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正太任務(2)
范曉浠憑藉自己過人的才智很快在孩子堆里混熟，在她刻意引導下，這幫小孩兒帶她去見了李怡娜口中那位老阿姨。
老人看起來精神頭很好，正挽袖在簡陋的廚房準備午餐，看熊孩子們過來了，慈藹地彎腰摸摸他們腦袋，“怎麼都來這邊了？”
“張奶奶，咱們院裏來客啦，它叫迪西。”孩子們依戀地抱着老人撒嬌，指了指范曉浠方向，幾個年齡大點的小姑娘已勤快地去清洗盆里的蔬菜和餐后水果。
范曉浠大方地朝張奶奶揮揮爪子，乖巧道：“張奶奶好。”
老人乍一看到范曉浠這隻巨型玩偶驚了驚，但隨即見孩子們都挺喜歡的，便放心下來客氣道：“謝謝你來陪孩子們玩兒。”
“嘿嘿，您在做什麼好吃的？”范曉浠沒解釋，繞開話題目光在狹小廚房裏溜了一圈兒。
她自幼在山中長大，當然認得出這些蔬菜水果都才摘下來不久，很新鮮。只不過肉的分量太少了，這麼多人才巴掌大一塊兒肉，怎麼分？
“做燉菜，清淡些。”張奶奶說著，把手中的小棗洗乾淨遞給她，“丫頭嘗嘗吧，我們自己摘的，可甜了。”果子的清香引得邊上幾個小不點咕咚咽了口唾液，眼也不眨直勾勾地盯着張奶奶手心的棗子。
范曉浠清嗓咳了咳，婉言拒絕：“我是機械人，不用吃這個。”
“機，機械人？”張奶奶極其驚詫地望着她，拿出老花鏡上來把范曉浠仔仔細細端詳個遍，不可思議道，“這電池打哪兒上啊？”
“我用不着電池那玩意兒，奶奶你看到我天線上的10克拉南非寶石了嗎？它其實只是個太陽能接收器。”范曉浠乾笑着糊弄過去，三言兩語把老人哄得開懷大笑，時機成熟，她趕緊打聽起關於羽川的信息，“奶奶，我們院裏不止這些孩子吧？”
范曉浠將話題繞在小孩兒們上，張奶奶朝院子看了眼，“咱院裏總共有二十三個娃娃，都在呢。”
“不對不對。”一個流着鼻涕泡的小男孩脆生生地接過話，認認真真道：“小川哥哥不在，他從來都不和我們一起玩兒。”
張奶奶神情有片刻不自然，而後長長嘆了口氣，“豆豆，你要記住，小川哥哥不是故意不跟你們玩的，而是生病了，不能陪你們玩。”
老人說著，領孩子們去了一間散落着玩具的屋子打開老式電視機，轉身對范曉浠和藹道：“難得有人來福利院陪我這個老婆子解悶，既然你說要住下，我帶你轉轉，熟悉熟悉下環境吧。”
天線寶寶就等着她發話，此番如願立馬雙手合十甜甜道：“奶奶你真好，謝謝奶奶~”
張奶奶朗聲笑開，“這丫頭，太討喜了。”
福利院不是很大，范曉浠跟着老人逛完三間寢室，停在一樓的教室外，“羽川是現在同心唯一一個四肢健全的孩子，卻也是最不容易被家庭領走的。”
“為什麼？”
范曉浠順着她的話往窗戶里看去，坐在最角落的男孩兒模樣白白凈凈，只不過表情木然冷漠，垂着腦袋專心致志地琢磨他手中的摺紙和畫筆，似乎對於張奶奶跟自己的到訪毫無察覺。
“小川十三歲了，至今不肯開口說話也不願與孩子們來往，再過一年就要被分送到別的教學機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適應。
來領養的人家都說他傷到過腦子智力有問題，其實我知道，小川很聰明。可他們都不信，非說我是為了讓他們領走孩子才瞎說的。”張奶奶搖搖頭，氣憤過後慈愛的眉眼又染上隱隱的憂愁。
范曉浠和羽川這類型的反派打過幾次交道，迷之自信，“您老放心，這小子交給我，保證給您教成棵根苗正紅的三好花朵！”
張奶奶倒不是懷疑她，只是這機械人……能靠譜嗎？
小男孩正將紙飛機的邊緣對齊壓平，從盒子裏取出並不齊全的畫筆在已勾好的線條上面仔細填色，范曉浠看了良久由衷讚歎：“折的好啊！畫的好啊！”
她中氣十足地喊了一嗓子，羽川瞳孔微縮，抬眸便瞧到只綠油油的不明生物近在咫尺。
“這位小友，我看你脈骼清奇根骨奇佳，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跟我習武呢？”范曉浠對他猥瑣地擠了擠眉毛，笑得跟動畫裏準備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沒差。
她想過了，要羽川以後不被欺負，首先他要打得過別人，拳頭才是硬道理！
小男孩歪了歪腦袋，眼神迷惑。
就這樣簡單的互動，張奶奶在外頭看了都幾近欣喜若狂。
小川在福利院生活這麼久才勉強願意用肢體跟他們交流，現在居然搭理第一次見面的機械人了！好現象！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明天先跟為師出去賺點外快，然後師父再帶你去吃頓大餐！就當給你的拜師禮了。”
范曉浠頭一回收徒弟難免有點小激動，小正太緩過神來，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徒弟你餓不餓？”
“徒弟你渴不渴？”
“徒弟你坐過飛機沒？”
“誒要不要我帶你去坐坐？”
范曉浠挑了數十個話題，羽川終於有了反應。
於是……
小男孩坐在遊樂園的旋轉飛機上板著臉大寫的生無可戀，望向范曉浠那雙烏溜溜的大眼卻是既控訴又委屈。
——你這個騙子！！！
“不要這麼幽怨地看我，按為師十塊錢一張合照的收入只能請你玩兒這個了。”范曉浠在外邊格外受小孩歡迎，照這情況一天幾百塊很容易。
羽川悶聲皺着小眉頭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樣，待遊戲器械停穩立馬跳下去往出口方向離開。
“喂喂喂，等等我！”天線寶寶健步如飛地追上去，一把托住羽川的小個子架在肩膀上坐着輕鬆地掂了掂，得意道：“這下看你怎麼跑。”
羽川着實被她嚇到，咬緊蒼白的下唇死死抱緊范曉浠腦袋上的天線不敢撒手。
等他控制好平衡，意外接收到周圍小孩兒們投來的驚呼和羨慕目光，心頭恐懼慢慢散了不少，繃緊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