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她的身份是個謎
歐瓷原本以為對方會是四十歲以上的事業型女人,卻沒想到如此年輕,看外表也就比她大幾歲而已。
一頭栗色的長發在腦後優雅地挽成韓式髻,更顯得她白皙的脖頸纖長優美。
她的五官很精緻,但明顯比東方人更深邃,一雙褐色的瞳仁透着琉璃的光,估計應該有着混血系統。
紀梵希的藏青色套裙穿在她身上並不顯呆板,反而多了一份幹練和優雅。
歐瓷有些驚呆了,身為女人她都在羨慕她的美。
“歐小姐?”
蘇曼率先說話,雖是疑問的語氣卻帶着篤定的神情。
歐瓷起身伸出手:“蘇律師你好,我叫歐瓷。”
蘇曼的視線晦澀莫辯地落在她被凌禕城咬破的唇瓣上,然後優雅一笑:“幸會!”
歐瓷擔心着離婚的事情,並沒有細緻去探究蘇曼和她初次見面為什麼會說幸會。
兩人稍微寒暄幾句,她便跟着蘇曼上了樓。
樓上最寬敞氣派的一間辦公室就是蘇曼的辦公區,整個色調和佈局都能讓人感覺到很舒適。
之前她就聽小姑娘說過這間律師事務所里幾十位律師,就屬蘇曼最特別。
不光是因為她業務能力強,更重要的是她和幕後老闆關係特殊。
對於這些八卦歐瓷自然是一笑了之,她坐在蘇曼面前將自己和穆司南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當然她隱瞞了自己兩次差點被穆司南婚內強女乾的事情。
蘇曼一邊聽一邊做着記錄。
末了,她抬起頭看着她,那雙褐色的瞳仁像是能看到她的心裏去:“歐小姐,冒昧請問幾個私人的問題。”
歐瓷點頭:“嗯,蘇律師請說。”
蘇曼將手裏的簽字筆在指尖轉了一個圈:“你說穆司南在你們婚房睡女人,那麼你和他結婚的時候是處。女嗎?”
歐瓷的瞳仁微微收斂:“應該不算是吧。”
蘇曼皺眉:“這話怎麼理解?”
歐瓷想了想:“我只能說我是乾淨的。”
蘇曼若有所思地將手裏的筆又轉了一圈:“算了,下一個問題。你這麼急迫想要離婚是不是因為心裏有別的男人了?”
這個問題竟然和穆司南問得一模一樣。
歐瓷搖了搖頭:“幾年前吧,我的確是喜歡過一個男人。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與離婚無關。”
“現在呢?”
蘇曼緊追不捨。
“現在?”
歐瓷面色一滯,不知為何她突然就想到了凌禕城,頓了頓才說道:“現在,也沒有。”
蘇曼的臉色在聽到答案之後突然就變得柔和了,她淺淺地笑:“那歐小姐對財產方面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我什麼都不要,只要離婚。”
“但是據我所知,穆司南曾在婚前贈與你一套鳳凰湖小區的房產,那套房產市值接近兩千萬,歐小姐也不要?”
歐瓷很乾脆地回答:“不要!”
蘇曼將簽字筆放下:“好!”
……
歐瓷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心情很愉悅,蘇曼說她會以最快最狠的方式幫她贏得這場官司。
二樓,蘇曼站在窗戶旁靜靜地看着樓下那道正在等待出租車的身影。
米白色,嬌嬌柔柔,卻又透着獨屬於她的洒脫和執着。
很矛盾的性情,不可否認,也很吸引人。
蘇曼不由得想到昨晚的場景。
凌禕城開車將她送回家之後,她又坐上出租車跟在了凌禕城身後。
男人自制力強大,很少醉酒。
她跟着他只是有些擔心他的安危。
誰知他竟然驅車七拐八拐開到麗景小區樓下。
那是西城最老舊的一批住宅小區,安保設施等於擺設,綠化什麼的就別提了。
蘇曼有些疑惑以凌禕城的身份去那裏做什麼?
關鍵是他將車停在路旁之後也沒有立刻下去,只是開了車窗一支接一支的抽煙。
蘇曼躲在暗處,就看到他眉頭深鎖的樣子。
凌禕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喜行不怒於色,他善於壓制和隱藏自己的情緒。
是什麼事情會讓他如此焦躁不安?
出於女人的自覺,她突然就想到了歐瓷。
兩人同學多年,昨晚還是凌禕城第一次求她辦事,不為工作,只為一個女人。
蘇曼的唇角露出自嘲的笑。
他不是不好。
只是他的好從來就不屬於她。
後來,凌禕城就上樓了。
蘇曼看到19樓的客廳亮起了燈,她等在樓下一整晚,凌禕城再沒有下來。
那輛黑色的悍馬就停在她的身旁一動不動地陪着她。
清晨回家后蘇曼查詢到了歐瓷的很多相關資料。
身為律師自然不會放過其中的一些細節,比如歐瓷明明是醫學學院的碩士,為何突然就改學成設計專業?
