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 夏琳君倒是希望她永遠別醒來
“我不知道!”雙手緊抓着頭髮,唐萌搖着頭痛苦地哭泣着,“為什麼還要在我的傷口上撒鹽,他們這是嫌棄我還不夠痛嗎?他們到底是不是我的家人啊?”
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女人,李毅峰擰着眉重新站了起來。
對於唐萌的說辭,他並不相信。
唐家對唐萌的寵愛,整個衢城的人都看在眼裏,妒忌在心裏,又怎麼會因為她被綁架而將人驅逐出家族!
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而這件事徹底觸及到了唐家的高壓線!
而始作俑者,就是面前這個一直叫着無辜的女人!
男人的眼底閃閃爍爍,李毅峰重新在女人的面前蹲下身,長指緊緊抓着她的雙手,輕嘆了聲。
“唐萌,既然你是無辜的,現在被他們這樣的折辱,不覺得氣憤嗎?”滿是關切的雙眼盯着女人溢滿淚水的眸子,男人壓着聲音輕聲問道。
“可我有什麼辦法?”或許是太過於傷心,唐萌並沒有拒絕他的碰觸,輕啞着聲音低聲哭泣着,“他們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他們的女兒啊?二十幾年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說不要就不要,我是那些垃圾嗎?”
“好了,先別想這些,我們躺下來先休息一會!”扶着唐萌躺進身後柔軟的床鋪,李毅峰輕聲安撫着。
此時的唐萌早已失了分寸,唐家是她身後的屏障,這屏障猛然被人撤去,她的心裏彷彿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依仗。
對於以後的生活,她開始茫然跟害怕!
順着男人的意,平躺在柔軟的床鋪上,雙眼直直地盯着頭頂的水晶燈,唐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看着面前圓睜着雙眼的女人,李毅峰轉身走出了卧室,沒過一會兒拿着杯溫水重新走了回來,“來,我們吃顆安眠藥好好睡一會兒!”
麻木地吃下男人喂進嘴裏的藥丸,唐萌和着水吞了進去。
“乖,好好睡一覺,什麼事情等你醒來后,我們再商量!”輕拍着她的手,李毅峰安撫着漸漸閉上眼帘的女人。
床鋪上的女人,在藥物的作用下漸漸地陷入了沉睡當中。
坐在床沿上的男人,微眯着雙眼看着入睡的女人,重新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扯開了裹在她身上的浴衣。
女人白皙的身上深淺不一的痕迹躍進他的瞳孔,李毅峰攥着浴袍的手輕顫了下。
不管有無感情,唐萌現在冠的是他李家的姓!
這被人戴上一頂明晃晃的綠帽子,是個男人都接受不了。
冰冷的視線裹着濃郁的恨意直直地盯着毫無知覺的女人,緊握成拳的手指鬆鬆緊緊,方才壓下盤旋在胸口的那股怒氣。
隨手扯過被子重新蓋在她的身上,李毅峰起身拍了下衣擺,冰冷的視線滑過她沉睡毫無知覺的臉,轉身走出了卧室。
……
羅興偉提着幾樣飯菜走進了羅瑩雲的病房,看着靠坐在沙發上休息的羅冬瓊,男人無奈地開口,“姐,你怎麼就這麼不聽勸呢!請個阿姨給你搭把手,你也可以輕鬆點!”
“我虧欠這孩子的太多了,能為她做的也就這些了!”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飯菜,羅冬瓊低聲念叨着,“那些請來的阿姨,哪個會是盡心照顧病人的,她現在這個樣子,不小心伺候着怎麼行?”
“醫生怎麼說?”看着病床上依舊毫無動靜的女人,羅興偉眼底滿是擔憂,“這怎麼還沒醒過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她受到的傷害有多大?”停了手裏進餐的動作,羅冬瓊看着病床上沉睡的女兒,心口隱隱作痛着,“唐屹弘,那個殺千刀的,遲早我要殺了他為我的孩子報仇!”
