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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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樂洋徹底發不出火了,嘟囔道,“是啊,我提前回來了,想儘早看見你。知道錯了就好,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別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後一個知情者,那很悲慘。還有,以後再不能趕夜路了,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拍戲的時候。”
“好,我一定吸取教訓。”季冕把小男友摟進懷裏,輕笑道,“快去洗個澡,等會兒我帶你去吃大餐。”
林樂洋做出開心的樣子,心裏卻有些不情願。季冕從小在國外長大,習慣了吃西餐,又由於身份特殊,去的都是一般人不能進的高檔場所,一定得正裝出席,進食中必須嚴格遵守禮儀,旁邊還有侍者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每次與季冕吃西餐,林樂洋就沒吃飽過,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更鬧得胃疼。如果可以,他很想大聲告訴對方:吃什麼西餐啊!咱們隨便找一家火鍋店都比這些米其林餐廳吃得痛快!
然而兩人關係建立之初,他不但不好意思表露出對西餐的反感,還得假裝喜歡以博得季冕的認同,等兩人感情漸深,他又怕說出來惹季冕難過,於是就這樣忍耐了下來。
他笑嘻嘻地親了季冕一口,走進浴室后立刻垮臉。他想起了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創作的一篇小說,名叫《裝在套子裏的人》。用完美的禮儀吃西餐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裝在套子裏的人,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窒息。
季冕站在浴室外,盯着水霧氤氳的推拉門,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斂,改為沉思。良久之後,他忽然搖頭嘆息,臉上透着既無奈又慶幸的表情。
一個小時后,洗去一身塵埃的林樂洋和喬裝改扮的季冕坐在一家火鍋店的包廂里,面前擺放着許多小碗碟,有牛肚、鴨腸、粉絲、土豆……也有麻醬、辣醬、蘑菇醬……紅艷艷的湯底在鍋中翻滾,散發出霸道的香氣。
林樂洋用力聞了聞這香氣,表情有些恍惚,“季哥,你怎麼忽然想吃火鍋?你能吃辣嗎?”
“我點的是微辣,應該沒問題。”季冕揉亂小男友的頭髮,笑道,“以後你喜歡吃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別將就我。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靠的不是互相將就,而是互相溝通、互相理解,還有互相包容。”
林樂洋臉頰慢慢漲紅,囁嚅道,“季哥,你看出來我不喜歡吃西餐啦?”他羞臊得很,卻也滿心感動。季哥果然很溫柔,一如當初開始交往那般。他從來沒變過,是自己不夠勇敢。
季冕無奈搖頭,“你的演技很好,我都被你瞞過去了。以後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別悶在心裏。當然,我也會對你坦誠以待。”
林樂洋連連點頭,“好,我以後一定不會騙你。季哥你真好,我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德,這輩子才能找到你這樣的男朋友。”簡直比抽中億萬彩票還幸運!
“說什麼傻話呢,你也很好。”季冕再次揉亂他的頭髮,笑道,“快吃吧,我聽見你的肚子在咕咕叫。”
林樂洋捂了捂臉,然後拿起筷子開吃,想吃什麼煮什麼,不夠再叫,兩片嘴唇辣得紅艷艷的。季冕吃得不多,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照顧小男友,一會兒幫他遞紙巾,一會兒幫他夾菜,眼裏盛滿溫柔。
吃到半飽以後,林樂洋舒爽地嘆了口氣,感覺今天的約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開心。他擦掉嘴角的油漬,忍不住親了季冕一口,換來對方一聲朗笑。
“再過幾個月你就畢業了,打算去哪裏上班?我有朋友在京市台,可以幫你疏通一下。”季冕替小男友倒了一杯茶水。
“到時候再看吧,我先把畢業論文寫好。”林樂洋習慣性地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表情。他其實並不想當主播,反倒更喜歡演戲,卻又怕季冕誤會自己借他上.位,所以一直不敢提。
季冕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末了無奈嘆息。他放下茶杯,似在斟酌,卻最終什麼都沒說。林樂洋害怕他果真幫自己找播音主持的工作,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兩人沉默地用完餐,又沉默地回到家。
“樂洋,記住之前我說過的話,想要什麼只管告訴我,別悶在心裏。工作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能幫的我一定幫。”洗掉一身火鍋味的季冕從浴室里走出來,精壯的腰間只圍了一條小浴巾,看上去性.感極了。
林樂洋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臉頰瞬間漲紅,然後繞過季冕飛快跑進浴室,把身體洗洗乾淨。
兩人順其自然地抱在一起,季冕一邊親吻小男友,一邊去摸床頭櫃裏的保險套。林樂洋被他高超的吻技弄得頭暈腦脹,卻在他碰觸到自己時繃緊了神經。生活中的季冕有溫柔的一面,也有霸道的一面,但床上的季冕簡直是一頭野獸,叫林樂洋很難消受。
他兩隻手抵在季冕胸前,看似愛撫,實則輕輕推拒,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但季冕很快就停下來,用被子蓋住自己,啞聲道,“你明天是不是得回學校交論文?”
