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診

大唐年間，蘇州地界，有一個小村莊，名叫清河村，村子不大，約莫有七八十戶人家。村裡人世代以種地為生，雖然收入不多、生活清貧，但也能自給自足，生活安寧。只是多年來村子裏沒出過什麼名人，偶爾出一兩個秀才那已是村裏的大喜事了，至於舉人、狀元什麼的，那有些太過遙遠了。

村裏有一陸姓人家，家裏有一兒子，名俊生。他自幼聰慧勤奮，喜歡讀書，小小年紀便展現出過人的天賦，他的父母見他很有潛質，便決定讓他一心好好讀書，家裏的農活全由兩個老人打理。俊生也不負眾望，在十七歲那年成功考取了舉人，成為村裡第一個考上舉人的人，全村張燈結綵，舉村歡慶。

陸俊生考上舉人之後，便決定進京考取狀元，這是每一個讀書人畢生的願望，如果成功，必將光宗耀祖，甚至名流青史。只是這樣一來，家裏的重擔便全落到父母的身上，因為要準備考試，必須要抓緊一切可用的時間，陸俊生雖心裏愧疚，但也只能將這份愧疚感轉化為學習的動力。

寒來暑往，晝夜更替，陸俊生每天都廢寢忘食的讀書學習，如此過了兩年，進京趕考的日子終於來了。

陸俊生的父親由於長時間的過度勞作，有一天突然病倒了，這下正在讀書的陸俊生只得連忙放下手裏的書，去請村裏有名的柳大夫給父親看病。

陸俊生一路小跑到柳大夫家門口，在門口喊道：“請問柳伯父在家嗎？”

只見開門的是柳大夫的女兒柳芷柔。柳芷柔問道：“俊生哥，你這麼慌張，出了什麼事了？”陸俊生心急的說道：“我父親病倒了，想請伯父去看一下，伯父在家嗎？”柳芷柔說道：“我爹出門去看診了。”

陸俊生一聽，心裏更加着急，說道：“這可怎麼辦那？”

柳芷柔安慰道：“俊生哥，你先不要着急，要不我先隨你去看看陸伯父的病情，等我爹回來，在好好看一下。”

柳芷柔雖是女兒家，但也繼承的其父親的醫學天賦，從小便跟着父親看病問診，近些年來，醫術更是突飛猛進，雖然還治不了一些大病，但一些傷風感冒、跌打損傷什麼的，還是不在話下，而且很多時候在她父親忙不過來的情況下，都是由她來代診。

陸俊生心裏感激道：“那就麻煩你了。”柳芷柔說道：“俊生哥不用客氣，那我們趕緊走吧。”隨後從屋裏取出一個藥箱，兩人一起向著陸俊生家走去。

來到陸俊生家之後，陸俊生的母親出來迎接，陸俊生說道：“柳伯父出門問診了，所以只好麻煩芷柔了。”陸母歡喜道：“早聽說芷柔醫術高明，都快趕上她父親了。”柳芷柔有些害羞道：“伯母真是過獎了，我相比父親還差的遠那，”然後又說道：“我先去看看伯父的病情吧。”

陸俊生將她領進屋裏，柳芷柔放下藥箱，開始給躺在床上的陸俊生的父親把脈。陸俊生和他母親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只是陸母在看柳芷柔的時候，眼裏更多了一份愛憐。

過了一會，柳芷柔站了起來，陸俊生忙上前問道：“我爹怎麼樣？”

柳芷柔安慰道：“放心，伯父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勞累過度，身體一時有些受不了，多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先開一張補身體的單子。”

陸俊生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柳芷柔寫好單子，交給了陸俊生，便準備起身告辭。

陸母對陸俊生說道：“你去送一下芷柔，正好回來的時候抓藥。”

陸俊生應了一聲，說道：“把藥箱給我吧，我送你回去。”

柳芷柔道：“那謝謝俊生哥了。”

看着兩人離去的身影，陸母的臉上顯得很高興，回頭對陸父說道：“老頭子，你看芷柔多好的姑娘，要是俊生能娶她做媳婦兒，那該多好啊，要不等俊生考完試，你就去柳家提親吧。”

陸父躺在床上，也是滿面喜悅，隨後說道：“芷柔這孩子確實很優秀，在她這個年紀已經有這麼好的醫術，將來必定能繼承她的父親。我看這兩個孩子也互相有好感，過一段時間，我就去提親。”陸母臉上一直洋溢着笑容，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兒媳婦就在眼前。

夕陽西下，天邊的雲霞就像五彩的絲綢掛在天邊，如此炫目迷人。陸俊生背着藥箱，和柳芷柔一起走在路上，不知怎的，兩人卻一時無話，都是不由地看向別處，氣氛有些尷尬，又有一些曖昧，期間，陸俊生不時地偷偷的看一眼柳芷柔，又趕緊轉過頭，生怕對方看見，心裏就像有一隻亂竄的小兔子，不能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兩人來到一棵大柳樹下，這棵大柳樹枝繁葉茂、枝幹粗壯，起碼要四個人才能合抱過來，據說這棵柳樹已有上百年的年紀，村裡人已經把這棵大柳樹當做神樹來祭拜。相傳兩個相愛的青年男女對着這棵大柳樹真誠的祈禱，便能永結同心、白頭到老。

柳芷柔走到大柳樹下，停了下來，抬頭看着西天的夕陽，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霞光灑在美麗的臉上，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陸俊生看着閉目的柳芷柔，竟一時有些痴迷。直到柳芷柔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陸俊生才慌忙轉向別處，臉上突然有一絲火辣辣的感覺，不敢再看向柳芷柔。

“俊生哥，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

陸俊生耳邊傳來柳芷柔的聲音，陸俊生平靜了一下心緒，有些緊張道：“啊，有嗎？”說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感覺臉上有些麻麻的。

過了一小會兒，柳芷柔問道：“俊生哥，你什麼時候進京考試啊？”

陸俊生答道：“快了，再過三四天就該走了，路途比較遠，所以準備早一些時間出發。”

柳芷柔停了一下，又接着問道：“那什麼時候回來啊？”陸俊生想了一下說道：“這個我也不確定，這次趕考，還不知道是什麼結果，希望能夠高中，謀的一官半職，讓父母都能過上好日子。”

柳芷柔鼓勵道：“俊生哥你這麼厲害，肯定能高中的。”

陸俊生微笑道：“謝謝你這麼相信我，如果我這次能高中，一定會好好謝謝你的。”

柳芷柔說道：“我又沒有做什麼，你為什麼要謝我啊？”

陸俊生一時有些語塞，此時心裏有千言萬語，嘴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兩人相對無言，隨後各自看着西天外的夕陽，夕陽已落下半山，天邊晚霞染紅了半個天空，猶如一幅天然的圖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