其中還有半年時間歐瓷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沒有在紐約留下任何的生活痕迹。
她很好奇,在歐瓷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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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瓷今天很忙。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又趕去貨運部處理水晶燈的事情。
這邊剛忙完,保險公司那邊又打電話說是要了解車禍發生的情況。
歐瓷頭暈腦脹,連晚上吃飯時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在快餐店胡亂要了一碗麵條,剛扒拉一口手機又有短訊提示進來。
低頭一看,竟然是凌禕城的號碼:記得把我的衣服洗了。
很簡單的幾個字,卻惹得歐瓷火冒三丈。
憑什麼?
她又不是他奴隸。
麵條也懶得吃了,丟下筷子起身就走。
歐瓷的手指捏緊着手機,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將凌禕城從裏面拖出來狠狠地呼他幾大嘴巴子。
洗衣服,是吧?
以身相許,是吧?
非禮勿視,是吧?
看她不打得他連媽都不認識。
出門攔車,此時正是飯點,每一輛出租車都滿載。
歐瓷無語望天。
“吱!”
一輛白色保時捷在她身旁停了下來。
車窗落下,景瀾探出頭朝着歐瓷擠眉弄眼:“嗨,嫂子,這是要去哪兒呢?”
歐瓷愣了愣,在腦子裏努力搜尋記憶才想到他是那天醫院裏的醫生。
不過對於嫂子這個稱呼她是真不敢恭維,禮貌又疏離地打了個招呼:“景醫生!”
景瀾已經自顧自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嫂子別客氣,去哪兒,我送你。”
歐瓷退後兩步,她和景瀾就一面之緣,沒理由坐人家的車。
結果景瀾太過於熱情,連工作證都從兜里掏出來給歐瓷看:“嫂子,你瞅瞅,我是好人啦,救死扶傷的好人……”
歐瓷的眼皮不停地跳,她怎麼就覺得會出什麼事呢?
最後她還是勉為其難的坐了上去,景瀾立刻樂得眉開眼笑,瀟洒地甩着方向盤滿臉八卦:“嫂子我給你說哦,天燁那人吧長得是寒磣了點,但他待人真不錯,我和他從小穿開襠褲長大,連他身上有幾根毛都數得清清楚楚……”
歐瓷知道他應該是誤會自己和駱天燁的關係了,解釋到:“景醫生,我和駱少只是一般朋友。”
“真的?”
景瀾滿臉吃驚,他還從沒見過駱天燁那般認真地照顧一個女人。
“真的。”
歐瓷為了避嫌,一本正經地將自己和駱天燁在寵物醫院發生的事情大概講了一遍。
景瀾聽得瞪大了一雙桃花眼:“嫂子的意思是天燁養了一隻叫滾滾的貓?”
歐瓷想了想,點頭:“是的,就叫滾滾,這個名字很特別,所以我不會記錯。”
現在這個問題不在名字而是在貓。
景瀾皺着眉,焦慮地抓了抓腦袋:“可滾滾明明就是二哥的啊。二哥養它四年了,寶貝着呢,每次我去都不會讓我碰。關鍵滾滾那小婊砸也高傲得很,還挑人伺候......”
歐瓷不解的打斷他的話:“景醫生,誰是你二哥?”
“我二哥?凌禕城啊,嫂子難道不知道?”
“凌--禕--城?”
“對。”
“凌禕城和駱天燁什麼關係?”
“兄弟,親的。天燁姓駱是因為隨他媽。”
歐瓷的臉一瞬間變得慘白。
景瀾疑惑地看着她:“嫂子,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歐瓷揉着發疼的太陽穴:“沒事。”
景瀾暗自嘀咕一聲:“難不成是我說錯話了?”
想到那天清晨在歐瓷的病房,他剛要說凌禕城的名字就被駱天燁急吼吼地拖到門外去了。
(某人鐵青着臉:景瀾,你死定了!)
歐瓷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麗景小區的。
就依稀記得景瀾那張嘴在她眼前不停地一張一合,像是解釋,又像是擔心。
她木然地坐在沙發上,看見那件黑色外套突然就笑了。
這世上還有比她更蠢的人嗎?
兄弟倆將她玩兒得團團轉,她竟然傻乎乎的去擔心貓的問題。
心裏說不出是失望還是難過,就覺得心臟空落落的疼。
遠處的鐘樓開始報時,歐瓷在平常很喜歡聽它悅耳又清脆的鐘聲。
但是此時,鐘聲穿過無數的高樓大廈再傳到她的耳朵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滄桑。
八點了。
她沒忘記穆司南昨晚臨走時說的話。
今晚她得回鳳凰湖小區那邊的婚房去。
歐瓷從卧室的抽屜里翻出兩件東西放進了自己的背包里。
路過客廳時,她隨手就將那件黑色的外套丟進了垃圾桶,順便嫌棄地拍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