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消失的人,鼎盛的王朝
牧無雙見她要抱南宮翔,擔憂不已,“九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他擔心的是她的身體,消失這麼幾個月,一直與那姒錦在一起,雖現在是清醒過來了,但還是擔心她身體,說完目光又是落到她微隆起小腹。
她的身體中過毒,現在小寶寶在她肚裏長了這麼長的時間,而姒錦也沒讓其失去,這讓他很是不可思議。
牧九歌察覺到他眼中的異樣,微微一愣,收住了手,但眼裏卻是閃過一絲躊躇的光,在牧無雙的注視下,毅然的挑着手指在左手心一劃,頓時一道鮮血流了出來,一股淡而淺的清香從她手心處蔓延開來。
“你要做什麼?”
牧無雙驚愕的蹙眉,伸出一手就要去抓她的手。
而牧九歌卻是手一伸,避開他抓過來的手,移到南宮翔的唇邊,遲疑了會,終是讓他喝下她手心裏流出來的血。牧無雙抱着他,俊雅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疑惑,莫非她身上的毒解了?
雖有疑惑,但還是將心中的疑惑收在了心底,想等她心情平復后再問。
幾個呼吸過後,牧九歌才緩緩的收回手,而她手心上的傷卻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這一發現又是讓牧無雙與顏和驚的說不上話來,直緊緊的盯着她,等着她自己說。
她緊張的盯着南宮翔,連顏和到了她身後都沒察覺。
南宮翔臉色依舊慘白的很,只是那原本蒼白的薄唇因沾染了她手中血的緣故而變得有些血色。可卻也瘮人的很。
“翔王會好起來的吧!”顏和緊張的在她身後輕問,但語氣卻又沒有信心。
同樣喝過她血的牧向晚被刺穿身體后,被睿王抱着離開了,是生是死誰都不知道。
現在翔王……
牧九歌一手輕放在微隆起的小腹上,輕輕的撫摸着,但另一手卻是在南宮翔的眉眼間輕輕來回撫摸着。
“這些日子,辛苦哥哥你們了。”
牧無雙猜不透她話里是何意,一時半會也沒敢輕意回話,只能搖頭道,“你能平安回來,就是最好的。”
是的,他們這麼多人辛苦一點都沒事,只要她平安歸來。可眼前的她雖是平安歸來了,但又總讓人覺得不實。
這讓他心底無端的生出一股不安感來。
牧九歌的雙眼輕輕的劃過南宮翔那被刺穿的左胸,眼角不可見的輕搐,果然,是她傷了他。
“九歌,我們去找不語姑娘,她一定能治好翔王的,你不要太擔心了,你現在身子也……”
“哥,不要再說了,爺他經不起等,我要帶他離開,剩下的事,就交給你們了。”牧九歌打斷他的話,“你放心,我的身子沒事,這些日子姒錦雖控制了我,但她自己沒有生育能力,而我又正好懷了,而且還是皇室血脈,她想要長生,想要保以後會不出錯,她對我肚裏的寶寶並沒苛刻。”
她的心思果然長遠!牧無雙聽着在心底里輕嘆了口氣,姒錦是個可恨的女人,但何嘗又不是個可憐的人。
她的一生都在追求長生,一統三國,以武冶國,可誰又能知道長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哥,你不要覺得她可憐,她曾想用聖葯復活那被封印的巫后,更是想控制那巫后,她早就知道長生對她來說有什麼後果,所以她才會躲在這裏這麼久,不然以她的性子,是會在得到長生藥后殺回去。”
牧九歌從他手裏接過南宮翔,沉穩的起身,此時南宮翔已是陷入了昏迷。她要帶他去那個地方,說不定還有一點用。
“我陪你去。”見她要走,牧無雙什麼也不想,就要跟上。
“屬下也要去。”顏和更是不想落下,這麼多年,沒有族長或是主上召喚,是不能回這裏的,現在回來了,他自然是不想再走了,哪怕這裏已面目全非,但他還是想要在這裏守着與他一起長大的少主。
牧九歌看了他倆一眼,隨後目光落到已是死去多時的姒錦身上,眼裏劃過一絲遲疑,秀眉微擰,“顏和,去把那屍體用火焚了。”
準備跟上的顏和不解的抬頭望着她,眼裏帶着詢問之意瞟了眼牧無雙,但見牧九歌神色凝重,二話不說,上前就去焚屍。
“我服的假的都有自愈能力,她服了龍之心,成為真正的長生之人,不可大意。”牧九歌說著輕嘆了口氣,她一直都不知道這裏禁地里有什麼,這次被姒錦帶過來,不僅破了禁地,而且還親眼見到了禁地里的東西。
想到這,心裏又是莫名的一激,抱着南宮翔就往禁地飛去。
將火折扔到姒錦身上的顏和見她倆身影逐漸消失不見,雖很想也跟上去,但他知道他要做完手上的事才能離開。當下立馬運功,一陣風起,大火便將姒錦的整個身子都給籠住,空氣中傳來一陣陣被烤焦了的糊味,隨着風起,漸而飄散在空中。
日月如梭,斗轉星移,花謝花開間,五個年頭已是過去。
