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改革開始
十一點十多分回到工廠，劉武和朱新青，白天生已經在門口等待。
一見我出現，三個人立即圍上來，上上下下看我。關鍵是你看就看吧，臉上還掛着很邪惡的笑容，令人受不了，我說道：“幹嘛呢？有話說話。”
朱新青說道：“你昨晚都做了什麼，老實交代。”
我道：“就幫人喝酒，醉成爛泥，什麼都沒做。”
朱新青又說道：“你醉了睡哪兒？”
劉武道：“不會又是蘇藝秋家吧？我告訴你，一個女人總是收留你，很有問題。”
我沒好氣說道：“武哥，我拜託你啦，我幫她喝酒，她管我不是很正常嗎？”
白天生說道：“幹嘛幫她喝酒？”
我把事情說了一遍，他們不信，我把禮物拿出來，他們信了，問問題的方向完全改變，都從我為何那麼能喝酒入手。
我說天生的唄。
其實有原因，我爸是個酒鬼，還在鎮裏開過酒坊。我小時候，老媽在隔壁縣城教書，一周只能回來一次，我和老妹跟着老爸過生活，每天泡在酒坊，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各種酒天天偷喝，跟喝水一樣，從來沒醉到過失去意識。
老爸也很少喝醉，有一天卻不知為何喝的爛醉，拿刀砍了人。他去坐了一年牢出來后性情大變，總是領些在牢房認識的朋友到家裏搞聚會。老媽知道后，他們經常吵架，甚至動手。那時候我和老妹都很恨他，同時又很怕，很不理解，為何原來那麼好一個人，會突然變那麼壞。
再後來有一天，警察找到家裏說老爸和幾個朋友幹了綁架的事，問我們知不知道他的去向？就從那天起，老爸從我們的世界徹底消失，至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們對他的印象，越來越模糊，記憶最深刻的是，每天的吵吵鬧鬧，每天家裏都有一堆亂七八糟的人，把家裏搞的烏煙瘴氣。
聊着走進大排檔，兩點鐘才出來，回廠里洗澡睡覺，睡醒了上班。
安靜了一整天，快下班時，熊平安突然走進車間。
他手裏拿着一份公告，走到佈告欄前面快速貼上去。然後他的目光投向流水線，扯着大嗓門說道：“沒事都看看才下班，明天，最晚後天，按上面的細則來投票。”
沒人應答他，都像木頭似的站着。
對我招招手，熊平安說道：“你過來。”
我走過去說道：“熊組長有什麼賜教？”
“我們的仇沒完，這陣子沒空才沒收拾你，等着吧，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地獄的折磨。”
“熊組長你想我怎麼回答？我是回答我很害怕還是奉陪到底？”
熊平安威脅着離開，我去看公告欄，後面劉武他們也走過來一起看。
蘇藝秋沒騙我，果然生產基地要改革，果然我們包裝線改的程度最深。要設車間長，不是由上面任命，而是推舉，每個人都有投票權。比如我們車間三十二人，每人一票，以票數多的當選車間長，副車間長，帶班組長。如果車間長最後是帶班的班長當選，空缺出來班長位置則由第三票多的自動補上。
機制不錯，不是直接任命，不會造成一連串裙帶關係。但這樣的機制也不少弱點，比如如果我們車間最後不是劉武當選，而是劉武手下的人，轉個圈來管劉武，讓劉武情何以堪？這不是製造矛盾嗎？
當然一個機制照顧所有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有時候只能做出孰輕孰重的選擇。
劉武也是看明白了，他臉色很古怪。
其他人我沒多留意，應該各懷鬼胎吧。雖然有些人表面上在恭維劉武，什麼武哥你要升官發財了之類，但其實內心壓根不是這樣想。這裏面有不少熊平安收買的人，面對利益，一定會爭的頭破血流。加上熊平安肯定不想我們四個之中任何一個人當選，他絕對會在暗裏操作，支持某個人。
下班回了宿舍，劉武問：“林毅夫，車間長的評選，你有什麼看法？”
我堅決的口吻說道：“我投你。”
“我也是。”朱新青說道。
“還有我。”白天生也表明自己的立場。
劉武略帶思考說道：“投我沒用，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熊平安肯定從中搗鬼。”
我說道：“怕毛啊，我們找王七，有他支持，一點問題都沒有。就今晚吧，約他出來吃夜宵。”
劉武答應說道：“行，但林毅夫你要當車間長，我給你當副車間長。”
劉武竟然這樣提議？好震驚，我自己想的是，我幹個副車間長，即便錢三才靠譜，真幫我辦成，我都會要求副車間長，我怎麼能爬劉武的頭？汗了一把，趕緊對劉武說道：“武哥你別啊，你是我班長，又是我大哥，我不能爬你前面，絕對不能。”
劉武很認真說道：“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就算要說，我們說能力，說智慧，說上升空間。我就那樣，我肯定沒你智商高，沒你能力強，我就算上了去，想更進一步，幾乎不可能。你不一樣，以你的基礎條件，以後幹個副廠長都不過分。這一比較，讓你上去最合理。老朱，小白，你們同意吧？”
朱新青道：“同意。”
白天生道：“這是正路。”
望着他們，內心滿滿的感動，話不多說，走過去一個個抱了抱。
然後，我對劉武說道：“武哥，我謝謝你，但是我……”
劉武打斷說道：“是不是兄弟？是就別談其它，我們吃粥吃飯以後靠你，你不上去，我遲早要被整下來，沒用，你上去你能護着我們。”
朱新青說道：“同意，林毅夫你不簡單，我們能看出來。而且，你背後還有個蘇藝秋在幫忙？”
白天生說道：“老朱說的不對，他不是小白臉。”
朱新青說道：“他臉蠻白，你沒發現嗎？這廝前晚去喝一場酒能賺幾萬塊，你想沒想過，那不是生意大的緣故，而是……對方是女人啊，老女人，看上他，然後他們……”
我一巴掌抽過去：“你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