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蓋澆飯
中午十分，李川水帶着疲憊，鎩羽而歸。
整整一上午，他真的一個業務都沒有找下來，甚至沒有一個飯店管理和他進行過一次正規或者有理性的對話。
不過即便如此，李川水並不是很着急，因為他知道自己有“金剛鑽”，並不怕找不到瓷器活。
他所要做的，就是耐心和不謝的努力。
當然，瓷器活和金剛鑽在多，李川水也還是需要吃飯的，尤其他這樣“一拖二”的體質，那更是需要定點進食的幹活。
中午時分，在漸緊的飢餓中，李川水再次開始着急的尋找着吃飯的地方，最後好不容易在市區緯一路邊的停車場外，找到了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小紅快餐店”。
李川水走進去之後，發現這一處飯館並不大，一個櫃枱，六張桌子加十二把椅子便是全部，中午正吃飯的點兒裏邊也冷冷清清的，好像沒開張一樣。
對此，李川水嗅到了一絲怪異。因為按說一個店面挨着停車場，生意縱然不好，也不至於慘淡到如此地步吧……
這飯館小，裏邊的東西也少，牆壁上的菜譜顯示，這裏除了幾樣簡單的蓋澆飯之外，便只剩下了一些速菜和麵食。
眼前的這些東西，讓李川水很快明白，這是一個典型的“蒼蠅館子”，北方又叫“二葷鋪子”，是一種最最不上檔次的飯店，論規模，也就比大排檔好那麼一丁點。
作為蒼蠅館子，這裏的裝修也簡單到了極致，以至於除了牆壁上的菜價單和和門頭寫着“小紅快餐店”五個字的紅招牌之外，在沒有任何東西能和“吃”這個字聯繫起來。
經營慘淡又如此之小，此處想必是沒什麼美食的。
看着這樣一家店面，李川水內心有點失落，不過既然來了，也就懶得找下家，況且他還有下午的生意要做，胡亂吃一口工作餐就成。
帶着些許的無奈，李川水沖這空無一人的小館子裏喊到:“有人沒有？送錢的來了！”
李川水的這一聲叫喊，立刻引起了一連串的反應。
這一聲過後，小館子收銀櫃枱的方向首先竄出來一位七八歲樣子的小丫頭。
那丫頭豎著兩根天線一樣的羊角辮，胖嘟嘟的，臉很白，眉心還點着一個紅點，看着非常可愛。
漂亮的小丫頭出現之後，沖李川水微微一笑，緊跟着扭身，又沖櫃枱后的一扇木門清脆的喊道:“爹，娘！有人吃飯！”
聽着小姑娘的叫嚷，那門的後邊又才轉出了一對夫婦。
這一對夫婦三十歲上下，帶着白圍裙，男的矮丑發黑，女的到是漂亮，不過眉眼間都是深深的皺紋，顯得她疲憊而勞累。
男女出來之後，看着李川水先是一愣，緊跟着同時滿臉堆笑，那樣子和見了財神沒啥區別。
見面行禮，女人重新回到了廚房，矮黑男人則走了過來，問李川水道:“這位兄弟，吃啥？”
對問，李川水微笑道:“什麼比較快？”
“這個……”男人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下，而後開口道:“蓋澆飯快唄，我們這兒有西紅柿雞蛋蓋澆飯，茄子肉末蓋澆飯，宮保雞丁蓋澆飯，揚州炒飯……”
“行！”李川水點頭道:“就要……西紅柿雞蛋飯，加兩份肉沫茄子吧！快點。”
“三碗？！”男人又驚又喜道:“您一個人吃么？”
“沒錯！有問題么？”李川反問。
對問，那矮黑的男人立刻搖了搖手道:“沒有沒有！我這就去做。”
男人說話間，笑着轉身離去，僅僅不到兩分鐘之後，第一份蓋澆飯飯就拿了上來。