“姐!”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羅興偉起身將房門重新關上,十分不贊同地跟她說道,“現在唐顧兩家在衢城可謂是一手遮天,有些話你別信口開河,到時候連累的還是孩子們。”
“你說,這口氣我怎麼能咽下去?”放下手中的碗筷,羅冬瓊本是乾涸的雙眼重新留下眼淚。
“姐,郭氏能跟帝雲抗衡嗎?”壓着聲音,羅興偉問着傷心中的女人。
“我也不清楚!”搖了搖頭,羅冬瓊茫然地回答着,“這麼多年,郭氏內部的運作其實我並沒有過問過!”
“姐,不是我說你!”羅興偉十分無奈地撇嘴,禁不住數落着,“當初為了羅家讓你嫁進郭家的確是對不起你,可是人家郭迪剛人也不賴啊,郭世揚更是人中龍鳳,你這麼多年到底折騰什麼?”
“折騰什麼?”抬着憤恨的雙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羅冬瓊抬着顫抖的手指指着病床上女人,質問着面前的男人,“你告訴我,是我要折騰嗎?我好好的女兒交到你手裏,結果你們是怎麼對待她的?”
看着病床上的羅瑩雲,當晚張晨婉算計她的事情,他後來也了解了,的確是太過分了!
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羅興偉只能將媳婦犯的錯承擔下來,“姐,在這件事情上,我們是對不起瑩雲,是我這個當舅舅的沒有盡到責任,讓她受到了這麼大的折磨!”
“興偉,你不會以為你對不起三個字就想把這件事情都揭過去吧?”挑着眉看着對面滿臉沉痛的男人,羅冬瓊不可置信地問道。
“姐,你想怎麼處理,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去做!”羅興偉當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就過去。
“我要你跟張晨婉離婚,將這個惡毒的女人徹底趕出羅家!”羅冬瓊盯着面前的男人,恨聲出口。
“姐!”羅冬瓊的要求,令羅興偉十分的為難!
“怎麼,這樣的毒婦,你還十分的留戀?”嗤笑了聲,羅冬瓊十分不屑地開口,“外面鮮嫩多汁的小女孩多的是,我就不相信她讓你這麼的留戀!”
“姐,都到我這個年齡了,還是實際點比較有保障!”搖了搖頭,羅興偉並不如羅冬瓊所想的,想再弄這個小姑娘進羅家,“我可不想過幾年干不動了,被人戴頂綠帽子,或者替別人養孩子!”
“興偉,羅家也不能無後吧!”看了眼病床上的女人,羅冬瓊態度依舊強硬,“你只管去離婚,這人選的事情,姐會給你張羅的!”
“姐!”看着已經走進死胡同的女人,羅興偉也不知道怎麼勸解,只能跟她表明立場,“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離婚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張晨婉手裏?”羅冬瓊眯着雙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視線里滿是探究。
所謂天下烏鴉一般黑,哪裏有不偷腥的貓?
看着羅冬瓊的雙眼輕閃了下,羅興偉側身盯着病床上的羅瑩雲否認着,“沒有,我就是想這麼平靜地過完接下來的日子,不想其他的了。等瑩雲好起來了,我就將羅氏的產業交到她手裏,也算是跟爸媽有個交代了!”
順着男人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羅冬瓊緊抿着嘴角沉默了下來。
當初她不遺餘力地扶持羅家,也是在替瑩雲鋪路。
聽羅興偉這樣說,她心裏是高興的。
現在羅家的產業,其實就是她從郭家移過去的。
只是想到張晨婉對羅瑩雲所犯下的罪孽,她的心裏就難以平靜。
何況繼續留張晨婉在羅家,她始終佔據了羅瑩雲母親這個名分,這令她非常地厭惡。
算計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羅冬瓊垂下眼帘陷入了沉思之中。
為了瑩雲以後在羅家過得順風順水,張晨婉這個人必須要離開。
離婚是最徹底的辦法!
“我就說你肯定來看瑩雲了!”在兩人陷入沉默時,關上的房門被重新被打開,張晨婉滿面春風地走進病房,清冷的視線掃過病床上的女人,輕笑着開口,“這人還有沒有用啊,要是沒用就直接把這些葯都停了吧,浪費錢!”
“張晨婉,你給我滾!”她的每句話都戳進羅冬瓊早已千倉百孔的心臟,疼地她整個身體蜷縮起來。
“興偉,你說我說得有道理吧!”掃過掛在那裏的各種昂貴營養液,張晨婉彎着嘴角看着羅興偉,“植物人可是無底洞,這錢花下去還一點效果都沒有,簡直是浪費,還不如趁着現在能動動,用這些錢弄個試管孩子出來呢!”
