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白墨之死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初五。
這一日我按照宮規進宮拜見宜妃娘娘，宜妃娘娘一看見白玉懷裏的小碧玹就趕緊抱過去哄着她說笑。
白玉坐在一旁看着恆親王福晉已經有五六個月的身子了，這會兒正摸着肚子坐在一旁溫柔的看着宜妃娘娘懷裏的小碧玹呢，看着恆親王福晉越來越顯懷的肚子以及她眼底里的絲絲柔情，白玉能深刻感覺到她已經是一名母親了，女人唯有撫養自己的孩子才能真的成為母親，若只是礙於表面而去收養別人的孩子甚至是情敵的孩子，恐怕都會和八福晉一樣怨恨無比的吧！
想到此白玉又回想起那日八福晉對她說的話了，總是覺得她話里還有着別的意思，只是她未曾參透罷了，她說得那個女人是誰呢？
又為何要說給自己聽，難道是她們府上的人嗎？
可是府上的經常在人前侍奉的只有清雅姑姑和阿紫兩人呀，難道是她們中的一人嗎？
白玉幾乎是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住了，因為這可是生死攸關的事情，若是真的如八福晉所說，那得想法設法保住她們才行呀？
這廂白玉正想的出神呢就聽見宜妃娘娘再叫自己，白玉趕緊應聲到，“額娘有何吩咐？”
“雍親王府里的一個格格誕下了一位小阿哥，昨個正好碰上去德妃姐姐那聊天，看着她高興地嘴都合不攏了，他們家老四本就子嗣單薄，皇上雖是源源不斷的往府里賞賜秀女可就是不見喜事，這下可好總算是添丁了，聽說還有個庶福晉也懷着呢，估摸着也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唉，不知道會不會又是個小阿哥呢？”
聽到宜妃娘娘的話，白玉難免有些尷尬的笑着，自打自己生了小碧玹之後已經過了三年了，雖然阿九幾乎是日日與自己歡好，可是卻無一絲喜訊，雖然阿九對外說是自己那年生產遇刺受了傷的原因，可依舊是會招人不滿的，宜妃娘娘今日的一番話無非就是想提點她幾句，快點為阿九綿延子嗣，可是阿九已經有了八個孩子了，再加上小碧玹已經九個孩子了，還不夠嗎？
白玉抿嘴不語的低頭聽着，一旁的恆親王福晉見了趕緊打圓場的說道：“九弟跟九弟妹還年輕呢，很快就會再有的，額娘不必心急！”
善意的看看恆親王福晉，白玉心裏感謝她的解圍，宜妃娘娘聽了這話便也不再說什麼了，隨即讓一旁的女官將小碧玹交給她自去裏屋休息了。
恆親王福晉起身拉着白玉的手說：“妹妹，咱們到外面去轉轉吧！”
聽聞白玉把懷裏的小碧玹交給身後的奶媽，隨即起身扶着她說：“姐姐慢點！”
於是兩人就相攜在宮中的小路上隨意走着，待離得遠了恆親王福晉才說道：“你別往心裏去，額娘不過是聽着德妃娘娘的話心裏有幾分不舒服罷了，總之你跟九弟兩人要好就是了！”
白玉瞭然的笑笑說：“我知道，多謝姐姐給我寬心了！”
接着兩人就轉了一圈回去了，而白玉心裏想的是：雍親王府里的格格生的康熙五十年八月份的孩子，那一定是乾隆了，有機會真該問問名字呢！
小心的扶着恆親王福晉的手仔細的看着腳下的路，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摔着了，待二人剛走到宜妃娘娘的宮殿門口就看見阿九和恆親王也堪堪走到門口呢。
阿九見了快步上前問道：“你怎麼出來，額娘沒在嗎？阿玹呢？”
白玉還未答話，就聽見一旁的恆親王福晉捂着嘴吃吃的笑着說：“瞧我們九弟心急的，這兒還有嫂子呢，能把你福晉給怎麼著呀！額娘正休息呢，我跟弟妹出來轉轉散散心，阿玹在奶媽那睡着呢！”
她這一通話說完倒是鬧得白玉有些不好意思了，阿九倒是不在乎的說：“五嫂不用眼紅，五哥不是就在跟前呢嗎？”
說著就對一旁的恆親王眨眨眼睛。
白玉看着恆親王和恆親王福晉有一臉緋色的樣子，趕緊岔開話題說：“額娘怕是醒了，咱們去看看吧！”於是大家趕緊往屋裏走去。