這種蠅頭小店裏的飯菜只為果腹，所以色香味什麼的都是談不上的，不過李川水將那西紅柿蓋澆飯吃在嘴裏的時候，也還是察覺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雖然蓋澆飯米飯有些涼，煮的也不好，但是上邊的雞蛋和西紅柿卻新鮮熱辣的很，尤其那雞蛋塊炸的黃白相間，還帶着圓圓的小油泡，肯給是現做出來的吃食。
那些情況在綜合李川水第一份蓋澆飯一分半左右便上桌的速度，以及飯店矮黑老闆身上的油煙味，李川水立刻判斷出，這個老闆雖然廚藝一般，但是手速很快，一分鐘左右便能製作出一盤鮮好的蓋飯出來，足見他在做菜的速度上異於常人。
這本身是很平常的事情，不過李川水對自己的發現卻欣喜不已。
李川水知道，雖然這個細節無關緊要，可這個反饋卻是他“逆食火”的本領越來越精熟的表現和證明。
現在，他不光可以利用逆食火來探查做菜的原料與火候，而且還可以從某種程度上探知廚子手藝的強弱和特點，從而對症下藥，超過對手。
這也算是個不小的收穫了。
帶着對自己精進技藝的滿足感，李川水快樂的吃着面前的蓋澆飯，而那位老闆也很快的將剩下的兩盤肉沫茄子飯拿了上來，一份接着一份，都冒着熱氣和新鮮的茄子香，雖然做的不算極致，但李川水藉著餓勁，也是吃的津津有味。
五分鐘之後，當李川水吃完第一份西紅柿雞蛋蓋澆飯時，老闆走了過來，一邊將李川水桌子上的殘盤撤走，另一面又笑着問李川水道:“這位小兄弟，吃的怎麼樣呀?”
對問，李川水一邊拿過第二份飯享用，一邊告訴他道:“還行，你下次少放點蒜，味道會更好。”
聽着李的話，那老闆笑了笑，扭頭又走回了后廚。
老闆走人之後，李川水繼續享用着他的飯菜，他依舊帶着風捲殘雲的氣勢和吃貨的獨特體質，以迅雷之勢將一切能吃的部分席捲一空。
這一頓飯，雖然不甚美味，但也吃的愜意，用餐完畢后，李川看了下表，緊跟着便準備結賬走人的。
不過，就在李川水將自己的手摸索向自己的錢包，準備結賬時，他整個人卻為之一愣。
此時，李川水發現自己盛放錢包的衣服兜中空空蕩蕩，那放着一千塊應急金的皮夾子已然消失。
錢包沒了，這可讓李川水愁眉不已，因為那皮夾子裏不光有一千塊錢，還有李川水的身份證，以及用於籌備“飲食文化評級協會”的申請表，那個表要是丟了，他還得回去和會員們重新要簽字。
錢他可以不在乎，但丟了重要的資料證件，可就很麻煩了。
眼看着重要的資料丟失，李川水心裏難受不已，而後他和所有丟掉物件的人一樣，帶着僥倖，先在身上裡外兜里全部翻找了一遍，最後才正式確認了這個極端不幸的現實。
就在李川水為此愁眉不展時，他頭腦里的小九兒問道:“吃完飯不給錢，瞎找什麼呢？”
“錢包沒了！”李川水無奈道:“咱們的錢全軍覆沒了！”
“沒了？不可能吧！”小九兒回憶道:“進飯店之前你買地鐵票，還拿出來過一次呢！要是丟應該也丟在這快餐店才對。”
“快餐店……”李川水愕然，而後他迅速想起了一個細節。
李川水突然記起來，那個老闆在收取第一份蓋澆飯的盤子時，手肘曾經碰到了他的衣服，當時他感受到了，但是沒介意，現在想想……
憑藉著這個聯繫，李川水嚴重懷疑是那位矮黑的飯店老闆偷了自己的錢包。
況且，那老闆炒菜做飯的手速極快，這快速的手速，自然也為他“作案”提供了絕佳的契機和技術保障。
正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李川水帶着這樣的判斷，將右手沾染着血毒的筆管針拿了出來，夾在手指間，準備對那老闆進行一番試探。
“老闆！”李川水微笑着抬起頭，沖快餐店廚房的方向道:“我結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