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花蓮之行
獸潮期間她雖然利用這個境界將魔獸們打得很狼狽,但她發現她根本無法完全發揮這個境界的所有優點。
那時她就知道定是境界提升過猛導致不能完全發揮這個境界的實力。因而目前她所處在的情況就是穩固境界,而不是修鍊。
小宴過後,蘇宴跟白疏願說起夜聖南有事離開滄瀾,據說南宴聖宮又出了一些變故,需要他回去親自處理,讓蘇宴代他跟白疏願說一聲。
數日之後白疏願處理好烈焰在平安鎮及白雲城的兩個分團事務之後,便隨同楚燕雲、及初回來的康陽、納元輝和慕易三人打算一起回東臨帝都,其它人則直接在滄瀾這邊進行選試,過了複試者再回帝都與他們匯合。
豐楊、蘇宴二人全權管理烈焰在平安鎮和白雲城的分團。
這一日烈焰的主要成員及豐楊、蘇宴數人來為白疏願等人送行,夏侯淵隱於角落靜靜地看着白疏願、楚燕雲等人乘坐飛行坐騎從他眼前消失。
他的眸中星辰幻滅,帶着別人看不懂的情緒。
……
數日之後,白疏願同楚燕雲一同來到了位於東臨帝都不遠的子城市——花蓮郡。她們之所以會在這裏降落的原因是收到了家族的急報。
花蓮郡近日來已失蹤了上百人,且已擴散到附近的城鎮。她們二人的家族不論是在花蓮郡還是附近的城鎮都有分點,其中以白家為最。
在花蓮郡城同楚燕雲分手后,白疏願來到花蓮郡郡守府,求見花蓮郡郡守白雲歡。
“你是疏願!?”
花蓮郡的郡守是白疏願的小叔叔白雲歡。白雲歡自白疏願出生日起就駐守在花蓮郡,自今已有十五年,這是白雲歡第三次見到這個親侄女。
第一次是白疏願出生,第二次是沐青鸞去逝,最後一次是白疏願十四歲的生日。自沐青鸞過逝,白雲逸出走,每一年白雲歡都會在白疏願的生辰之日給她送一份禮物。
“小叔叔!”
白家雲字輩一共有六個兄弟,白疏願的父親排行第二,而白雲歡最小,是白青堂的老來子。這是白疏願重生后第一次見到這位小叔叔。
然在白疏願的印象中,這位小叔叔對她有着很深的感情,因為白家雲字輩中,白疏願的父親白雲逸最疼的就是白雲歡這個么弟。
因而多年來,白雲歡便是不回白家,也會經常給白疏願稍東西。只因白疏願是白雲逸和沐青鸞的遺孤。
“我的小疏願越長越水靈了。房間小叔叔已經給你安排好,你先去休息休息,一會小叔叔給你接風洗塵。”
白雲歡因為花蓮郡近日人口失蹤極為頻繁,不得已向家族求救。這是他接任花蓮郡郡守以來,第一次向家族求救。
十五年前,因為生母過世,白雲歡便自請來花蓮當郡守。這也是生母離逝前唯一的要求,她希望自己的兒子有生之年,可以來花蓮郡,這個她長大的地方,永遠陪着她。
白雲歡不知道母親為何要這麼做,還要求他不準輕易離開的花蓮郡。這也是白雲歡為何接任花蓮郡后很少回白家的原因。
“謝謝小叔叔!”