進了寢宮，宜妃娘娘已經着人準備好了午膳，宜妃娘娘高坐正坐，白玉跟阿九坐在左側，恆親王一家坐在右側，因着恆親王福晉懷孕所以都愛着她的喜好口味上的菜，白玉看着滿滿的肉食，一下子就湧上一股子噁心，卻強忍着不敢吱聲，阿九倒是夾了些素菜給自己，卻也擋不住那股子腥味，那股噁心的感覺卻來越重了，白玉實在受不了了就握着阿九的胳膊，剛要站起來給宜妃娘娘行禮跪安卻腿腳發軟的倒在阿九的懷裏不省人事了。
殘餘的意識里只能聽見阿九焦急的呼喚，但很快就被一陣黑暗掩埋了。
“婷婷，婷婷！”
“這是怎麼了？”
“快去請太醫！”
眾人一陣忙活，阿九抱起白玉衝進偏殿把她安置在床上守着，焦急的等待太醫的前來。
待白玉清醒過來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府里，看着滿室的燭光想着自己已經睡了這麼久了，竟然已經天黑了。
“婷婷！”
剛睜開眼睛動動手指頭就聽見頭頂傳來阿九的聲音。
“咳咳！”
“你先喝點水，來！”
說著阿九就扶着她的肩膀把水遞在嘴邊。
喝了幾口感覺好多了，看着阿九回身放茶杯的背影白玉出聲問道：“我怎麼了？”
阿九神秘一笑道：“你自己不是大夫嗎，怎麼不自己把把脈？”
愣神的看着阿九，奇怪的看着他那一張笑臉，把手放在自己的脈搏上仔細一把，心裏卻疑惑驚訝起來，抬眼望着眼前的阿九顫聲說道：“我懷孕了？”
阿九早就上前摟着白玉說：“是呀！你也太不會照顧自己了，都一個月多了，算起來應該是我過生日的那天懷上的呢，真好！”
聽后白玉也高興地靠在他懷裏，卻垂下眼帘掩蓋住心裏的訝異，真是奇怪，若歷史是真的，那自己怎麼可能還有孩子呢？
再次懷孕的好消息早就被傳的十萬八千里遠了，當下宜妃娘娘就賞賜了一大堆的補品，言語中更是說希望白玉能誕下一個小阿哥，恆親王福晉也送了不少東西，就連雍親王福晉也叫人送了補品來，看着這些東西，白玉心裏還是有個未解開的謎團，誰知自己這裏的喜訊還沒過了風頭，宮裏就傳來太子被廢的消息，白玉心下算算時間正是康熙五十一年十月十日，這好好的也沒出什麼事情呀怎麼就被廢了呢？
既沒見皇上跟太子間發生矛盾，也沒見其他人栽贓陷害的，歷史上本就對這“太子二廢”事件記載的不夠詳細，可是怎麼現實里也這樣隱晦呀！
本想着等阿九下朝回來仔細問問究竟，可是白玉已經坐在房子裏等了一天了都沒回來，只是叫崔克己傳話說宮中有要事不用等他了，白玉的心裏頓時七上八下的，一刻都不得安靜，總覺得有什麼大事發生！
天色漸漸變黑，白玉守着蠟燭發著呆，貝子府里一邊安靜，連風聲都能聽得仔細，白玉依舊倔強的等着阿九，總害怕他出事。
於是趴在桌子上兩眼無神的看着門口，突然看見哥哥走了進來，白玉驚訝的起身說道：“哥哥，你怎麼來了？”
只見哥哥溫柔的望着說：“阿玉，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白家剩下的東西都交給你了，記住你的孩子也可以繼承白家！你再喚我一聲‘哥哥’吧！”
白玉聽着哥哥的話急忙上前想要拉着他的手卻發現哥哥像個影子一樣根本夠不着，白玉焦急的喊着“哥哥，哥哥！”卻發現哥哥已經消失不見了！
“砰，砰，砰！”
門外傳來猛烈的敲打聲，白玉流着冷汗發現自己正趴在桌子上，原來自己剛才是睡著了，那麼夢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沒回過神，清雅姑姑已經推門進來了，“福晉，莫公子在門口急着要見你！”
白玉聽見這話終於明白心裏的害怕為何而來了，是哥哥，一定是哥哥出事了！
猛的拔腿就往外跑去一路跌跌撞撞的來到門口，看見阿莫正焦急的望着自己，見白玉來后立刻上前說道：“小姐，這是少爺的……遺書！”、
“什麼？你再說一遍！”
阿莫看着白玉驚嚇的表情上前握住她顫抖的手壓低聲音說道：“小姐，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白玉看着阿莫眼底里的悲傷，突然清醒過來，反手拉住他說道：“我跟你回若水閣！”
