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沒腦子的牛角大叔（一）
又一次，醒來。
“你要留在這兒？”
說話的，是一個人首蛇身的男子，他站在一棵直通天際的大樹枝幹，那身影在雲層間若隱若現，只有那高高在上的清冷語調清晰的念着。
“嗯，我要留在這兒，他們還需要被照顧”
和那棵大樹相比，那站在地面的人影是如此的渺小，他的頭上生着兩根牛角，聲音渾厚而堅定。
“炎哥，你要明白，我們和他們已經不一樣了，他們不會是我們，我也再不會是他們，而且我們等了那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
又一個聲音響起，雖然同樣是人首蛇身，卻是體態婀娜的女性。
“我知道我們和他們已經不同了……“聽到那女子的聲音，那頭生雙角的男子頓了下，語氣深沉了幾分：“鳳兒，或許是我太傻，跟不上你們的腳步，就讓我留在這兒照料他們吧，等我找到徹底醫治輻射病的方法，等他們也能安康的活下去，我會去找你們的”
“炎哥……”
“鳳兒，走吧”
頭先那蛇尾男子最後望了眼地面，拉着身旁的蛇女轉身離去。
意識，漸漸清晰。
“蛇女蛇男？牛頭？妖怪？？？難道又是類似西遊的位面？不不不，不對，他們還提到了輻射病，輻射哎，這麼新鮮的詞之前沒出現過啊”
蘇秦暗自思索着，然而視角已經開始了變換，心思微動，一個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蘇秦眼前。
一襲白袍，長發披肩，沒戴眼鏡的他已再沒有往日的平靜乃至冰冷，他的臉上依舊沒有多少表情，帶着幾分清冷，可那雙黑色的眼眸卻好似一對黑洞，只要稍稍停留便會徹底被其中的神秘與邪魅所吸引。
就是他，佐道。
或者說，這才是真正的佐道，沒有經過改造，沒有分隔人格后的極端，這邪魅中帶着幾分克制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看來這次也不是呢”
看着這猶如網游一般的視角，蘇秦在心底念道。
還記得從勒拿離開之後，蘇秦就去了長河市，那個自己從小長大並在那裏上大學的城市，可詭異的是，上大學之前的生活卻沒有任何痕迹，那些記憶里的人與事一個也找不到，甚至到最後就連她的記憶都開始模糊起來。
火神石只能映照出她大學之後的畫面，斬惡也提到過自己的之前的資料無法找到。
是的，她的過去，是假的。
就在那個時候，苦言找到了她，帶她回到了須彌山，也開始了一個又一個奇異又無比真實的夢境，又或者用現在的虛擬網游來形容會更加適合一點。
可以第一人稱，也可以第三人稱，隨時都可以變換視角，甚至還能感知當時的心情，唯一的問題是無法操控那個角色……那個名為佐道的角色。
因為蘇秦經歷的，正是佐道曾經歷過的夢境，這裏的每一個，都是丁級噩夢，也全都是足以改變世界偏轉度的神話歷史事件，哦對了，這段時間的確是學到了許多的術語來着。
關於世界真相之類的沒什麼意思的事情，不過蘇秦最關心的當然還是自己的過去，還有和佐道那奇異的連接，但是從現在來看，這時候的佐道還是原版，並不是自己相遇時候的模樣，所以應該不是苦言說的那個特別的夢境吧。
“要放空心神，沉下去”
苦言的聲音莫名的響起。
“知道啦知道啦”
蘇秦念了句，漸漸的放空了自我，就像是在火神石中做的那樣，讓思維擴散。
於此同時，這個世界也變得越加清晰起來。
畫面中，佐道獨自站在懸崖邊，一直到那棵連接天地的大樹漸漸的虛化消失，他才一步躍下，身形在空中落了半米，隨後袖袍一震，整個人竟是極速的飛了起來！
沒有像他失蹤前那次丁級噩夢般藉助石塊之類的媒介，他真就是自由自在的在空中飛着，白袍長發的猶如仙人，而蘇秦的意識也沒有絲毫訝然。
在那些遍地都是神話生物，什麼天使惡魔妖魔鬼怪啥都有的世界裏，佐道早已經不是第一次飛了，又或者說，分割自己前的佐道其實要遠遠強過改造自我之後的他。
那早就超過音速的身影在雲層中穿梭着，卻又詭異的沒有帶動任何一片雲朵，說起來這裏的天要格外的低，大概只有現實世界的一半不到吧，隨便爬上一座小山就能摸到雲層，那些稍微高些的山巒更是大半個都藏在雲層之間，倒是頗顯神秘。
之前的那三個妖怪說話的畫面似乎就在眼前，可真正飛起來，即使已經是超音速，但也是花了足足二十多分鐘才飛到，目光鎖定遠處的那個小黑點，佐道的眼瞳微微閃動，焦距瞬間被拉近。
那是一個身着破爛的布衣的高大男子，他生的孔武有力，黃面長須，長相倒還不錯，按照現代的目光看，得是有個三四十歲大叔了，奇異的是，他的頭頂竟長着兩個三十多公分的半月牛角，一雙腳也是牛蹄的模樣。
佐道看到他的時候，那人正在俯身查看一株植物，用手摸了摸，稍稍思索了一下可就摘下來放進了嘴裏，就怎麼嚼了嚼咽了。
於是，兩秒鐘后
“嘭”
他趴在了地上。
三秒鐘后，佐道落在他身邊，伸手把他翻過來，這位大叔已是面色發黑，嘴唇發白，完全是一副中毒的模樣，這貨居然自己吃葉子把自己給吃的中毒了！！
佐道挑了下眉，似乎也對這位的舉動有點無語，他掃視了下牛角大叔的體魄，隨後伸出右手在他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輕輕劃過，留下一道血痕。
“細胞活性很高，自愈力和壽命都不錯，的確符合牛系生化人的方向，還算是成功的作品”
看着指尖上的血滴，佐道自言自語的說道，憑藉這滴鮮血，佐道便可確定，這個牛角人完全可以靠自己中和毒性。
“完全不懂觀察，所以現在還只是初期嗎？”
瞥了眼一旁的植物，佐道一邊念着一邊翻了下牛角人的衣服，從裏面拿出了一個小本子，本子的質地很奇怪不像是一般的紙質，裏面的文字也是亂七八糟的，不過這兩者都並未讓佐道遲疑。
很快的翻完了本子，佐道站起身，俯視着地上這個面色已經開始從黑轉青的牛角大漢。
“明明已經記錄過類似性徵的植物，所以說……只是單純的蠢而已嗎？”
“我收回剛剛的話，看來……神農，也不過是個相對成功的半成品罷了”
他，一臉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