白疏願知道未重生前,在白家除了白疏語外,就只有這個自接任花蓮郡后就着家的小叔叔還會在自己生日的時侯想起她。
若非如此,只怕白家真的會完全遺忘白疏願的存在。在她的印象中,亦是她十四歲生日那天,白疏晴的母親,也就是她的嬸嬸,為了給白雲歡一個好印象,特地在那一日給她做了新衣。
然白雲歡一走,那些新衣便被她的嬸嬸全數給奪了去,賞給了她身邊的一等大丫環。
白疏願輕輕一嘆,未重生的她實在太過懦弱了,否則怎會被人欺到那樣的地步。如果白雲歡再多一些眼色,也許她便不會重生到這個身體了。
“你是我的親侄女,就不準跟小叔叔如此客氣。那你先休息,一會小叔叔讓人來接你。”
白雲歡看着眼前的白疏願,心中微微有些感慨,自他最後一次見白疏願后,他發覺這個侄女變了很多。
這近一年來,他一直聽到關於這個侄女的事。其實在往年,他也一直關注着這個侄女的生活。然這近一年來的所聽所聞,與以往卻是大大的不同。
他還記得以前別人給白疏願的評價是——花痴白痴醜女加廢物,然現在聽得最多的卻是天才武者,蓋世凌雲。
他也一直知道自己的侄女在白家一直不受待見,甚至一直受人欺侮。可他曾多次想接白疏願來花蓮郡,都被拒絕了。
現在看到白疏願風華瀲灧,氣質無雙,心裏感慨萬端的同時,亦倍感欣慰。畢竟二哥白雲逸和二嫂沐青鸞,包括白疏願的親生哥哥白疏玉都是人中龍鳳。
身為他們的女兒,身為白疏玉的妹妹又怎麼可能是廢物?
“我知道,小叔叔,那你等我!”
白疏願點點頭,跟着白雲歡給她配的兩個小丫環往廂房而去。這一次她之所以答應爺爺白青堂來花蓮郡徹查這邊的人口失蹤案,還有另一個目的。白雲歡跟她的親生父母很熟悉,跟她的哥哥白疏玉淵源也極深。白疏願想乘此多了解一下他們的情況。
她一直懷疑她自重生后,有那麼多強大的敵人都跟親生父母有關。想要知道這些敵人地目的,自然要知道為何要跟自己過不去。
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當然,這一次花蓮郡人口失蹤之事,讓她聯想到了一些東西。她來這裏,自是要證實自己的猜想。
如果猜想成真,那麼她必須馬上做出應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花蓮郡近日人口失蹤,有沒有什麼眉目?”
白疏願伸開雙臂,兩名丫環真正給她更衣。四天前她接到家族長老和爺爺白青堂的來信,長老的意思是讓她留在花蓮郡助小叔叔白雲歡渡過難關,而爺爺字裏行間卻暗示她暫不回帝都了。
如果可以,就直接將她過繼給小叔叔當女兒。
白疏願不知道白青堂為何會突然這麼做,但她知道白青堂是疼她的。回東臨帝都前,她也收到了白疏語的回信。
信中雖然沒有點明白家目前的情況,可她仍然能從那字裏行間猜想到,帝都近日來必有大變。且這個大變一定跟白家有關。
不過她遵從白青堂的意思先暫留花蓮郡。既然來了花蓮郡,她當然要知道這個花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在短短的數日間失蹤了那麼多人。
兩個丫環一聽白疏願這麼問,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白疏願面前,神色驚慌不安,眸光里閃爍驚懼的光芒。
“你們別怕,我只是想替小叔叔分擔一下,如果你們不願說就算了。”
白疏願本意是想先從這些底層人物查起,不曾想只不過問個問題就把這兩丫環嚇成這樣。然也因為如此,白疏願方能切身感受到花蓮郡因為人口失蹤到底產生多大的恐慌。
身為郡守府的丫環都如此,何況是普通老百姓?
微嘆了口氣,白疏願突然明白小叔叔白雲歡為何會求助家族了。以小見大,足見花蓮郡的百姓們到底飽受了怎樣的驚嚇。
兩個丫環面面相覷,終把整件事的前因後果慢慢地講述給白疏願知道。
大約在十天前,花蓮首富的寶貝兒子失蹤,其父前來報案,不曾想第二日始,失蹤人口慢慢地達到了十人,十幾人的增加。
到目前為止竟然達到了上百人,且延着周邊的城填漫延開去。三天前花蓮郡的附屬城填官員來報,他們那邊的城鎮也有人失蹤。
“失蹤的男女比例如何?年齡及修為幾何?到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么?”
