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白雲發飆(二更)
甲央握着唐紹軍的手,“爸,我回家了!”
這句話一出口,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裏覺得舒服了很多……臉上也帶着真心誠意的笑。
說實話……這麼多年他對唐紹軍的心病,不是因為恨,是因為害怕和不知所措。
唐紹軍在他童年的記憶里太過強勢,甚至留下了一些家暴的陰影,即便是救他脫離出人質的時候,也留有血腥猙獰的印象。
這麼多不好的記憶,總是能夠壓倒溫柔的那一刻……人好像都是如此,越是痛苦的記憶越深,即便是藏在內心裏不為人知的角落,也總是在那裏抹都抹不掉。
所以他彆扭。
一方面知道父親有愛,一方面又怕他……這種矛盾的心理,總是佔了上風,所以更多的是不知道如何和父親相處。
此刻……望着唐紹軍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不再強悍霸道,不過只是一個期盼兒子的父親,眉間眼底都是滿滿的殷勤。
甲央釋懷了!
向前伏低了身子,“爸,你快點兒好起來吧!媽不能沒有你!這個家不能沒有你!”
南星兒一聽這話,激動得差點兒掉下眼淚,連忙把頭轉向了一邊,嘴裏一迭聲的說,“好!好!”
唐紹軍眯着眼睛,敏感的察覺到了兒子的變化,扭頭向著女人說,“小星兒,我想吃西瓜了!你去給我買一個,好嗎?”
南星兒立刻點頭答應,“你等着,我馬上就回來!”
拿好了錢包,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直到她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在走廊上越走越遠,唐紹軍才把目光投向了兒子,意味深長的說,“甲央,咱們好好談一談吧!男人對男人!這麼多年,咱們一直沒有交過心!一是我認為你年齡太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二呢,是你總躲着我,也不給我這個機會!現在,你是個大人了,我給你講一講我這些年的故事!”
他幽幽地嘆了口氣,“你大概隱隱約約聽到了一些我和你母親的過去!我也用不着掩飾!我從來都喜歡她,也許過於強勢了一些,可目的卻是簡單單純的,就是想和她倖幸福福的過一輩子!這中間有一些曲折,大概是因為我自己的年少輕狂,也有那個動亂年代的因素……”
他有些不自在的調整了一下坐姿,“總之吧,我和你母親走了一些彎路!導致你和他在大漠待了七年!這些年,我感謝巴特爾照顧你們!可他也不是你們眼中的那個英雄!他就是存着一個男人單純的目的……喜歡你母親,想把她留在身邊!對於老巴,我沒覺得有什麼虧欠的!你媽媽在結婚以前已經跟他說明白了,並沒欺騙過他!”
甲央低着頭……也沒有什麼可以辯白的,沉默了很久才說,“可他作為一個養父,基本上是無可挑剔的!”
唐紹軍霸道的一笑,“我不否認這一點!所以我才感激他!如果他敢虐待你們母子倆,我還能讓他在這個世界上活着?早就讓他毫無爭議地去見閻王了!”
他頓了頓,“要說虧欠的人,我唯一有些對不起的是你小舅!他當初為了自己的姐姐出頭,和我起了爭執,受了連累,十幾歲就下了鄉,身邊連個親人都沒有,所以,他對我有彆扭,我可以忍!總之,我說這些的目的,只是想你知道,愛,有的時候也可以辦錯事,後悔一輩子,甚至,延及下一代!”
他語重心長地望著兒子,眼裏有洞悉一切的敏銳,“甲央,我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甚至可以說,你現在的命運和我驚人的相似!作為父親,我必須提醒你,有些事情必須慎重,再慎重!你懂我的意思嗎?”
甲央有些懵了。
愣愣的,說不出話。
唐紹軍苦笑了一下,“我想,你現在之所以肯原諒我,是因為已經體會了我當初的苦衷,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不要走我的老路!這些話我想單獨和你說,所以特意把你母親支開了!我希望你回去好好想一想!”