接着就轉頭對身後跟來的清雅姑姑說：“九爺回來了就讓他去天涯海閣找我，我去辦點事情！”
“可是福晉……”
身後清雅姑姑的話早就消散在空氣中了，阿莫帶着白玉騎上馬一路跑到若水閣才停下來，進了閣里坐下，白玉忍着心裏的難受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信，不可能！我要回去，我要見哥哥！”
“小姐，你冷靜！”
“我不冷靜，是我的錯，是我，都是我，嗚嗚嗚嗚！”
白玉知道阿莫是不會騙我的，更知道哥哥不會無緣無故的進入自己的夢裏來，白玉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事實，可卻依然要否認，只是因為心裏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承認，失去的痛苦唯有愛的人知道！
趴在阿莫的肩上哭的天昏地暗，彷彿要把自己內心所有的哀傷都發泄出來一樣，因為白玉知道自己除了哭已經沒什麼可以挽回的了。
“小姐，你聽我說！”
待白玉的哭聲漸漸小了下來，只剩下大滴大滴的淚珠往下滾落，阿莫的衣襟早就濕透了，只聽他說：“少爺早就打算犧牲自己，為小姐你換取一絲希望，這是少爺計劃好的以命抵命的法子，少爺交待我要好好照顧小姐，所以小姐還是先看看少爺的遺書吧！”
抬起腦袋抖着手接過阿莫遞來的信，胡亂擦着眼裏的淚水，努力瞪大眼睛看着裏面的字，哥哥熟悉又蒼勁的筆法一橫一豎的出現在眼前。
阿玉：
見信如唔，你我相依為命十五年，這十五年裏，你待我如父如母，情同兄妹更盛兄妹，你曾為做了很多事情，大大小小的每一件我都記着呢，我把她們都一一珍藏起來了，可是上天既是殘忍的也是公平的，也許你屬於我的那段時光就截止在十五年內吧，我慢慢的想通了，但我也更加清楚你的危機，你說得對，你要保護你的愛人，那麼就讓我來保護你，我的愛人，我跟當今雍親王交易時搜集了他很多證據，這樣的證據足以讓他遺臭萬年了！而我也已經將白家的全部財產轉移在了你的名下，阿莫會替你打理的，以後你就是白家的少主了，還記得小時候的那塊白玉佩嗎，那就是你身份的證明，持玉者就是白家的繼承人！
阿玉，哥哥好想你，想你過的幸福，只要你幸福了，我就無怨無悔了，你說你要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那我只求生生世世都能遇見你！
白墨
絕筆
淚水打濕了信紙，白玉渾身都在發愣發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腦子裏已經無法思考了。
“唰！”
白玉猛地站起來，拉着阿莫堅定地說：“我要回杭州，現在，馬上！”
說完就轉身跑下去，坐上門口的馬車就七手八腳的揮着馬鞭朝城門口趕去！
阿莫在身後騎着馬追趕着她，白玉絲毫不減慢速度的瘋狂往前駛去，滿心裏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回去，我要哥哥！”
“吁……”
眼前的城門突然出現了一排排士兵，紛紛湧上前制止着，白玉生氣的大吼着：“起開！”
卻在下一秒看見阿九從人群中走來：“婷婷！跟我回去吧！我們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看着阿九滿身塵土匆忙趕來的樣子，白玉流着淚看着他，不知道哥哥和阿九該如何選擇，更不知道對於自己的左右手我該如何放棄，可是已經失去了左手了，已經失去哥哥了，她只是想回去看看，心底里還希望這是一場夢，可是為什麼眼淚會不停的流下來呢。
阿九看見白玉平穩下來，就趕緊上前抱她下來，白玉卻在他碰上自己的那一刻猛的推開他大聲的喊道：“我要回杭州，我要回去找哥哥！”
見狀阿九立刻上前將她摟在懷裏強硬的把她拉進馬車裏，大聲的對外面喊道：“回府！”
白玉聽到他要回去的聲音，反抗的更加激烈了，阿九卻壓着她的雙手說：“婷婷求你了，咱們回去再說！”
