去像是中世紀的城堡，不過常威關心的可不是這個，他很驚訝地發現校園裏有許許多多的醫院，似乎醫療條件相當不錯。而且籃球氛圍也很濃厚，在校園裏隨處可見籃球元素，一家學生超市門口甚至貼着一張希爾的海報，這是整個90年代杜克出產的最大牌的NBA球星。

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2點50，常威看看路牌，直接朝着杜克大學的體育館走去，他和老K教練約的地方是體育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這個時候咖啡廳里沒什麼顧客，侍應生也懶洋洋地提不起勁，常威搖搖頭，隨便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沒過多久，咖啡廳的門又被人推開了，一個明顯有着東歐血統的鷹鉤鼻中年男人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身着職業套裝的年輕女孩。常威站起來向他揮手示意，那便是杜克大學男籃的主教練邁克·沙舍夫斯基，外號老K教練。這張很有特色的臉常威在穿越之前已經在電視上看過無數次了，故而一眼就認了出來。

老K也第一時間看到了常威，畢竟整個咖啡廳里只有這一個亞洲人，但很快他的眉毛就皺了起來。之前電話聯繫的時候常威並沒有透露自己的年齡，老K只是從聲音中聽出這是個年輕人，可他沒想到這傢伙居然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小。

看到老K的表情，常威心裏一沉，不過他還是迅速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若無其事地邀請兩人入座，並且喊來侍應生要了幾杯咖啡。

老K是波蘭裔美國人，喜歡直來直去，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剛一坐下就單刀直入地問道：“常，冒昧問一句，你是哪個大學的？畢業多久了？”

饒是常威已經習慣了外國人完全不加掩飾的直接問法，也不由得老臉一紅。他咳嗽了一聲，說：“我是哥倫比亞大學的畢業生，主修運動康復，輔修運動心理學，畢業時間是……去年五月份……”說到後面，常威的聲音簡直像是蚊子哼哼。

老K依舊面無表情，沒有人能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一陣令人尷尬的沉默后，他又開始發問了：“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你有做過類似的工作嗎？我是說助理教練之類的。”

常威簡直有一種挖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他撓撓頭，聲音更小了：“很抱歉，畢業之後的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

不過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聲音又大了起來，還從旁邊拿過自己的背包準備掏東西：“教練先生，我這裏有我在大學時候的成績單，您可以看一下，我可以保證在籃球方面我還是比較專業的，所以這一次希望能在您這裏學到一些東西。”

老K擺擺手說：“成績單說明不了什麼問題，哥大的運動康復專業我早有耳聞，你既然能從那裏畢業，想必有幾分本事。但我要的是助理教練，而不是球隊訓練師，這樣吧，我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的答案還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

常威點點頭，開始全神貫注地準備回答老K的問題。原本他還很鎮定，但很快額頭上就滿是豆大的汗珠，老K不愧是NCAA頂尖的教練，他的問題不是那麼好回答的，有時候一個問題常威都要思考好幾分鐘，才能組織起答案。

要知道常威的專業是運動康復和運動心理學，而且在穿越之前他也只是一支小球隊的訓練師，對於助理教練的職責不過略知一二，得絞盡腦汁才能答得出來。

半個小時之後，面試終於結束了，常威暗暗鬆了一口氣。對於自己的回答，常威覺得還算不錯，但老K卻依舊面無表情。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說：“常，今天的會面就到這裏吧，後續有什麼消息我會讓我的助理通知你。”

那個跟着他進來的女生嫣然一笑，對着常威點點頭。

常威勉強一笑，前世他不知道參加過多少次面試了，面試官只要說出類似於“面試到此為止，可以回去等消息”這樣的話，這件事十有八九就要黃了。不過他也是性格堅毅之輩，稍稍失望之後就重新展露出矜持的微笑，端起咖啡一飲而盡，隨後向老K告辭離開。

開着雪佛蘭行駛在回紐卡斯爾的路上，常威的心情已經徹底平靜下來。老K的面試讓他意識到自己的短板還不少，而且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補上的，現在只能繼續尋找球隊訓練師的工作，助理教練什麼的必須要等到經驗更加豐富的時候才能勝任。

一路奔波之後，常威回到了自己和達蒙合租的小房子裏。看到他風塵僕僕地推門進來，正在看電視的達懞直接從沙發上跳了起來，緊張地問：“常，面試怎麼樣？有希望加盟藍魔鬼隊，到老K教練的手下做事嗎？”

常威看着比自己還緊張的達蒙，搖搖頭說：“要想進杜克哪有那麼簡單？雖然老K讓我回來等通知，但以我的經驗，基本上這份工作是沒什麼希望了。如果可以的話，我打算待會睡覺起來再去買幾份報紙，也算是碰碰運氣吧！”

達蒙失望地說：“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我還以為你能去藍魔鬼隊呢。不過這個機會錯過了就算了，後面還會有更好的工作等着你。”

常威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說：“當然，我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