唐大少閱人無數,又心思縝密,早就悄悄地注意了兒子的一些不尋常的舉動,也大概猜出了他心裏對查娜的想法,現在之所以不點破,只簡單籠統的勸了兩句,也是出於對兒子的信任。
甲央當然也明白他話里的含義。
可父親沒明說,他也不願意去解釋……對茶娜的小心思,算是他自己心裏藏着的秘密,不願意拿出來公開講。
敷衍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唐紹軍又加了一句,“你長大了,有自己的事業和人生!作為一個父親,我撫養你的使命算是光榮完成了!我只有一句話送給你,算是你成為男人的禮物,也是我自己這麼多年來的心得……別勉強,才會有幸福!事業也好,感情也罷,皆是如此!”
甲央一向不善言談,更何況是在自己的父親面前,什麼都不用說,唐紹軍依然能夠看透他的心思。
他乾脆默默無語的坐着,靜靜的思索着父親的話。
別勉強!
才會有幸福!
不大一會兒,南星兒回來了,興沖沖地切開了西瓜,給父子倆分着吃了。
又把錄下的採訪,重新放了一遍,嘴角邊帶着自豪的笑……一邊看着電視屏幕,一邊偷瞄兒子,最後還是忍不住說,“我們家甲央真帥!”
唐紹軍支着小白牙笑……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裏和媳婦的想法是一樣的。
自己的兒子……怎麼看,也看不夠。
他們在醫院裏一家歡聚。
京都的魯宅里,卻是靜悄悄的……一家人都在莊嚴肅穆里緬懷魯老將軍。
吃過晚飯,葉天躡手躡腳地回了房,扭開電視機,把聲音調到最小,眼睛盯着屏幕上的甲央和丹尼爾,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
忽然聽到門聲一響,他趕忙站起身,扭頭一看,進來的是白雲兒,不禁拍了拍胸口,“我還以為是爸呢!”
白雲側頭瞧着他,“是爸怎麼了?太姥爺去世了,他還能不讓你看電視?”
順勢往屏幕上一瞟,“這……這不是甲央哥嗎?他回國了?”
“嗯!”
“你怎麼知道的?他給你打電話啦?”
“嘶!你的問題真多!”葉天故意岔過了話題,“反正,我知道他今天做採訪,特意上樓看一看!”
白雲點了點頭,仔細瞧着電視裏的甲央,“表哥好像有點兒變了!那個詞怎麼說來着……明星氣質!對!在電視裏看他,有點兒星光熠熠的了!”
乾脆坐在了一邊,“哎,哥,那個拉小提琴的是誰呀!”
她語氣里藏着讚賞,“這人兒長得……你發現沒?有點兒像咱爸年輕時的照片兒!”
“切!咱爸年輕時就長那個樣子?”葉天幾乎是嗤之以鼻,沒來由的袋子抵觸情緒,“這小子長得油頭粉面的,和咱爸能比嗎?”
“油頭粉面的?沒覺着呀!”白雲由衷的讚歎,“他不光長得帥,這琴拉的也好,哥,咱們都是學音樂的,誰有沒有天賦,有沒有技巧,一聽就聽得出來!這人,前途無量啊!”
葉天撇了撇嘴,“我真沒聽出來!”
小聲的問妹妹,“哎,你問媽沒?太姥爺明天出殯以後,咱們是不是就該回家了?也不能總在這裏待着啊?”
白雲有些好奇,“這你急什麼?想家了?不對呀!咱們一家人都在這兒呢!你回海城要幹什麼?”
葉天搪塞着答,“武校有點兒事!再說了,甲央哥不是回來了嗎?一年多沒見,我還想讓他幫我指教一下鋼琴呢!”
白雲信以為真,“說實話,我也想回家了!太姥爺人都走了,天天在這屋子裏,看着他的照片,我覺得有點壓抑!他明明是那麼開朗的人,即便活着,也希望大家一天都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要是知道我們這麼愁雲慘霧的緬懷他,我想……他也不一定高興吧!”
又將目光調回到電視上,輕聲的問,“哥,這人叫什麼來着?看樣子是甲央哥的好朋友,回去咱們也認識認識!”
認識認識?