卻什麼也聽不進去的白玉就要往外沖，阿九嚇得從身後抱緊她，大手一揮劈在後頸處，緊緊地抱着她昏迷的身子。
身後一直跟着白玉的阿莫也被阿九請回了九貝子府里，待白玉醒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她猛的朝外跑去發現阿九和阿莫都坐在外間。
“婷婷，你醒了！”
阿九率先上前摸着她的腦袋說，見白玉生氣的望着他，他趕緊接着道：“婷婷，你聽我說，我已經跟莫公子商量了，你先跟着他回杭州，我隨後就到，皇阿瑪很快就要巡視江南了，我會想辦法讓皇阿瑪帶上我的，到時候我再找機會跟你回合，好不好？”
白玉聽着阿九的話才慢慢斂了怒氣，轉而又想到要離開阿九，隨即哭着抱住他哽咽道：“阿九，我好難受，我好難受！”
“好了，好了，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呢！”
阿九拍着她的後背緩緩地說道，經阿九這樣一說白玉才記起自己還懷着身孕呢，隨即推開阿九摸摸自己的肚子，阿九見了趕緊說道：“放心吧，我剛才已經叫太醫看過了！沒事的，放心！”
“嗯！”聞言白玉抬頭看着阿九乖乖的應聲。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阿莫突然出聲道：“小姐，我們走吧！”
白玉這才回神望了眼阿莫，又看着阿九：“現在就走？”
阿九見白玉驚訝的表情，嘴角一勾的說道：“傻丫頭，哪有你那樣貿貿然的出城的，肯定會引起別人的猜忌，眼下正是局勢不穩，人心惶惶的時候，我怎麼能放心你呢，不過有莫公子跟着你，我相信他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罷就看着門口的阿莫，兩人的眼光在空中交匯流動着只有他們自己才明白的涵義。
於是，白玉跟阿莫在半夜坐上馬車悄悄地掩蓋行跡向杭州駛去。
一路上，舟車勞頓的白玉常常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想到當年她也是身懷六甲的跑去杭州找白墨玉，那場景跟自己是何其的相似呀，一個是生前不能相守臨死才能依偎，一個是生前短短相守卻永生不見，呵呵，再多的淚水也洗不掉自己家的悲痛了，她竟不知道事情走到今天，該去怪誰了？
是要怪自己愛上了阿九，還是要怪皇上將自己帶到認識阿九的地方，還是自己就不該來到這世間，若是哥哥從沒有認識自己，那麼他一定會長命百歲，做個富商儒商，娶幾房妻妾，生一大群孩子，不會像是現在這樣……
“小姐！別哭了！”
身後的阿莫輕輕扶着白玉的肩膀說著，白玉抬眼望着船外的一片碧波幽幽的說道：“阿莫，我是一個負心人，我害死了哥哥，我不該活着，我才應該去死！”
“小姐，你別這樣想，你還有九阿哥和孩子呢，你只是太傷心了，少爺他做這些都是為了讓你活着，讓你幸福的活着，倘若你死了，少爺怎麼辦，他……不會安寧的！”
白玉哽咽的低頭望着自己的雙手，突然覺得雙手上沾滿了鮮血，突然覺得自己是罪惡的化身，自己竟然殘忍的割棄自己的左手，自己才是那個惡魔，自己才是一切的終結點，自己才是害死哥哥的兇手！
看着我越來越難過的阿莫手忙腳亂的安慰着我：“小姐，求你了，別這樣自責，這真的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那個雍親王，要怪就怪皇上，若不是皇上非要帶你離開，若不是雍親王想要白家的支持，少爺也不會走上今天的路的，小姐，看在少爺為你犧牲的份上，你要保重才行呀，不然少爺，九阿哥，還有你的孩子，還有……我都會痛不欲生的！”
聽着阿莫的話，白玉僵硬的轉頭看他，兩眼裏放出絲絲幽光：“你說得對，是雍親王，皇上只是要白家的銀子罷了，之前皇上已經放手了，哥哥是為了讓雍親王留我一命才這樣做的，是雍親王逼死了哥哥，是他，是……他，我要報仇，我要報仇，我要為哥哥報仇！啊……啊！”