“誰跟你說瑩雲是植物人的?”圓睜着雙眼看着面前惡毒的女人,心口怒氣翻湧,羅冬瓊恨不得直接把她那張破嘴給撕了。
“你不是明擺着的嗎?”抬着手隨意往床上一指,張晨婉語重心長地勸說著,“我說大姐,死個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說著,張晨婉的目光滑到羅冬瓊輕顫的雙手上,扯着嘴角嗤笑了聲,“你這手裏不是也捏着一條人命嗎?”
“你胡說什麼?”對上女人冰冷的目光,羅冬瓊眸光微閃了下,抬着步子走到病床前擋住了張晨婉落在上面的視線。
“羅興偉,你知道當初我們的孩子怎麼死的嗎?”含笑的目光盯着羅冬瓊,張晨婉輕笑着問着身邊的男人,“還記得那個被你姐抱到面前的死嬰嗎?”
“怎麼?”疑惑的雙眼在兩個女人之間游移,羅興偉的腦海中閃過二十幾年前的畫面,“那孩子怎麼了?”
含笑的目光從羅冬瓊略有些蒼白的臉上移開,落在滿是疑惑的男人身上,張晨婉對着他嘲諷地勾了下嘴角,“那孩子,並不是我們的!”
“不是我們的?”盯着女人的雙眼猛然睜大,羅興偉急切地追問着,“那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輕笑了兩聲后,張晨婉重新將目光移到羅冬瓊的身上,“這要問你的好姐姐了!”
“姐,這到底怎麼回事情?”羅興偉隨着女人的眼光看向站在病床邊的女人,“還有上次你們說的肖清芷到底怎麼回事情?她跟這件事情是不是也有聯繫?”
“我不知道你說的意思!”壓着心慌,羅冬瓊直接否認了張晨婉的全部說辭,“孩子在當初的時候就已經死了,這是你們親眼看見的,死嬰也是交給你們自己處理的!”
“是啊,那個死嬰還埋在羅家墓地里呢!”點了點頭,張晨婉接過了羅冬瓊的話茬,“可是大姐,你明知道這孩子不是羅家的種,每年上山祭拜爸媽時,你這心裏難道都不覺得愧疚嗎?”
“我看你是魔怔了!”似乎是被戳中了心思,羅冬瓊非常不耐地擺了擺手,“你們都走吧,我家瑩雲還要靜養!”
“羅冬瓊,你送了個不明來路的孩子進入羅家的墓地,”輕笑的目光移到病床上,張晨婉挑着眉質問着羅冬瓊,“用這個雜種取代了羅家真正的血脈,你到底想幹什麼?”
“雜種”兩字再次進入羅冬瓊的耳朵中,那天積壓下的憤怒重新從心口躥出來,一個跨步直接站到張晨婉的面前,抬着手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臉上,“我讓你不刷牙,滿嘴噴糞!”
“你這個賤人,”反應過來的張晨婉也不甘示弱,抬着手直接去扯羅冬瓊的頭髮,“看我今天不把你撕碎了!”
“你們夠了!”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羅興偉捏着各自的手臂直接用暴力扯開,對着兩個女人暴呵了一聲,“你們這是瘋了嗎?”
“羅興偉,你不是想要知道肖清芷是誰嗎?”被扣住手臂的張晨婉,含恨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身邊的男人,“我告訴你,就是二十年前被你玩了后甩掉的女人。當年你姐利用職務之便把她安排進我的產房,把我們的孩子直接用一個死嬰替代了!”
“什麼?”驚愕的男人長大了嘴巴,扭過頭看着身邊同樣衣衫不整的羅冬瓊,不可置信地問道,“姐,這是真的嗎?”
“她瘋了,你也瘋了嗎?”用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羅冬瓊避開了男人的目光,“我根本不知道她說的事情!”
“羅冬瓊,你這個不得好死的騷貨,未婚先孕不要臉的東西!”抬着手指指着羅冬瓊的鼻子,張晨婉對着她破口大罵,“怪不得生個孩子要被別人撕碎下身,這都是你的報應!”