人的緣分有時候真是說不清。
千里之外毫無關係的人……也可以聚在同一個屋檐下,上演着一個個精彩的戲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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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兒帶着全家再回到海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了。
一進家門,葉天就立刻沖回了自己的房間,把行李安排妥了,轉身就要出門。
南夜叫住了他,“你幹嘛去?這麼急?”
“嗯?我去看甲央哥!”
葉雲聽見了,“那我也去!”
也趕忙把行李放回了屋,又匆匆的在鏡子裏梳了梳頭,這才又跑了出來,“爸,我跟哥一起去!”
南夜見媳婦沒說話,就等於是默許了,向著兒女一揮手,“去吧!有點兒眼力見兒!你姑父現在在醫院,家裏就剩甲央和茶娜了,有什麼活兒你們多幫着做一些,別像小爺似的……等着別人伺候!”
雙胞胎答應了一聲,扭身一起出門了。
白天兒望着他們的背影,嘆了口氣,“南夜,有時候,我真希望孩子們永遠別長大!他們大了,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我感覺自己像外人了!”
南夜坐到她的身邊,“胡說八道,你這又是什麼多愁善感?他們倆才十幾歲,有什麼小心思了?”
他自己年輕的時候,對男女的情事就不開竅……所以,壓根兒也注意不到孩子們微妙的變化。
白天兒則不同。
孩子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微微瞪了一眼丈夫,“你就是個傻子!”
南夜愣了,梗着脖子,“切!我活這麼大,就你一個人說我傻!怎麼我在你眼裏,就是這形象?”
“沒工夫理你!”
白天兒拎着箱子回了卧室,南夜也跟進來了,心疼媳婦兒,“我收東西吧!你躺會兒!這些日子……我看你心情不好,好像睡眠也不足,有幾天晚上還做噩夢了吧?半夜我都聽你喊了?是夢見你爺爺了?”
女人搖了搖頭,“沒!沒夢見過我爺爺!我說句迷信的話,他在世的時候,就是個洒脫的人,走了……一定也不會拖拖拉拉!應該是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了!我做夢,夢到過幾回都是關於葉天的!我猜,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我怕他當兵……”
她停下不說了。
做母親的心情都一樣……無論兒女多麼強悍能幹,都怕他們在外面會吃苦。
南夜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別想這麼多了!葉天當兵是正道!”
白天兒默默無語。
南夜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能由着她了。
葉天和白雲一出了軍區,揮手打了一輛車,兩個人直奔南星兒的住處而去。
剛到別墅門口,就聽到裏面一陣動人的鋼琴旋律,夾雜着小提琴的優美的伴奏。
葉天和白雲都停下了腳步,站在台階上,也沒舉手敲門,彷彿像是觀眾一般,靜靜的聆聽,唯恐打擾了一場精湛完美的演出。
過了好久,琴聲漸止,白雲才嘆了口氣,“哥,聽甲央哥彈琴,就知道咱們的差距了!”
舉手按門鈴。
出人意料的,開門的是丹尼爾,兩個人一對視,都有些愣了。
白雲覺得心臟猛地跳了一下……側頭瞧着面前的人,見他穿了一件白襯衫,袖口微卷,下擺扎進黑長褲里,乾淨利落的醒目,高大的身材,英俊的面孔,那雙眼睛彷彿會說話,每個顧盼之間都帶着神采。
她打量丹尼爾的同時,對方也在打量她……白雲無疑是遺傳了李珍外貌的基因,高挑的個子,大長腿,小細腰,濃黑的長髮帶着自來捲兒,皮膚白細,濃眉大眼,長得絕對是鶴立雞群的漂亮。
兩個人都驚艷於彼此的外貌,愣了一下,還是丹尼爾禮貌的先開了口,“不好意思啊!保姆出門了,我以為是她回來了,所以冒昧地來開門,你是……”
茶娜在屋裏聽到了動靜,拄着拐杖,走到了門廳,一見白雲和藍天的臉,就掩不住的興奮,“你們回來了?”
扭頭喊甲央,“哥,你看誰來了?”
甲央趕忙起身迎了出來,也是面帶高興,“你們怎麼來了?也沒先打個電話?”