白疏願微微蹙眉,失蹤那麼多人不可能毫無線索,不可能沒有一點的蛛絲馬跡。從第一個人失蹤到現在都過十天了,難道還沒有查出原因么?
兩個丫環對望了一眼,將白疏願的問題一一陳述。失蹤的人全數為男性,年齡大約在十五到三十之間,修為從靈者到天空靈師,不過昨日已經有靈宗失蹤。
如果一定要說眉目,就是最先失蹤的人已被證實死亡,且死得極其可怖。然到目前為止,都無人可以證實他們的死因,現在為止不論花蓮郡還是周邊城鎮都人心慌慌。
白疏願稍作了解后,決定馬上去見白雲歡,最好能看看那些死去的人到底是怎麼個死法。匆匆梳洗好,白疏願便命兩個丫環帶她去見小叔叔白雲歡。
在白雲歡為她準備的酒樓里,同白雲歡會合后,白疏願並沒有馬上提起這個案子,她陪着自己這個傳言中一直非常疼愛她的小叔叔東聊西扯。
白雲歡正值壯年,約摸三十多歲,給人的感覺非常親和,一張臉至始至終都帶着笑。只有在提起白疏願父母時,眸子會閃過一絲憂鬱。
且那絲憂鬱掩藏得極好,若非白疏願一直觀察着他,也無法發現。
“我想知道我娘是怎麼死的?”
一開始白疏願一直在傾聽,偶爾才說兩句。現在既然談到了她的父母,那麼她自是有必要問清楚她心中一直以來的一些疑問。
人人都說沐青鸞是因為生她時,難產而死。然白疏願不知為何總覺得白家人一直在隱瞞着什麼。
自她重生后,每每問及有關父母的事時,幾乎所有的人都避而不答,這個人包括她的爺爺白青堂,也包括一直對她照顧有佳的白疏語,就更別提長老會的那些老不死的。
白疏願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白雲歡在她出生時有抱過她。
“當年,你出世時,我剛來花蓮郡不過一個月。確切地說,你是早產兒,當我知道你出世時。特意回家,不曾想,連你母親的面都沒見到。那時你父親還在回帝都的路上……”
白雲歡眸里的憂傷有增無減,因為他連沐青鸞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他只知道在白疏願出生之時,只有白青堂見過沐青鸞的最後一面。
沒有人知道沐青鸞臨終之際到底說了什麼。
他本以為老爺子會等二哥白雲逸回來再給沐青鸞下葬,然出乎白家所有人意料的是,老爺子在確認沐青鸞已死後,不顧所有人反對,不等白雲逸回來便直接將沐青鸞落葬。
那時,白疏願出生不過七天。而他是在第十天才趕到白家,連沐青鸞的葬禮都沒來得及參加,就更別提最後一面了。
“疏願,小叔叔一生最遺憾的事便是沒能見你母親的最後一面。”
白雲歡眸里有瑩光微閃,他拿起酒杯,掩面喝了下去,沒人見到兩行清淚划落,滴入了杯中。他連同自己的淚一起喝下,亦如十五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一年,他跪在沐青鸞的墓前整整三天三夜,直至二哥白雲逸歸來,他才回了花蓮郡。
他雖然每一年都會給白疏願送去一份生日禮物,卻只在白疏願十四歲生日那天才親手將禮物給她的原因就在於此。
白疏願的生日便是她母親的忌日!
如果真要算,白雲歡其實是有幾分怨這個侄女的。因為若非為了生下白疏願,沐青鸞根本不會死。
“對不起,小叔叔!”