“夠了!”聽着女人的謾罵,羅興偉沉聲打斷了她,深呼了口氣后再次問道,“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張晨婉捂着絞痛的胸口,輕聲哭泣起來,“肖清芷在死前告訴我,已經被這惡毒的女人弄死了!”
“姐!這些都是真的嗎?”羅興偉壓着聲音質問着眼神躲閃的女人,“你告訴我,這些是不是真的?”
“興偉,你別聽這個瘋子的胡說八道,她說肖清芷說的,可是肖清芷是誰,我都不知道啊!”整理着凌亂的頭髮,羅冬瓊無奈地回答着羅興偉的問題。
“羅冬瓊,我就知道你會狡辯的!”早就預料到會是這個局面,張晨婉在當年弄死肖清芷時就留了後手,“你絕對想不到,肖清芷當年把你們的交易詳細的記錄了下來,而那本夾着許多資料的日記本最終落在了我的手裏!”
“什麼?”錯愕、驚懼徹底填滿羅冬瓊的雙眼,只見她往張晨婉的方向跨了兩步,揚聲質問着,“肖清芷為什麼會給你那些東西?”
女人的聲音落下,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張晨婉挑着眉看着面色驚慌的女人,眼底劃過一絲快意。
羅興偉滿目驚詫地盯着羅冬瓊,這個口口聲聲說不認識肖清芷的女人,此刻卻是滿面驚懼。
“羅瑩雲,你聽到了嗎?”含笑的目光盯着病床上剛張開雙眼的女人,張晨婉溫婉地開口,“你的媽媽她叫羅冬瓊,你就是個父不詳的雜種,你聽清楚了嗎?”
“瑩雲!”背對着羅冬瓊的女人,驚詫的回過身看向病床上已經睜開雙眼的女人,驚喜湧進她擔驚受怕了多日的心口,抬着雙腳直接撲了過去。
“姑姑,媽剛才說的都不是真的,對吧?”羅瑩雲不明白她從噩夢中醒來,為什麼面對的還是噩夢,急切的雙眼看着跪倒在病床邊,滿目驚喜的女人,急聲追問着。
女人雙眼裏的喜悅慢慢地淡去,羅冬瓊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問道,“瑩雲,姑姑做你的媽媽難道不好嗎?”
“姑姑,為什麼?”淚水滑落,羅瑩雲抬着通紅的雙眼看向房間內的另外兩個人,“爸、媽,為什麼?你們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看着病床上脆弱的女人,張晨婉那顆強硬的心臟有片刻的鬆軟,只是當她的視線看着跪倒在地上,低聲哭泣的羅冬瓊時,那點柔軟頃刻之間煙消雲散,“羅瑩雲,怨只怨你有個惡毒的媽!”
“瑩雲!”羅冬瓊拿着紙巾輕輕擦過她流下來的眼淚,柔聲安撫着,“像她這樣的女人,怎麼有資料做你的媽媽,我們不傷心了,好不好?”
“為什麼?”病床上的女人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流着淚喃喃自語着。
她以為她被父母不喜是最痛苦的事情,卻不想,迎接她的還有更殘酷的事情!
她,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女!
她過往的高傲就是一場笑話!
“瑩雲,你別這樣!”羅冬瓊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向依賴她的孩子,卻接受不了她做她的母親。
“我們走吧!”病房內壓抑的氣氛令張晨婉非常的不舒服,側身看了眼陷入沉默的羅興偉,率先往門口走去。
男人複雜的目光掃過哭泣中的兩個女人,眉心輕皺了下,隨着張晨婉離開了病房。
他要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情?
……
夏琳昔站在窗口看着院子中停着的兩輛車子,緊蹙着眉心輕嘆了聲。
“想什麼?”伸着雙臂將女人攏進懷裏,薄唇在她的頸子上游移着,唐屹弘柔聲開口。
“唐萌,”抽回視線,夏琳昔轉身看着面前的男人,擰着眉問道,“就這樣嗎?”
長指撫過她緊皺的眉心,唐屹弘對着她嘆息了聲,“原本打算將這個案子移交出去的,直接讓法律來嚴懲這些人,其中也包括唐萌在內!”