林樂洋見坡就下,“是啊,明天我得七點鐘起床,韓教授約了我八點見面。”
“那今晚我們不做了。你好好休息,爭取順利通過論文答辯。”季冕站起來,忍耐道,“你先睡吧,我去浴室洗個澡。”
林樂洋也不問他為什麼要洗兩次澡,一邊點頭一邊縮進被窩裏,滿心都是如釋重負。
季冕站在蓮蓬頭下,試圖用冷水澆滅欲.火,臉上的表情晦暗莫測。
半小時后,林樂洋已經睡著了,身體蜷縮起來,像一個小嬰兒,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全身冰涼的季冕站在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把空調溫度調高,又給他蓋了一床薄被,然後走到隔壁書房打電話。
“修叔,我想推薦一個人進《使徒》劇組……他不是專業演員,但是演技很不錯,您能給他一次試鏡的機會嗎?好的,好的,我會準時帶他來試鏡,謝謝修叔。這麼晚了您也早點睡吧,少喝點酒,注意身體。”掛斷電話后,季冕盯着擺放在書桌上的劇本,長長嘆了一口氣。
翌日,聽說季冕想推薦林樂洋進劇組的方坤簡直快瘋了,“我的季大影帝,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跟林樂洋是什麼關係你自己不清楚嗎?別人瞞都瞞不過來,你還想讓他進娛樂圈,還想帶他一起拍戲,你是嫌那些狗仔不夠神通廣大是不是?”
“等我徹底淡出娛樂圈后,我不會公開出櫃,但也不會再遮掩我的性向。”季冕認真說道,“上半輩子活得太累了,下半輩子我想輕鬆一點。”
“好,你反正要息影了,你不在乎,但林樂洋才多少歲?他要是紅起來了,你不為他考慮考慮?同性戀在圈子裏很難混,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坤苦口婆心地勸阻,“再說了,現在林樂洋是一心一意跟你,等他見識到娛樂圈的多姿多彩后,你能肯定他還會弔死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愛他就讓他遠離娛樂圈,這裏是地獄!”
“還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愛他就帶他進入娛樂圈,這裏是天堂。”季冕一字一句說道,“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全看個人的選擇。我相信樂洋,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贏了皆大歡喜,輸了從容接受,這就是我的態度。”
方坤氣得渾身發抖,好半晌才道,“行,我看你們倆能折騰多久!”
方坤似乎很喜歡欣賞肖嘉樹的窘態,恨不得抓一把瓜子慢慢看。
“把他叫回來。李佳兒的情況你也了解,她應付不了這種事。”季冕靠在圈椅里假寐,化妝師正小心翼翼地替他卸妝。
“行,我這就把他叫過來。”方坤立刻讓助理去叫人,見對方擺手拒絕,滿臉不耐,便也來了脾氣,“這些富二代就是無聊,整天只知道泡妞,半點不幹正事。”
他這麼說也是有緣由的。李佳兒剛進入決賽的時候方坤就看上了她的潛力,把人請出來吃了一頓飯,深入了解一下,對她便更為欣賞。這孩子今年才二十齣頭,卻在高中的時候就輟學了,原因是被學校里的富二代看上,受了欺負,不得不退學保平安。可是這樣還不算,那富二代心有不甘多方打壓,致使她父母失去了工作,也令她不得不早早出來打工掙錢,經歷了很多磨難。
後來她父親受不了這種苦日子,卷了家裏的錢跑了,母親為此抑鬱成疾,長期住在醫院裏。她一邊工作一邊照顧母親,卻依然沒被殘酷的現實打垮,整個人充滿着幹勁兒,特別樂觀開朗。所幸那富二代一家移民去了澳大利亞,她這幾年的日子才好過一點。
那次會面過後,方坤把李佳兒的情況告訴季冕,季冕心有觸動,多方提攜,後來還親自與李佳兒談了合約。雖然合約沒有最終敲定,但雙方都有意向,所以說李佳兒也算是“冠冕工作室”的內定藝人,他們自然要護着。
見肖嘉樹死活不願意過來,方坤只好親自去拽人。
“你對李佳兒感興趣?”關上化妝間的門后,方坤似笑非笑地問。
“這是她的藝名吧?她本名叫什麼?家是哪裏的?”肖嘉樹連連發問。
“你查戶口呢?”方坤警告道,“她今後會簽約冠冕工作室,你別打她主意。要泡妞去外面泡,別在公司里亂搞。”
“我沒亂搞。”肖嘉樹萬萬沒料到方坤會這樣想自己,頓時委屈了。
“沒這樣想最好。”卸完妝的季冕站起來,溫和道,“李佳兒很有潛力,我會好好栽培她,目前不想讓她分心談戀愛。你喜歡她可以,但請不要打擾她的正常工作和生活,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我沒有喜歡她。”肖嘉樹簡直百口莫辯,同時也被噁心到了,臉上不免表露出來。
季冕深深看他一眼,繼續道,“雖然冠冕工作室掛靠在冠世旗下,但我擁有百分百的主控權。你要是覺得在我這裏工作不大順心,可以申請去別的部門。”
“不,沒有不順心。”肖嘉樹更加不想跟這些人說話了。他做錯什麼了?不就是想套個話嗎?搞得自己好像在逼良為娼一樣!他覺得季冕似乎不像資料里記載得那樣溫和,反而有些唯我獨尊的霸道。
恰在此時,有人在外面敲門,助理打開一條門縫,輕聲說道,“坤哥,是李佳兒。”
“讓她進來。”方坤立馬換上一張笑臉,“佳兒,採訪結束了?別忙着走,等會兒陪我們吃個宵夜,順便談一談合約。”
“好的坤哥。”李佳兒走到季冕身邊,笑道,“季哥,謝謝您把票投給我。我做夢都沒想到我會獲得總冠軍!”
