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0754：南撤之路
常山國。
趙軍迅速向南方奔跑着，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倦，身上更是沾滿了鮮血和灰塵。此時，距離他們突圍已經過去了三天。
“將軍，稍微休息一下吧，再這麼跑下去，如果遭遇到敵人的話，恐怕士兵們也沒力氣作戰了。”郝萌策馬來到呂布的身旁勸說道。
“還有多久才能進入趙國？”呂布沒有回答郝萌的話，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官道的盡頭問道。
“這……”郝萌聞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老實說道，“回將軍，末將卻也不知。”
“嗯……那就先找個合適的地方休息一下吧。”呂布聞言想了想，最後還是嘆息着說道。“另外，派出探馬，除了打探敵人的位置之外，再派些人去尋找周圍的百姓，詢問一下趙國的距離以及周圍的地形。”
“諾！”
呂布的語氣中充滿了無奈，因為不熟悉地形，加上又要籌集糧水。在這段時間以來，趙軍卻也不知道被淳于瓊追上了多少次。雖然每次都被呂布率軍擊退，但呂布卻知道淳于瓊根本沒打算一口氣擊敗他們。
不斷的騷擾，讓呂布帶着的這支部隊走不快、休息不好，淳于瓊相信，只要繼續下去，再過個幾天，就能將這支趙軍徹底拿下。至於那呂布？淳于瓊就不敢保證了，因為他也清楚呂布胯下那匹赤菟馬有多快。
不多時，趙軍就抵達了一處較為平坦的地勢，呂布稍作觀察，隨即就下令全軍休息。得到命令，趙軍的士兵頓時隨意的抱着兵器坐在地上，享受着難得的休息時間。
他們有的拿出乾糧或者水壺吃喝起來，只是吃只能吃一小口解解餓，喝也只能喝一小口潤潤喉，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如果將手中的這些吃光喝凈后，多久才能夠得到補充。
而有的人，則在隨意的閑聊着，或是吹噓着自己的光輝戰績，或是緬懷已經逝去的戰友。
還有的人，在治療者自己或者旁人的傷口，多虧了醫學院，讓許多士兵都學會了最簡單的包紮止血的辦法。
呂布翻身下馬，提着方天畫戟牽着赤菟馬在人群中不斷巡視着，雖然他也很想休息一下，但他不能。因為，他是這支部隊的統帥，不但在作戰的時候要成為部隊的靈魂，更要在休息的時候，抓緊時間來鼓舞部隊的士氣。
只見他走走停停，和這邊的一群士兵聊聊天，和那邊的士兵說說笑。
“感覺怎麼樣？”
“好好休息！”
“傷口好些了嗎？”
嚴格來說，呂布說得話只是一些沒啥營養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話，但就是這種做法，讓這些士兵們一個個的昂首挺胸神情激動的紛紛高喊着。
“沒事！”
“請將軍放心！”
“小人還能打十個！”
這些，是呂布跟在李義身邊的時候學會的。
“人啊……有些時候需要並不是鼓勵也不是激勵，因為不管是鼓勵還是激勵，用多了，士兵們也就習慣了。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士兵們，你和他們在一起……”
這是昔日李義告訴呂布的原話，只是當時的呂布並不是太明白這番話的意思。但隨着地位的提高，經歷的戰爭也越來越多，他終於明白了。
忽然，一聲喧嘩在不遠處響起，頓時，呂布就皺着眉頭走了過去。
“怎麼回事？！”呂布看了看那名正在掙扎的士兵，又瞅了瞅一旁按着他的兩名士兵，強忍着怒意問道。因為他知道，此時此刻，周圍有無數雙眼睛在看着這邊，一個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引發更壞的結果。
“將軍……”看到呂布，那兩名士兵顯然有些慌亂，不過還是飛快的回答着，“回將軍，這臭小子想要自殺！”說到最後，兩人的語氣充滿了一絲怒意和不甘。
“自殺？”呂布聞言，將目光轉移到了那名士兵的身上，不多時，就發現了問題所在，這名士兵的大腿受傷了。
而這時，那名被按着的士兵也開口了，“將軍，小人的腿之前被箭矢射中，剛才能夠跟上大家，還是多虧了李叔和王叔的照顧，只是這麼下去……”說到最後，那名士兵的眼眶已經開始泛紅，語氣也變得哽咽起來。
呂布打量着眼前這名士兵，好半響后，他才沉聲問道，“你的年紀應該不大吧？”
“小人今年剛滿十七……”那名士兵聞言哽咽的回答着。
“才十七歲啊……孩子有了嗎啊？”
“還……還沒有……”提到孩子，那名士兵的眼眶更紅了，眼淚更是在眼眶中不斷打轉着。
“這一路走來，我失去了數千好兒郎，但他們都是死在敵人的刀矛箭矢之下！不久之後，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兒郎戰死！”聞言，呂布看着眼前的這名士兵，用一種低沉的語氣說道，“但如果你現在自殺了，那麼你會成為那些戰死的兒郎之中，唯一一個自殺的士兵！”
“可……”那名士兵聞言，頓時臉色就漲得通紅，嘴巴微動，就想開口反駁。只是，呂布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我知道！你覺得自己可能會拖累其他人！甚至還會拖累整個部隊的行進速度！但我告訴你，就算真是如此，我呂布也不會讓你自殺！”
話音剛落，空中傳來了一陣刺耳的聲音，是鳴鏑箭。
“哼！來了嗎？”呂布冷哼一聲，隨後對另外兩名士兵命令道，“他就交給你們兩個了，就算是拖！也要拖着他跟上部隊！”
說完，呂布翻身上馬，高舉手中方天畫戟大喊道，“騎軍！隨我迎敵！元達，率領步軍先行一步！”
“諾！”
“將軍……”看着呂布的身影，那名士兵的視線變得越發模糊了，嘴唇微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呂布的聲音再次傳進了他的耳中，“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郝昭！小人叫做郝昭！”郝昭連忙高聲應道，同時胡亂的擦了擦眼中的淚水。
“郝昭是嗎？如果你能夠活下來，我就讓你當我的親兵~”呂布大笑着，隨後就策馬飛馳而去。
“諾！”看着呂布的背影，郝昭面紅耳赤的大喊着，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