靠在男人的胸口,夏琳昔靜靜地聽着他的解釋。
唐屹弘擁着她坐進沙發,眉心輕皺着,“後來,這件事情牽扯出了十年前顧雲柔被人強暴后抑鬱自殺的事情,展銘就直接插手進來重新進行了安排!”
“你的意思,綁架我的人就是十年前欺負過雲柔的人?”女人的雙眼滿是錯愕,緊着男人身側的衣服急切地追問着,“那麼,這個跟唐萌有什麼關係?”
“唐萌被禁錮后無意中得到的這個消息,她拿來跟展銘做的交易!”輕撫着女人的背脊,唐屹弘解釋着,“羅瑩雲當年雇傭了馮濤做下的事情!”
“十年前,她們才幾歲啊?為什麼心腸都這麼狠毒?”夏琳昔無法想像,那個處在花季的少女遭受這些所要承受的痛苦。
“其實就此放過唐萌,對她未必好!”輕樓着女人靠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唐屹弘低聲開口。
“她應該無法接受被逐出唐家的現實吧!”把玩着男人的手指,夏琳昔輕聲猜測着。
雖然就此放過這個女人,心裏有些不願意,不過對於顧展銘的做法,她卻也能理解!
何況就如唐屹弘所說,失去了唐家作為屏障的唐萌,她今後的生活也是可想而知的。
“很多方面!”唐屹弘微眯着雙眼嘆息了聲,卻也沒有跟夏琳昔繼續說下去,捏了捏她的薄肩,“我下去看看,你先休息吧!”
“好!”對着他乖巧地點了下頭,夏琳昔從男人的懷裏站起身,“既然都是陌生人了,就好聚好散吧!”
“放心,我知道!”捏了捏她柔軟的手指,唐屹弘走出了卧室。
看着被男人隨手帶上的實木門,夏琳昔搖了搖頭,從衣櫃裏取出衣服走進了浴室。
“哥!”看着走下台階的男人,唐萌站起身對着他柔聲打着招呼。
淡漠的視線掃過面前拘謹的女人,唐屹弘輕蹙了下眉心,抬着雙腳直接坐進了鄭聞怡旁邊的位置,對於唐萌的招呼,他並沒有回應。
女人的眸子暗了幾分,低下眼帘遮住了其中的委屈跟不甘,壓下身重新坐了回去。
“親家,你也看到了,這孩子的雙眼還是紅腫的,”李建設看着面前沉默不語的三人,壓着脾氣低聲開口,“你們這樣做,實在是太傷孩子的心了!”
男人的話音落下,唐萌捂着嘴又低聲哭了起來,聲音委屈而悲傷,抬着紅腫的雙眼看着神色同樣悲痛的女人沙啞開口,“媽,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唐萌,那份申明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就這件事情,你也不必再問了!”唐屹弘直接出聲攔截下了唐萌的問題,聲音淡漠毫無起伏,“原因,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屹弘,這就是你不對了!”李建設看着唐屹弘冷硬的側臉,非常不贊同地接口,“唐萌雖然是你父母領養的,那也是跟你生活了幾十年的妹妹,你怎麼能說逐出唐家就逐出唐家呢?這也太冷血了!”
含笑的眸光往李建設的身上掃了眼,唐屹弘緊抿着嘴角笑了笑,“李總,時間也不早了,我們也要休息了!”
盯着男人的眸光縮了下,李建設沒想到唐屹弘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就這麼直接下逐客令。
“大哥,唐萌也是唐家的一份子,你把她逐出家門,總要把那些屬於她的東西給她吧?”李毅峰見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迎着唐屹弘清冷的視線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屬於她的東西?”雙腳交疊,唐屹弘扯着嘴角饒有興趣地開口,“你指的是什麼?”
“那些當初給她作為嫁妝的產業!”舔了下嘴角,李毅峰低聲回答着男人的問題,“我聽唐萌說,帝雲還有一點股份是留給她作為嫁妝的!”
“唐萌!”鄭聞怡錯愕地看着此刻低頭不語的女人,失望地搖了搖頭,“你現在就想把這些東西帶走嗎?”
“唐太太!”既然撕破了臉,李建設也就不再客氣,“你們都把她逐出家門了,難道那點屬於她的東西也想直接霸佔了嗎?”
