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瘋了瘋了
趙府前院，賓客齊至。
趙府的主人笑呵呵的招呼來人，一邊往裏面請，一邊吩咐下人好生照顧。
男客自然在外院，女客則是趙夫人在內院接待。
“大少爺呢？”趙凱賢看了一眼門口，見到長子不在，尋了一人問道。
“奴才看到剛才小少爺身邊的人過來找大少爺。”小廝回稟道。
“胡鬧，這樣重要的場合，一個個都不在，去，派人把兩位少爺都叫過來。”趙凱賢吩咐道。
後院，牡丹閣。
“夫人，小小姐帶着幾位姑娘去了曲水流觴。”丫鬟稟報道。
趙夫人笑道：“難得輕閑一日，待在咱們身邊未免拘束，就讓幾個孩子好好玩一玩吧。”
“說的是。”杜夫人道。
“正是應該如此。”李夫人讚許。
幾位夫人紛紛點頭，倒是讓人不好開口反駁。
“蘇夫人，你可是有何不放心。”趙夫人笑問道，關切的看着坐在身邊的紫衣夫人。
蘇如蓉不放心自家女兒，女兒不同於其他女孩子，儘管已經六歲，心智依然很單純，隨後想到兒子應該也在女兒身旁，等下宴飲開始就能見到女兒，微微搖頭：“沒有。”
趙夫人笑道：“早就聽聞蘇夫人是養花的好手，今日裏難得見到，可要好好討教一番。”
“是呀，請蘇夫人多多指點。”李夫人跟着笑道。
幾位夫人湊在一起，牡丹閣的桌案上擺放了幾株真品牡丹，正在花期，顏色很是漂亮。
蘇如蓉神色淡淡，眉宇間帶着一抹輕愁，讓她看起來越發讓人憐惜。
趙夫人微微握緊了手，眼眸中快速的閃過嫉妒，長成那副模樣，怪不得惹得男人喜歡，捧在手心裏疼惜，可惜，女兒卻是一個傻的。
“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去花園賞牡丹吧。”趙夫人起身。
夫人們起身走出牡丹閣，緩緩朝着花園走去。
趙府的花園修的很大，一進去就是當下季節盛開的花卉，鮮艷的顏色，碧綠的枝葉，實在是漂亮。
眾人的眼中閃過驚艷。
趙夫人矜持的道：“都是一些常見的品種。”
夫人中有那些眼光不錯的人，一眼就看出，趙府花園中有些花卉很少見，只怕不是什麼普通品種。
“牡丹就在前面，咱們一起去看看。”提到牡丹，趙夫人臉上的笑意真誠了許多。
“今日裏真是開了眼界。”李夫人道。
“不說牡丹，就是這些花兒，開的也好看。”錢夫人讚歎道。
“蘇夫人，你覺得呢？”趙夫人突然開口，其他幾位夫人也都看了過去，這才發現，蘇夫人始終沒有開口說話，站的距離牡丹花也比較遠。
蘇如蓉道：“很好。”
牡丹花被誇讚，趙夫人這才笑了。
“時間差不多了，去叫幾個孩子回來吧。”蘇如蓉開口道。
趙夫人一怔，隨後想到那位腦子不靈光的姜凝旋，點頭道：“也好。”
曲水流觴，碧水彎彎。
“少爺和小姐胡鬧，你們怎麼也不攔着一點。”趙飛寒面色不悅道。
小廝們快速的跟在他身後，聞言不敢開口辯駁：“大少爺，前面馬上就到了。”
趙飛寒的腳步更快。
曲水流觴的外面沒有人守着。
趙飛寒的心中閃過狐疑，轉頭看了小廝一眼。
小廝點頭，小少爺的確把伺候的人都給趕了出來，現在怎麼看不到人。
驚叫，慌亂，奔跑。
然後，死一般的安靜。
“啊……”一聲尖叫響起，打破了空氣中的窒息。
趙飛寒頓住腳步，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水池邊，昏迷不醒的躺着兩個人，正是姜家的那對龍鳳胎。
趙飛真尖銳的叫聲幾乎劃破天際，控制不住在趙府上空響起。
趙飛元臉色煞白，整個人傻了一般站着。
“到底怎麼回事？”趙飛寒問道。
眾人扭頭看向趙飛寒，臉色帶着驚恐，哆哆嗦嗦，顫抖着身子一句話說不出來。
曲水流觴之外，得到消息的趙府主人相繼趕來。
“凝兒。”蘇如蓉喊了一聲，身子踉蹌一下，被姜元祁扶住，快步奔了過去。
姜凝旋抓着姜修筠的手，小臉蒼白。
“真真。”趙夫人快步走向女人，心疼看着臉色煞白的小女兒。
“啊……”趙飛真尖叫，拒絕任何人的靠近，“走開……”
哭喊，驚叫，靜寂的曲水流觴剎那間亂成一片。
“去請大夫。”趙凱賢喊道。
小廝飛快的離開。
“胡鬧。”趙凱賢聽完事情的經過，臉色非常陰沉，大步朝着岸邊走去，“先把孩子們抱去客房，梳洗一下，換身衣服。”
姜元祁點頭。
“老爺。”趙夫人擔憂的看着自家孩子。
趙凱賢心中一軟，然而想到剛才小廝說的話，神情一冷：“回頭再找你們算賬。”
大夫很快被請了回來。
“小公子無大礙，待到清醒之後，煮些驅寒的湯藥喝下就好。”林大夫看着姜修筠道。
四月份的時節，天氣雖然變暖，湖水還是有些涼，更何況這兩個孩子明顯在水中泡了許久。
“小女如何？”姜元祁追問道。
林大夫面色為難，神情有些遲疑。
男娃身子強健，倒是無礙，女娃的身子很弱，情況很危險，然而仔細探脈，卻又發現一股勃勃生機，脈象實在怪異。
姜家夫妻見此，臉色一變。
趙凱賢急忙開口道：“林大夫，需要什麼藥材儘管說，務必要治好姜小姐。”
林大夫有些拿不準，心中斟酌，開口的時候自然往重了說。
蘇如蓉身子一晃，眼前陣陣發黑，撲在姜凝旋身上哭了起來：“凝兒，你醒醒，不要嚇娘……”
姜元祁轉身盯着趙家人，身上散發出前所未有的凌厲。
“傻子！推到水裏！見死不救！很好。”姜元祁一字一句道，溫潤的面龐遮掩不住骨子裏的傲氣，看着趙家人的眼神幽深冰冷。
趙夫人抱緊了女兒，身子顫抖。
趙凱賢上前想要開口求情，對上姜元祁看過來的眼神，腳步死死地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幽深的眼眸沒有絲毫的感情，遮掩不住的殺意，下一刻，彷彿就會大開殺戒。
“魔鬼，惡魔，不要過來，不要。”趙飛真尖銳的大叫，看着姜凝旋，瘋狂的叫嚷，恐懼的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