臨都城內,大雪將整個城都裹上雪白的衣裳,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仙子一般,冷傲,卻又透着溫情。
在城外的一個小莊子裏面,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圍着火爐烤着火,神色間透着一絲凝重。
“綠兒,你說小姐現在會在哪呢?這麼冷的天,小姐的身子又是一向不太好,小少爺找了這麼多年,二公子又遠離國都,去西夏國監國,幾年都不回來,我們又不能出去找,綠兒……”
“小姐不會有事的,小姐心地善良,這麼些年雖沒有見過兩位公子,但相信他們一定也沒放棄尋找過,就連我們的監國公鳳督公也一直在尋找,這就說明小姐她定還活着,只是沒辦法與我們相見。”一身淡綠長袍緊裹的綠兒微抬了下眼,望着在座的幾人,輕聲說著。只是說著眼眸微垂,眼裏復上一絲擔憂。
“綠兒,你是我們中最聰明的,聽你這麼說,我們就放心了。”萍兒略帶欣喜的看了眼其他人,見其他人眼裏相繼露出來的喜色后,這才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好!我們就好生打理着莊園,等小姐和王爺回來。”
“萍兒,該改口了,小姐早已是王妃了,以後……”
“知道啦知道啦,青兒,就你膽小,小姐永遠都是我們的小姐,小姐才不會和我們計較這些稱呼的。”
綠兒性子依舊大大咧咧,一旁最小的杏兒也已長成落落大方的小美人一個,這會正抿着小嘴輕笑。
“我們會在這等着小姐回來,但願新年過後能有小姐的好消息!”微垂着眼的綠兒一臉正經,低聲祈禱。
京城內,翔王府內,宮燈搖曳,照得整個府內都格外靜謐。
書房房門半掩着,宮燈下,露出一個清瘦的身影,一襲輕裘籠在他的肩頭,他一手微扶着衣袖,一手挑着燈芯,神色專註,連外邊走近的人也沒察覺到。
“咳。”一聲輕咳,喚醒在專心挑燈的男子,暖暖的燈火打在他那顏如玉般的側臉上,露出幾分沉穩與凝重,微蹙的眉頭在聽到來人的腳步聲后不由的舒展開來。
“高叔。”抬頭間,與來人對視上,眼裏藏着幾分着急與關心,卻沒敢多說一句話。
高叔從他那俊雅的容顏上移開,目光快速的掃過他身前的案台,上面還堆放了好幾些奏摺與還沒有凝固的墨筆,不由的輕嘆了口氣。眼前人的心思他怎會不知,可是他對那事也不知啊!
這麼些年,自從四年前牧家二公子回來后就再也沒有見過牧家人了,牧家公子帶着翔王的手令,去西夏國監國,也再沒回過京城。
“監國大人,明天就是大年,老奴讓李媽媽煮了些湯圓過來,大人先用些吧!”
雖在心裏輕嘆,但對眼前人的本事,他是一點都不敢質疑,翔王消失這麼多年,國事全都由他處理,由最先的輔國公到監國公,這不得不說鳳家少年確實有過人之處!
南華國在他的治理下,可謂是出現了前所未見的鼎盛繁華期,百姓安居樂業,國泰民安。
只是他這麼些年來一直都處理國事,已過二十六,卻還不曾娶妻納妾,這讓他心裏也有不安。
鳳來襲曾與他家王妃的諾言他有所耳聞,莫非他是在等他家王妃回來?還是他家爺真的……
想到這,他又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端着湯圓的手也是跟着一抖,收斂心神作無意的輕問,“監國大人這些年可有爺的消息?”
鳳來襲深吸了口氣,靠着紅木大靠背椅坐着,目光沉沉,掃了眼垂首立在一側的高叔,隨後目光又落在了宮燈上,低聲道,“有些許,但還沒確定。”
是的,他是找到一些線索了,那就是無雙五年前離開時去的地方,那個地方他聽說過,暗中派了許多鳳家人去找,卻怎麼也沒找到,就連安定郡王也被他說動去尋找過,結果一無所獲。
新年之後,他怕是要去一趟西夏國,去見見那四年來都不回國的牧無雙。
高叔聽着猛的一抬頭,歡喜的望向他,兩眼裏都泛起了淚花兒,“監國大人?”
“高叔,我要去西夏國,你來安排,大年之後。”鳳來襲緩緩的站起來,打斷高叔的話,“既然他不回來見我們,那我們去見他便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是該把事情說個清楚了!”
鳳來襲此話一出,又是激的高叔心跳猛的加速,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有讓人去拜見牧無雙,可都被用各種借口擋了回來,而他又身份特殊,所以也不敢怎麼樣。
現在鳳來襲提出來,他怎能不高興,當下立馬點頭,“好,老奴這就去安排。”
“出門后就叫我公子吧!”抬着腳往外走去的鳳來襲在踏出房門時,又是停了下來,輕聲吩咐。
忙活了這麼些年,總算有時間讓他去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