“這是你應得的。”季冕微微一笑,擺手道,“走吧,去吃宵夜。這些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李佳兒跟隨兩人去了停車場,看見一同擠進保姆車後座的肖嘉樹,眼裏露出好奇,卻沒貿然詢問。這人長得如此俊美,應該是準備出道的新人吧?
看見死皮賴臉跟來的肖小少爺,方坤嘴角微微一抽,無奈道,“這是季哥的助理,肖嘉樹。”
李佳兒甜甜一笑,“肖哥你好!”
“我今年二十歲,你呢?”肖嘉樹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我今年二十一。”李佳兒的甜笑凝固了一秒鐘。
肖嘉樹,“哦。”
扎心了啊老鐵!會不會泡妞?不會趕緊滾下車,別在這兒礙眼!方坤簡直被氣笑了,回頭瞪了肖小少爺一眼。就連最善於表情管理的季冕都忍不住皺起眉頭。
肖嘉樹卻一無所覺,繼續道,“你是不是整容了?你的眼睛、鼻子、下頜骨都很不自然。”
李佳兒,“……”
方坤也是服了肖小少爺。見過不會聊天的,卻沒見過聊起天來很欠揍的。要是自己換成李佳兒,早一巴掌揮過去了。
李佳兒暗暗運氣,然後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季冕,低聲道,“季哥,之前我忘了跟您說,我的臉是整過的。我不想被那人找到,所以輟學以後去做了手術……”
季冕溫聲道,“沒關係,這種事在娛樂圈裏很常見。明星的外表也是一種商品,必須好好包裝打理。你把你以前的照片發給方坤,方便他以後幫你做公關。”
“好的,謝謝季哥,謝謝坤哥。我手機里沒有以前的照片,回去以後在舊手機里找一找再發過來。如果有記者問起這件事,我不想隱瞞,可以嗎?這樣做會不會招黑?我不大想說謊話,只想做真正的自己。”李佳兒緊張道。
“都整容了還說什麼做真正的自己,呵。”肖嘉樹幽幽開口。
李佳兒,“……”這人誰啊?神經病?
方坤季冕,“……”肖小少爺該不會還信奉小學生那一套——喜歡誰就可勁兒地欺負吧?
過了好一會兒季冕才接上話,“承不承認全看你自己,我不會幹涉。工作室會做好相應的公關準備,被黑也不怕,總能洗白。”
“對,先黑后白再紅,這也是一種成名的方式。你如果不想隱瞞,那就大方公開,現在的粉絲很喜歡耿直的明星,操作得當的話不一定會招黑。”方坤也安慰道。
SUPER新聲代的女選手絕大部分都整過容,有些還很明顯,臉削得比錐子還尖,低下頭能把胸戳破,除非觀眾眼瞎才看不出來,但她們偏偏不肯承認。這個時候若李佳兒站出來坦誠,那相當於一股清流,非但不招人討厭,反而很得路人緣。屆時公關部再請一批水軍引導輿論,李佳兒的形象很快就能扭轉,順便還能打造一個“敢說敢做、性格耿直”的人設,可謂一舉兩得。
方坤越想越覺得可行,暗暗把這件事記下,準備回去就讓人做方案。
李佳兒徹底放心了,拿出手機點開圖庫,想找一張沒整容以前的照片。
肖嘉樹再一次開口,“也給我發一張吧,加我微信好友。”話落理所當然地把手機伸過去,屏幕上早已調出了微信二維碼。
李佳兒真是服了這位肖助理,懟完人又來加好友,他是不是忘了吃藥?