白疏願眼眶微紅,心微微地一抽。她以為她只是佔用了這個身體,可當她聽到沐青鸞真的是因難產而死時,她的心仍抽搐般的痛。
可對於白青堂急於將沐青鸞下葬的原因,她仍很不解。可這些不解,她已無法從白雲歡口中問出。
因為她問不出。她與白雲歡不過初見,然她可以看出,白雲歡因母親的死,深深地痛苦着,折磨着。
她實不忍讓她的小叔叔再遭受一次這樣的痛。
“跟你無關,是小叔叔放不下而已。”
二哥白雲逸離開白家時,曾經來找過他,要他代他好好照顧白疏玉和白疏願兄妹二人。可因為他自己的心結,他一直沒有履行諾言。
如果硬要說,其實他欠這個侄女良多。因為他沒能照顧好他們兄妹。時間已過十五年,七年前白疏玉被那個人帶走後,他一直都沒有白疏玉的消息。
他枉費二哥白雲逸的信任,如今又如何當得起白疏願的一聲抱歉。
“疏願長這麼大,不曾見過母親,亦不曾見過母親的娘家人。自父親和哥哥離開后,這麼多年,疏願再不曾過他們一面。我想知道我娘可還有親人,我的父親,我的哥哥在哪?”
白疏願不想就此岔開有關她父母的話題,她一定要查清自己父母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一直覺得有些事情總與他們的離開息息相關。
然一直以來她都查不到關於他們的一切信息,尤其是沐青鸞的一切。她就好像是一個謎,一個讓人永遠猜不透的謎。
她來自哪裏,有什麼親人,幾乎沒有一個人知道。
白雲歡沉默不語,關於沐青鸞的一切,其實他並不知情。他只知道沐青鸞是一個奇女子,她天賦過人,且極其聰慧。
當時,她嫁給二哥白雲逸時,他並沒有看到她的父母親人前來觀禮。而從白雲逸口中,他知道,沐青鸞的家人應該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
至於白雲逸和白疏玉現在的下落,他並不知道。他已有多年沒有他們的消息。
白雲歡毫不隱瞞地將他知道的事全告訴了白疏願,他認為白疏願已經長大成人,她有權力知道這些。
“我父親從來沒在您面前提過關於我母親家人的事么?”
白疏願在白家時,也聽過一些關於母親的事。白家人確實不知道沐青鸞的身世身份。她也曾經問過君無戲,可君無戲卻避而不談,這讓白疏願非常被動。
其實她一直懷疑,光明神殿之所以會對她下殺手,應該同沐青鸞有關。因為白家在東臨雖稱得上大戶,但遠遠無法讓光明神殿對她痛下殺手。
唯一能解釋的就是,她的母親身份不同一般,或者她的母親身上,有光明神殿想要的東西。而她只有查清沐青鸞的身世來歷,她才能找出針對光明神殿的辦法。
“我只知道你母親的家族應該不下於我們白家,也可能比我們白家更顯赫。否則他們不可能不會同意兩家的婚事。”
沐青鸞的武學資質是連君無戲都讚不絕口的,而她的氣質卻是連當時被譽七國第一貴女的紫宸長公主都猶不及的。
以此足可看出,沐青鸞出身非凡,連一國公主都不及。
當然這只是白雲歡個人的猜測。他不知道這個猜測不單單隻有他,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猜測。其中包括如今已貴為東臨貴妃的紫宸長公主。
“那小叔叔知不知道我的母親有沒有特別要好的閨蜜或朋友?”
聽到白雲歡這麼說,白疏願已知想從他這裏了解到沐青鸞的一些情況已不可能。即如此,她只能從其它地方去了解。
其實她知道,如果能找到白雲逸或者白疏玉,一切都會迎刃而解。可如今他連他們在哪裏都不知道。
“你母親在世時,倒提過一個人。”
白雲歡聽白疏願這麼問,猛然想起了一個人。雖然那個人是沐青鸞無意間提起的,但他可以感受,沐青鸞在提起那個人時,眸子閃現的溫情。
那樣的溫情,是他在其它人身上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