又給大家做引薦,“丹尼爾,這是我表弟表妹,一對雙胞胎!大家別站着了,快進來坐吧!”
葉天偷眼瞧了一下茶娜,見對方也在笑吟吟地望着他……整顆心一下就歡呼雀躍了起來,沒進門之前的陰鬱,也不知道為什麼,完全一掃而空了。
故意走在最後,悄悄一拉茶娜的衣角,“哎,你這幾天……腿怎麼樣?”
“挺好的啊!”茶娜瞪着大眼睛,“多虧了你的這對拐杖!我樓上樓下走了好多趟了!也沒用人背!”
也沒用人背?
茶娜好似無意之間說出了這句話,葉天聽了卻格外受用。抿着嘴兒一笑,緩步進了客廳。
見客廳里還有其他客人,不禁停下了腳步。
甲央介紹,“啊!這位是電視台的劉導演!是丹尼爾的朋友,和我們談一下錄製節目的事情!”
劉導演?
大概也就是40多歲的樣子,穿了一件紅襯衫,外罩軍綠色的馬甲,腿上是一條運動褲,配着白球鞋,這一身不拘的裝扮,倒真有些藝術家“目空一切潮流”的架勢。
那人一見藍天和白雲,立刻由衷的誇獎,“這是對雙胞胎?”
拍着大腿,轉向甲央,“你們家的人全是人才呀!你和丹尼爾就不說了,年少有為!這位茶娜小姑娘,身上帶着一種異域的氣質,再瞧瞧這對雙胞胎……長得可真是太漂亮了!”
不由得站起來身,用手比出了個攝像頭的樣子,將藍天和白雲框在“畫面”里,“哎,兩位,你們有什麼特長?有沒有興趣到我們電視台參加一檔節目啊?”
葉天毫沒猶豫,直接拒絕,“我?我可不想上電視!”
白雲有些好奇,“我想去看看?什麼節目啊?”
“就是一個年輕人的才藝表演,選拔出優勝者,電視台會重點培養!”劉導樂呵呵的解釋,“也沒有什麼壓力的,來試一試鏡吧!也算是給自己一個見見世面的機會!”
甲央連忙插話,“這……她自己做不了決定!還得問我舅媽!劉導,以後再給你回復吧!”
劉導演笑了笑,“那好,也不強求!不過,咱們的事兒可說定了!你和丹尼爾一定要來咱們電視台捧個場!能給你們兩位錄一場演奏會,我們台是蓬蓽生輝!”
轉身告辭了。
屋裏就剩下了自家人,甲央先詢問了一下魯老將軍葬禮的情況,感慨唏噓了一番。
大家年齡相仿,很快就打成了一片,熱熱鬧鬧的聊天兒。
葉天細心的觀察,見丹尼爾大大方方的,對茶娜沒有一點特殊,不由得放了心……少男情懷,總是認為自己心儀的女孩最好,唯恐半路殺出個情敵,把茶娜給搶走了。
此刻一放了心,人也活絡了起來,看了看手錶,“甲央哥,時間也不早了!劉姨也沒回來做飯,不如咱們出去吃?”
甲央看了看茶娜,淡淡的回,“她不大方便吧?改天再出去吧!”
茶娜偷瞄了一眼藍天,心裏就是想順着他的意,“甲央哥,我沒什麼不方便的!出去也好!吸吸新鮮空氣!”
三個人都各自有小心思,猜來猜去的,誰也摸不透彼此,彷彿是諜戰片里的較量,也挺有意思的。
甲央當然不願意駁回茶娜的要求,微一沉吟,“那好吧!咱們就出去吃!坐輪椅吧?我推着你!拄拐杖太累!”
葉天,“對!太累!表哥你別管了!我推茶娜吧!”
丹尼爾抬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揚,“有意思!”
又問甲央,“人太多,一台車坐不下吧?”
甲央想了想,“那……我照顧茶娜,你們三個人坐一台車?”
葉天又開口了,“表哥,我和你一起吧!”
說完了話,直接在客廳的一角推過了輪椅,將茶娜抬了抬下巴,“坐吧!”