“哪有一見面就跟女孩子要照片的?”季冕淡淡開口,“肖助理,你家住哪兒?我先送你回去。”
方坤飛快看了季冕一眼,心裏暗暗笑開了:季哥這是忍無可忍,不能再忍了?肖嘉樹也是厲害,連季哥這種好脾氣的人也能惹毛。
肖嘉樹擺手道,“我陪你們吃宵夜。”
方坤差點不顧危險地放開方向盤,為肖小少爺的厚臉皮鼓掌,而季冕已經低下頭,開始擺弄手機,片刻后看着屏幕念道,“東城區鼎泰路新和嘉苑。”
喂喂喂,你念我家的地址幹什麼?生平頭一次耍無賴的肖嘉樹覺得尷尬極了,也挫敗極了,卻無法阻止方坤把車開到新和嘉苑門口。這是京都有名的富人區,裏面全是別墅,安保措施很嚴格,外來車輛根本進不去。當然,方坤也不想開進去。他回頭看了看面色漆黑的肖小少爺,催促道,“到家了,快回去吧。”
車子靜靜停在門口,保安走了出來,似乎想要盤問,肖嘉樹這才不情不願地拉開車門。
送走這位小祖宗,方坤、李佳兒不約而同地呼出一口氣,季冕則緩緩鬆開緊皺的眉心。
導演定定看他一眼,交代道,“你要是還不明白,就結合現實把自己帶入戲。你想像一下季冕是你親哥,他要殺你,你是什麼心情?”
“那我肯定會崩潰。”肖嘉樹榦巴巴地笑。季冕和他親哥完全是兩類人,根本沒有共同點,怎麼聯想?他頓了頓,又問,“導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毒癮犯了是什麼樣子?你一直說骨頭裏面癢,恨不得把自己撓死,可我骨頭從來沒癢過啊。”
羅章維壓了壓心火,然後大吼,“王導,找一段視頻讓他看,趕緊的!”
王副導演立刻找來一段真人視頻讓肖少爺觀摩。肖嘉樹捧着IPAD認真觀看,心裏則暗暗鬆了口氣——又能再拖延一段時間了。羅導那些話他短時間內根本沒法理解,更何論上去表演。不過毒癮犯了是這種樣子?滿地打滾、哀號、哭求、撕扯頭髮、涕泗橫流,簡直辣眼睛啊!難怪凌峰要剋制這種生理反應。
肖嘉樹剛看完這段全程高能的視頻便被羅章維推進一口大箱子裏,然後讓扮演保鏢的兩名演員把箱蓋蓋上,準備開拍。
劇本里有過描述,凌峰是被凌濤的死對頭抓住,用以爭奪新型毒.品的代理權。一口上癮,終身難以戒除,這樣的毒.品一旦擴散開來,將給毒.品販子帶去源源不斷的金錢,又有誰能夠抵禦這種誘惑?
凌峰被當成談判的籌碼,裝進一口大箱子裏帶入會場,與此同時,他出賣集團利益的事也被各位元老知曉,這些人準備藉此來逼迫凌濤同意這次合作。凌濤早就為弟弟準備了一個替罪羔羊,眼下正坐在辦公室里,等着各方人馬找上門。這就是今天要拍攝的場景。
肖嘉樹被推進箱子裏時已經傻了,整個人蜷縮起來,陷入了深深的恐懼。由於幼時的遭遇,他曾患上非常嚴重的幽閉恐懼症,經過好幾年的治療才痊癒。但誰也不知道,他依然害怕黑暗,害怕身體被狹窄的空間困住的窒息感。他一動不動地躺在箱底,腦子、喉嚨、耳朵、眼睛,堵着一團又一團寒冰,呼出來的全是寒氣,別說掙扎,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嚇蒙了!
而羅章維對此卻一無所知,等演員各就各位才慢吞吞地喊了一聲“Action”。兩名扮演保鏢的壯漢把大箱子抬入辦公室,掀開箱蓋,拽出肖嘉樹,逼迫他與扮演替罪羊的演員跪在一起。凌濤、死對頭、各位元老圍坐四周,準備就此展開談判。
肖嘉樹哪裏還記得怎麼演戲,整個人都是木的,臉色白得像紙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耳朵有了知覺,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喚道,“小峰?”他順着聲源看去,季冕的臉由模糊變得清晰,眼裏溢滿關切和心疼。
肖嘉樹想回應一聲“季哥”,喉頭的寒冰卻未化去,只能做一個口型,雙膝微微往前一挪,想靠近自己唯一熟悉的人,又因為腿腳的麻木感而頓住。他這才回神,低頭看看滿是血污的衣服,又看看四周,末了意識到自己是在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