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章 忽悠
第二天吃完晚飯，我走進娛樂室一眼就看見了何冰，她穿一身米白運動裝，坐在觀眾席里看一對男女打羽毛球。
我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說道：“打球的是你同事么？”
何冰搖頭說道：“我看熱鬧而已。”
“你想打么？”
“你會不會？”
“體育，我強項啊，我大學那會在籃球隊，還是隊副，到處打比賽，差點成了職業球員。”
何冰帶着滿滿的好奇道：“職業球員很賺錢，你如果真的有天分，打得好，靠這個就能賺億萬身家，比如姚明。”
“呵呵，姚明就一個。”
“能有一半都不錯吧？”
“只能說時不待我吧，當時那個招募合同寫着前兩年主要是特訓，只給足夠的生活費，兩年後才看情況簽署正式職業合同。那陣子……剛好我媽的身體狀況很差，很需要錢，我妹又上學，沒辦法，我只能出去工作。”
何冰一聲嘆息：“造化弄人。”
“我覺得還好。”
“你的志願是不是當一個職業球員？”
“有想過。”
“本來很容易實現，但因為家庭環境的因素，這個願望付諸東流，你不覺得很遺憾？如果有條件，我建議你可以試試重拾舊夢。”
“機會沒了就沒了，無法重拾。”
“真的很遺憾。”
“還是那句話，我覺得還好。陳奕迅有首歌不是唱的么：人總需要勇敢生存，我還是要重新許願。職業球員當不成，混別的出路唄，條條大路通羅馬，不能糾在心裏不放。”
“明年今日，這首歌說的是愛情，你剛說那幾句，下一句是：例如學會，承受失戀。”
“差不多，都是再教人積極面對。”
“這倒是，我挺喜歡這首歌。我們出去走走，吹吹夜風吧！”
何冰帶路，帶我去的工業區公園。
這個公園的內部鬱鬱蔥蔥，青草味，花香味，泥土味混合在空氣之中，走進去不自然就會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裏面還蠻多人，都是周邊工廠的打工仔。有的一對對，那是戀愛的情侶。有的三五成群，那是同事或者友人。他們聊天，打牌，做運動，各有各的節目。
走着走着，何冰指指一片野生芋林前的草地說道：“我們去那邊坐坐。”
我答應一聲，兩個人一起過去。
坐下來，何冰對我說道：“你妹的學習成績好么？”
我嗯了一聲說道：“重點高中，高考成績全校第二。”
“哪裏讀大學？”
“廣州師範學院，當老師，呵呵，我媽的意見，她比較聽我媽的話。”
“你呢？”
“我也聽。”
“你爸……”
“他……，以後有機會說吧！”我爸我不是很想說，或者說我不知道如何去評價這個人，“說說你唄。”
“我沒什麼好說，家裏農村，有個姐，已經嫁了人生了孩子。我父母在家種火龍果，二十多畝地，一年忙到頭賺不了幾個錢。嗯，我剛畢業進了金城幾個月，助學貸款正在償還中。”
想問問她欠多少錢，手機不合時宜響了起來，而且，是蘇藝秋的來電。
我走開幾步接聽：“找我幹嘛？”
蘇藝秋不爽的說道：“你什麼態度？”
“你怎麼對我？我能給你什麼態度？”她肯定已經知道我只是救了她，沒對她做什麼，竟然一句道歉沒有，我對她有好態度才怪。
蘇藝秋暴怒說道：“倒霉貨，我來這通電話是想告訴你，生產基地的生產部要改組，你們包裝線會把車間分為一塊塊，你如果想當車間長，我幫你，你如果不想，隨便。”
“你有這麼熱心？”
“你可以去死了。”蘇藝秋罵完掛電話。
我回去繼續和何冰聊天，氣氛愉悅地聊到九點多才原路折返，我有種感覺，她對我有好感。
回到宿舍，躺床上打開微信想看看朋友圈有什麼猛料，那麼巧蘇藝秋髮來一串話：林毅夫，我犯不着忽悠你，如果你覺得不可惜，隨你個便。如果你覺得可惜，你來找我，地址是羅湖口岸附近的天天美食城。
去不去？舉棋不定了一會，我決定信她一次。
十一點來到天天美食城大門口給蘇藝秋打電話。她出來的很快，身穿淡綠顏色的中長套裙，暗紅的中短髮上加了一個俏皮的髮夾，看上去成熟端莊之餘又不失洒脫。我真心很佩服這個女人，會穿，會打扮，什麼搭配到了她的手裏，她都能穿出十足的味道來。
上天也真的很眷顧她，給了她一等一的樣貌和身材之餘，還給了她高智商。她自己還很爭氣，喝了洋墨水回來，空降金城速凍的銷售部當副經理。只不過兩年多的光景，就從中層管理員成為了銷售部的天，這種女人，男人要多出色才能襯得起她？
胡思亂想間，她走到了跟前，陰陽怪氣對我說道：“小樣，和我吵，還不是乖乖過來？”
我說道：“你要是不想我來，我可以走。”
“嘴硬有意思嗎？跟着我。”
“幹嘛去？”
“上車談，不然站這兒當門童？”
停車場在美食城側面，上了車，着了火，打開空調，蘇藝秋斜着身子望我，緩緩說道：“電話里和你說的都是真話，文件已經下達到工廠管理層，那幫分工不同的廠長研究完，給了反饋后就會立馬執行。我們企業的工作效率高，你知道的，大概四天左右吧，廠里就會出公告。那個文件我有看，你們包裝線因為效率太低，改革力度最大。首先入手的是人事安排，不再一個組長管多個車間多個班長，而是增設車間長分散權力，每個車間一個車間長。總共五十八個車間，設六名主管，從現在的組長裏面提拔，一個月調班一次，六名主管，輪流管不同的車間和車間長。”
我說道：“你扯這麼多這些幹嘛，你打算怎麼幫我，你說清楚。”
蘇藝秋呵呵兩聲說道：“你先幫我，然後我再幫你。”
這算不算忽悠？我就不該信她，生氣的說道：“蘇總監你當我白來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