白玉站起身對着一望無際的大海嘶聲裂肺的喊着，可是哥哥再也不會聽見了。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十日。
經歷了一個月的馬不停息之後，白玉終於回到了杭州老家，看着眼前一別將近十年的房子街道，腦海全是自己曾經跟哥哥在一起的影子。
安靜的走進院子，這裏一點都沒變，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院子裏的梧桐樹已經長得老高了，而在梧桐樹下說笑的人已經不在了。
院子裏一如往昔，沒有素白麻衣，沒有靈堂，哥哥安靜的躺在檀香木棺材裏，白玉摸着他已經僵硬的臉頰，瞬間就落成了灰，白玉知道這是哥哥臨死前用當年師傅交的方法保存了自己的屍體，但只要被活人觸碰，屍體就會瞬間化成骨灰，哥哥是在等自己來看他最後一眼嗎？
竟然要用這樣決絕的方式懲罰自己嗎？
眼淚落在骨灰里，白玉取下腰間的荷包，抓起一把放進荷包里，從此以後白玉要將哥哥隨身攜帶，自己去哪他去哪，再也不分開，她要讓哥哥親眼看看自己是怎麼為他報仇的！
倒在冰涼的地板上，手裏握着哥哥的骨灰，一絲痛意也感受不到的，睜着最後一眼看見阿莫驚恐的表情飛奔到自己身旁，可白玉已經聽不見他說什麼了。
“怎麼會這樣？你到底有沒有照顧好她！”
“夠了！你以為我願意看着小姐這樣嗎？你知不知道這對小姐來說是多麼大的打擊，她一直再說是自己害死了少爺，說要報仇，任何一個正常人在失去至親至愛時都會傷心難過，更何況少爺對小姐來說情同父母兄妹，是小姐唯一的親人，即使你是小姐的最愛，但也不會抹去少爺在小姐心中的位置！小姐身子本就受傷，加上傷心勞累，虛弱之下導致流產是在正常不過的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保護小姐還是在傷害小姐！”
“哼！京城的局勢那麼亂，婷婷早年就遇上過多次行次暗殺，眼下更是危機重重，我怎麼能把她置身於危險之中，若是不讓她回杭州，她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我又如何忍心看着她日日難過！”
“哼，說得好聽，你不過是為了扶持八貝勒奪取皇位罷了，說到底是為了你自己的野心，談什麼保護小姐！”
“是，我是為了幫助八哥上位，但也只有這樣我跟婷婷將來才不會死無葬身之地！”
“你若是早些抽身，將來也不會死！”
“你太不了解皇家的鬥爭了，除了你死我活外還有斬草除根！別說是我和婷婷，阿玹都不一定會倖免！這也是我讓婷婷來杭州的另一個原因，我希望她能在杭州生孩子，可是……”
白玉躺在床上清醒的聽着門外的爭吵聲，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什麼都沒有了，自己失去了哥哥還不夠，還要失去兩個月大的孩子，呵……呵，老天呀，你真是太公平了，有了阿九和小碧玹就不能再擁有哥哥和肚子裏的孩子了嗎？
眼角滑過的熱淚很快就凝結成冰了。
“婷婷！”
“小姐！”
阿九和阿莫雙雙看着出來的白玉叫道，下一秒白玉就被阿九抱在懷裏重新回到床上。
“你現在還很虛弱不能下地呢！”
白玉拉着阿九的手清清淡淡的說道：“你們剛才說得話我都聽見了，放心我還撐得住，呵，眼下還有什麼是我不能承受的呢？阿九，原諒我，是我不好，弄丟了我們的孩子，求你原諒我！”
“說什麼傻話呢！”
阿九摟着我輕聲細語的安慰道：“是我不好才對，明知道你傷心難過還讓你一人遠赴回鄉，讓你一人承受傷心之苦，我根本就配愛你，婷婷，對不起，對不起！”
白玉靠在阿九的肩上，摟着阿九的後背，眼睛裏已經流不出淚水的望着門口的阿莫，眼底里泛起里濃濃的恨意，是的，自己兩世為人，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
雍親王，我一定要手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