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相約咖啡館

當年巴林等人還在普林斯頓大學的時候，相互之間也結成了一些小團體。其中有兩個團體比較出名，也有着一定的歷史傳承性。

任何世界都存在貧富分化，和社圈分化。除了真理羅馬本土世界的公立大學，其他各奧術師領主佔領的星球上大部分都是私立非盈利性質的學府。比如普林斯頓大學便是標準的一家私立非盈利性質的學校。

既然是非盈利，那麼學校的財政來源便主要依靠社會捐助。也因此學校或多或少在政策上便會傾向於主要捐助者的社群。

毫無疑問，在這顆星球上普林斯頓大學的主要捐助者人群便是土生土長的這部分中產及以上家庭。因此學校的政策也存在對這一人群下一代的實際性傾向。

矛盾也因此而產生！

巴林的家庭便是屬於這顆星球上土生土長的那一類，而且家庭收入不錯，在中產階級中也屬於比較富裕的家庭。自然巴林當年在學校的社交圈也大部分是這些富裕家庭的孩子。

奧術研究除了天賦以外，更重要的是思維的開放性。一般能在奧術上走向更高領域的學者，家庭條件大多不差。這也很好理解，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過早的成熟讓這些孩子沒有那麼多心思去思考那些不能立刻變成錢的東西。

而奧術研究恰恰就是這樣一種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轉化為經濟效益的學問。這又給了家庭條件較差的孩子們設置了一道無形的門檻。

多年發展下來，普林斯頓大學最頂級的一些學者大多都是由巴林這類出身的學生晉陞上去。久而久之，一種無形的紐帶便在這一群體和學校之間建立起來。

學校對此也屬於樂見其成，穩固的紐帶也意味着更加穩定的捐助渠道。

巴林這一屆情況卻又有些不同，入學時正值天堂入侵的準備期。以天堂這類依靠對老百姓洗腦獲得信仰力量的組織。最常用的手段便是煽動無產者發動起義，從而找機會趁虛而入。

因此，在巴林這一屆入學期間，勛爵為了穩定整個星球的社會輿論，強行命令各大學加大對平民階層的傾向性。這使得原本穩固的紐帶忽然出現斷裂，原本的既得利益者反而收到了嚴重的逆向歧視。

巴林代表的貴族學生與平民學生之間的矛盾在這一屆出現了十分劇烈的碰撞。也是因為對平民階層的傾向，使得他們這一屆貴族學生入學率大大降低。

作為少數貴族學生入學的巴林、維克多等人承受着周圍大部分平民學生的排擠，這也令他們這個小圈子更加穩固。

得知巴林還活着后，能聯繫上的當年那些老友們紛紛放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前來相聚。

人類社會便是如此，越是貴族，越是質樸。反而那些一夜暴富的傢伙往往呈現出一種小人得志的噁心嘴臉。敗壞貴族名聲的也基本上是這些新晉貴族。

相聚的地點並沒有定在多麼豪華的地方。作為聚會的實際組織者，維克多圖省事，直接定在他常去的那間咖啡館。

馬車一路前行，很快便來到這間並不算出名的小咖啡館。

愈發嚴峻的能源危機使得結界內的天氣控制陣法不得不關閉。外部略顯陰沉的天氣讓整個城市街道顯得有些破舊。

城市的主幹道是以扭曲沉澱下來的元素殘骸鋪就。這種呈膠狀的黑色扭曲殘骸經過簡單的元素化處理后，就能凝固成形。產量又足夠大，是城市道路最好的鋪設材料。

大路兩旁則是城市下水道，上面由青石板鋪就遮掩。

堅硬的馬蹄鐵踩踏在黑色路面上，凝固夠略帶一點延展性的凝膠與堅硬的馬蹄鐵相互碰撞，發出略顯沉悶的響聲。

馬車停靠在咖啡館門口，巴林兩人鑽出馬車，邁步跨過十公分左右的堡坎。

落後兩步，看着維克多越發擰巴的強迫症，巴林露出一絲苦笑。

“這麼多年還是這個老樣子”巴林低聲嘟囔一句。

用每次開門都用的同一隻手推開咖啡館的大門，定格在一個每次都一成不變的角度，伸出每次都先邁進去的同一隻腳。

維克多靈敏的耳朵微微一動，癟癟嘴：“你不早習慣了么？”

咖啡館裏的夥計只需要看看開門的角度，不用人進來便知道肯定是維克多來了。

翻了翻眼珠子，果然見到維克多從大門邁步而入。

“維克多先生，您的朋友到了！”夥計點點頭，看着從來不會改變動作模版的維克多將帽子和大衣掛上，伸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幾個男人正坐在維克多常坐的座位上看着報紙。只是中間一個空位似乎是刻意流出來的，哪怕旁邊兩人坐的略顯擁擠也沒有試圖去侵佔身旁的空位。

光看這彆扭的架勢就知道肯定是與維克多相識多年的老友。這幾人並不是同時抵達，但是每個人都會不約而同的詢問清楚維克多平時坐在哪裏，然後將他的位置空出來。

“這偏執狂也能有這麼多朋友，也不容易……”夥計心中轉着念頭，心中微微有些同情這幾個男人。即便他大多數時候都只是早晨與維克多見一面，也會因為這傢伙的強迫症而全身彆扭，更別說這幾位一看就知道與維克多相識多年的朋友。

看着架勢，當年應該沒少被維克多的強迫症摧殘，這才習慣性的養成一樣一種看似彆扭的習慣。

維克多點點頭，輕聲道了一句謝謝。

這個年代的店鋪大門口都掛着一支銅鈴，每當有客人推開大門，都會被大門上可以做出的撞角觸碰銅鈴。

這是為了提醒可能在忙活別的工作的店員有客到了。

叮鈴鈴，銅鈴聲緊接着再次響起。

因為第一聲銅鈴提醒，緩緩放下報紙抬頭或扭頭看來的那幾名維克多的朋友們剛想出聲說點什麼。

一個不算高大的身影從大門外步入。來人的相貌並不算出眾，然而一顆漂亮璀璨，宛如小精靈般的奧術之心正緩緩圍繞着他旋轉。

“奧術師大人？”小夥計有些震驚的看着來人失聲道。

“巴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