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極刀之意
“很意外？”
白老頭笑問一句，隨即漫步進行的跨出一步，彷彿穿梭時空，連一道殘影都沒在原地留下，便出現在江小魚的面前。
江小魚見到眼中猛地出現一張大臉，不由得嚇了一跳。不過，這也讓他徹底回神，白老頭的出現，讓他內心突然前所未有的放鬆，完全不再擔心陰慶的威脅。
“確實很意外。”江小魚說著，頓了頓，嫌棄地說道，“能不能離我遠點，我看到你牙縫裏的青菜了。”
“什麼？”
白老頭一愣，伸出一根食指，勁氣凝結成針，隨手剔了剔牙，抱怨道：“都怪你在這破地方耽擱這麼久，搞得你婆婆親自下廚，還全是素菜，難道她不知道她老公我是個肉食動物嗎？我這是氣不過才跑到這破地方來逮你的，沒想到剛好讓我撞到這破事兒。”
“破地方？破事兒？”
江小魚聞言，嘴角抽搐。他撇撇嘴道：“要不是為了順手幫你賺手術費，我才不會沉迷遊戲呢！”
白老頭沉默片刻，揉了揉他的腦袋，笑道：“找什麼借口，要幫你爺爺我，就老老實實上學，給我考進東玄大學。”
他說著，頓了頓，看向陰慶道：“我還是先解決一下小麻煩吧，你麻婆婆還等着我倆回去呢。”
江小魚點點頭。
儘管內心又千般疑問，可他在這時候也問不出來，還是等白老頭解決陰慶之後，再來慢慢聽白老頭解疑答惑吧。
至於已經回神的陰慶，他在見到白老頭之後，便意識到這個看起來比他更年輕的老頭，具備着超乎他想像的力量。
尤其是方才白老頭的移動方式。
縮地成寸！
這樣的身法，絕不是一般人能夠具備的。哪怕是頂尖高手，都很難使出這般行雲流水的身法。
此外，白老頭身上散發出的氣勢，或許江小魚沒有多少感覺，可陰慶作為白老頭的敵人，完全能體會到他方才散發出的，那股“順者昌、逆者亡”的味道。
那必然是媲美頂尖高手的強者，已自然歸於上位者層次的人物，才具備的氣勢。
“該死。”陰慶低喝一聲，內心充滿惶恐，“怎麼沒人調查出來，這江逐流背後，竟然有着這等強者？”
他恨極了祭天盟內那個提供情報的傢伙。
如果當時有人將這個情報提供給他，想必他說什麼都不會接下這個任務。
當然，如果當時祭天盟真的有調查出這個情報，想必祭天盟掌教也不會拼着得罪一個絕世強者的可能，去招惹江小魚。
“閣下！”
陰慶臉色凝重，內心懸起大石頭，語音有些急促，道：“我乃祭天盟大長老。我知道你或許實力超群，可我祭天盟卻也不是好惹的。不如此事就此了結，我也絕不會再尋那小子麻煩。你覺得如何？”
白老頭淡淡道：“什麼狗屁祭天盟，便是得罪了……”說起來目光如刀，“那又如何？”
陰慶臉皮抽了抽，隱含威脅地說道：“祭天盟在這南域紮根近百年，底蘊深厚，哪怕面對南域所有正道宗門的封殺，也依舊過得自由自在。如果得罪了我們，即便閣下實力出眾，可也寸步難行。”
他頓了頓，繼續道：“況且，我熟知南域所有高手的相貌，卻唯獨沒見過閣下。閣下想必不是南域中人。常言道：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難道閣下真的要與我祭天盟撕破臉皮，才肯罷休？”
“呵呵。”
白老頭聞言，臉色毫不動容，反而感慨道：“倒是很久沒人敢威脅我了。”
他說著，斜睨陰慶一眼，道：“很顯然，你沒那個資格。”
陰慶聽到白老頭的回答，知道此事沒那麼容易了結，於是深吸一口氣，冷冷看着白老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陰慶雖然知道，自己或許不是白老頭的對手，但既然此事已然沒有迴旋的餘地，那麼他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便如同江小魚先前一樣，迅速做出拚死一搏的決定。
因此，他率先出手。
嗖！
他身影如箭，竄至白老頭面前，手掌被勁氣包裹，竟微微泛着黑光。與此同時，一股寒意，自他掌中席捲而出。他手邊的袖口，甚至都出現一抹寒霜。
“寒鐵掌？”
白老頭見到這一幕，面不改色，反而還悠閑地評論道：“手染黑光、意似極冰，你這一招練得不錯。”
陰慶聞言，臉色更加凝重，內心泛着冷意。
對手能輕易認出自己壓箱底的招數，這便說明，他的一切對白老頭都似透明。
“小魚。”
就在陰慶的手掌來到白老頭面前之時，白老頭突然收斂放鬆的神態，而是變得嚴肅起來：“看清楚這一招，記清楚我的意。”
意？
江小魚一愣，隨即立刻明白，白老頭指的是他自身所具備的……刀意。
“我年輕曾一路拔刀，斬盡天下不服者。以戰養戰中，領悟極刀之意，這……是屬於我白墨的刀意。”
白老頭緩緩開口，他甚至沒有一柄真刀，而是五指併攏，化掌為刀，迎上陰慶的手掌，看似慢實則快，向前劈出。
這一掌刀貌似簡單，其實卻蘊藏着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複雜，充斥着千般變化、萬般力道。
此外，這一記掌刀中，攜帶着一股天地之勢，磅礴至極、澎湃如潮，猶如海上的滔天巨浪，能淹沒一切阻擋在前方的東西。
哪怕前方是千軍萬馬，在這一記掌刀之下，都彷彿是土雞瓦狗。
江小魚見到面前這一幕，不由得瞪大眼睛，目光凝視這一記掌刀，深深沉浸在這股刀意之中。
極刀之意。
一路拔刀，斬盡不服！
這是何等霸氣？
這樣的話，從他所熟知的白老頭嘴裏說出來，他原本是說什麼都不相信的。可結合如今的情況，卻莫名奇妙的讓人信服。
這一刻，他只覺得白老頭根本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白老頭。
轟！
眨眼之間，刀光一閃，勝負已分。
面對白老頭的掌刀，陰慶可以說是一觸即潰，狀若摧枯拉朽，根本沒有迴旋、求饒的餘地。
刀光落下，白老頭氣勢收斂。
在他面前，陰慶渾身勁氣，盡數消散，呆立原地，一動不動，像個木頭人。
“你——”
陰慶眸子裏光芒迅速泯滅，他眼睛瞪如銅鈴，看着臉色平靜的白老頭，臉色驚駭欲絕，內心中充斥着抹不去的恐懼，從牙縫裏蹦出幾個字：“你、你竟然是……”
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而後，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結束了。”
白老頭收手，看着身旁沉浸在那一掌刀下江小魚，笑道：“看出什麼了嗎？”
江小魚張了張嘴，獃獃盯着面前的陰慶，聽到白老頭的問話，卻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嗤嗤——
陰慶自眉心到鼻尖再到肚臍，迅速崩裂出一道縫隙，隨即是鮮血瘋狂噴出。
他整個人竟直接被白老頭一記掌刀劈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