男人沉沉的目光壓在唐萌的身上,看着她溢滿淚水的眸子,唐屹弘清冷開口,“唐萌,這些爸媽給你的東西,我會摺合成市價給你,唐家不缺這點錢!”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搖了搖頭,唐萌輕泣着開口,“我只想留在唐家”
“好了,你們回去吧!”擺了擺手,唐屹弘非常不耐地再次開口送客,“過兩天,會有律師跟你聯繫的,到時候你過來簽個字就行了!”
“爸!”唐萌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唐甸龍,失聲痛哭着,“你真的不要你女兒了嗎?”
“唐萌,你再糾纏,那點錢我直接捐給慈善機構,你一個子都別想得到!”皺着眉心,厭惡地看着唐萌沒完沒了的糾纏,唐屹弘直接出聲威脅,“立刻給我離開唐家,從今以後,你唐萌跟唐家沒有半點的關係!”
錯愕的看着男人冰冷無情的雙眼,唐萌呆坐在沙發上失了動作。
李毅峰見狀,朝李建設使了個眼色,扶着呆愣中的女人往門口走去。
“唐總,唐太太,那我們就先走了!”對着唐家三人簡單地打了個招呼,李建設邁着輕快的步子離開了客廳。
吵鬧的聲音撤離,客廳里重新安靜下來!
“老唐,我這心裏空落落的!”雙眼盯着門口的方向,鄭聞怡靠在唐甸龍的肩膀上,神色疲憊的開口。
“時間不早,我們上去休息吧!”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唐甸龍壓着心疼低聲開口,“孩子大了,我們左右不了了!”
“屹弘,把那些能給她的都給她吧!”抬着依舊紅腫的雙眼看着沙發上的男人,鄭聞怡輕聲開口,“就當是我們最後幫她吧!”
“我知道!”輕闔雙眸,唐屹弘看着悲傷中的女人安慰着,“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你跟爸就別操心這些了!”
嗯了聲,撐着男人的手腕,鄭聞怡站起身隨着唐甸龍往卧室走去。
靠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暗沉的目光隨着兩人的腳步移動,擱在腿上的手指輕輕摩挲着。
這筆龐大的資金進入唐萌的戶頭,對她也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看今晚李家父子的表現,唐屹弘的眉心皺了下,隨即舒展開。
人各有命,富貴在天!
輕嘆了聲,男人起身往樓上走去,不在糾結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
“關助,羅瑩雲已經醒來了!”唐門辦公室內,許力海壓着聲音跟面前的男人彙報着。
“醒了?”抬着眼帘看着許力海,聲音里有些驚詫,“不是說毫無反應嗎?怎麼忽然醒了?”
“據說是被刺激醒的!”坐進男人對面的位置,許力海簡單地跟他說了情況,“就這樣,目前也是精神恍惚,狀態非常不好!”
“行,安排個時間讓她再睡過去吧!”關震重新低下頭看着手中的資料,聲音淡漠地吩咐着,“記得做得乾淨點!”
“其實我覺得,她活着更加的痛苦!”許力海站起身,腦海中劃過病床上女人毫無血色的臉,低聲嘀咕着。
“去安排吧!”關震並沒有改變方案,對於許力海的嘀咕他沒有在意,他也在意不了。
嗯了聲,許力海轉身離開了辦公室,重新踏進了濃稠的夜色里。
“顧總,羅瑩雲已經醒了!”撥了個電話給顧展銘,關震簡單地說了幾句,重新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走在夜色里,夏琳君看着身邊的男人,捏了捏他的手指關心地問道。
“羅瑩雲醒了!”輕擁着女人往回走,顧展銘低聲開口。
哦了聲,想到剛才顧東興夫妻兩痛苦的表情,夏琳君倒是希望她永遠別醒來。
“你想怎麼處理?”對於傷害顧雲柔的兩人,夏琳君相信顧展銘不會輕易放過的。
抬着雙眼看着頭頂被烏雲遮住了光華的月亮,男人沉着臉沒有說話。
輕輕靠在他的懷裏,夏琳君安靜地陪在他的身邊,沒有出聲打擾他的沉默。
“走吧!”低下頭看着胸口異常乖巧的女人,顧展銘輕嘆了聲,“別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嗯了聲,夏琳君沒有問他要如何處理!
隨着他沉穩的腳步,踏着昏暗的光影,慢慢地往別墅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