事已至此……
甲央只能說,“好吧!雲兒,丹尼爾對城裏不熟!你們倆坐一台車先去六福居!我們隨後就到!”
白雲點了點頭,“好!”
也沒拘束,向著丹尼爾一招手,“走吧!”
兩個人先出了門,直接去飯店了。
剛進了大堂,正和一幫人走了個碰頭……白雲也沒在意,低着頭擦身而過。
卻聽得身邊有人“呦呵”了一聲,緊接着,伸出胳膊攔住了她的去路,“這小姑娘長得好啊!咱們交個朋友?”
白雲抬頭一看,見對方一共八九個人,膀大腰圓,舉止行為流里流氣的。
攔她的人,大概23歲的樣子,臉色微黑,右臉上有道很長的刀疤,手裏夾着煙,衣服的紐扣也只系了一半,故意露出了裏面稀疏的胸毛。
那人使勁抽了一口煙,向她的臉上噴出了煙圈,輕佻的一笑,“妹妹,你叫什麼?”
白雲低吼了一聲,“滾!”
伸手就要推他。
那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喲,還是個小辣椒!好!我喜歡!”
白雲眯着眼睛,“你放手!”
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乾脆,蹦着高,另一隻手直接向對方的臉上呼了一個大巴掌。
那男人一側頭,躲過去了,大概面子上掛不住了,臉色陰沉了下來,“嘿!臭丫頭,給你臉了!”
抬手就要打她。
丹尼爾疾步跨了過去,一把擒住了對方的手腕,順勢使勁往外一推,手上可能也有些力道,那地痞踉蹌的退後了兩步。
白雲嚇了一跳。
她真沒料到丹尼爾會出手……人家是藝術家,手就等於是生命,如果和流氓真打起來,那後果不堪設想。
立刻拉着他,“走!別理這幫流氓!”
走?
哪兒那麼容易?
地痞們一擁而上,將兩個人團團地圍在了中央。
丹尼爾的臉色有些發白……他本來就是一個拉小提琴的,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功夫,說實話,以一敵一,都不一定是流氓的對手,更何況是以一敵九了。
可他還是咬了咬牙,捏緊了拳頭,等着和對方奮力一搏。
白雲張開雙臂,擋在了他的身前,扭頭向著他淡定的一笑,“丹尼爾,你千萬別動手!傷了你,我可賠不起!”
丹尼爾愣了。
在這種環境下,這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還能開得出這種玩笑?
白雲跨上了半步,歪着頭,揚着下巴,向著為首的那個人,“哎,咱們有話好好說!你不是要和我交朋友嗎?那總得拿出點誠意吧?來,你過來,我跟你說句話!”
對方沒動,“……”
白雲一撇嘴,“你怕我啊?原來你就這麼點兒膽子,還敢出來撩女孩兒?真是夠丟人的了!你怕什麼?你們那邊八九個人呢!”
那人當著手下的面,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怕你?”
大大咧咧的走了上來。
白雲迎上去。
丹尼爾攥着她的胳膊,“你別去!”
白雲推開了他……
一眨眼的功夫。
飛快的晃到了那流氓的面前,出奇不意的抓住了對方的胳膊,一拉一提,只聽得咔啪一聲,脫臼了。
那男人嗷嗚一聲叫了起來,疼得蹲在了地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白雲已經轉身,緊緊地拉住了丹尼爾的手,俏皮的一眨眼睛,“快跑!”
撒腿就向門口跑。
身後呼和之聲不絕於耳,一幫人立刻追了上來。
丹尼爾覺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他一生……都是安安逸逸的過日子,練琴上台。
此刻,卻一下子被眾人“追殺”,這種感覺新奇裏帶着刺激,恐慌中帶着挑戰,是平生絕無僅有的。
扭頭再一看白雲,小臉上帶着自信沉穩,一條馬尾隨着奔跑的節奏上下跳躍,彷彿是一副動人的漫畫。
兩個人剛跑出大門口,就被地痞們攔住了。
這下是避無可避。
白雲略微喘息着,挺着起伏的胸脯,“你們要幹什麼?我可提醒你……誰敢動我一下,下場就是脫臼骨折,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