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
此為防盜章肖父無奈道,“這不是學歷的問題,爸不同意,誰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入肖氏。爸答應給小樹5%的股份,難道這還不夠嗎?他什麼都不用干,每年光是拿股份就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聽到這裏,肖嘉樹抿直的唇角微微有些顫抖。他不缺那點股份,也不想什麼都不幹便過上一輩子。在他看來,那不叫舒舒服服,而叫庸庸碌碌。他是肖家的子孫,他為什麼不能為家族出力?
肖母簡直快瘋了,感覺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與丈夫溝通,不免聲嘶力竭起來,“5%的股份難道不是小樹該得的嗎?你爸前幾天也給了二房和三房各5%的股份,那是肖家子孫應有的份例,都要給的,憑什麼到小樹這裏就成了格外施恩了?他不是你的兒子,不是你爸的孫子?他是我跟別人生的野種?肖啟傑,你不能這麼偏心,眼裏只看得見定邦,完全不拿小樹當回事!他那麼努力地學習,只是為了能在畢業后幫幫你,幫幫他大哥。他是個好孩子,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好了,你說什麼胡話!他是我的兒子,我當然會照顧他。不進肖氏就是偏心了?他什麼都沒幹就有5%的股份,說出去誰不羨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這是想借他爭一份家產,你完全是為了你自己!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們就簽了婚前財產協定,你說不會貪圖肖家一分錢,難道你都忘了嗎?你要是不甘心自己去跟爸說,別在這兒胡攪蠻纏!”
肖母出離憤怒,尖叫道,“肖啟傑,你混蛋!當年我的確簽了婚前財產協定,我嫁給你不是為了你的錢,這是真的。但我是我,小樹是小樹,我可以不要你們肖家一分一毫,但小樹是你的兒子,他理應得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們不能把他丟到國外便什麼都不管了,他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嗚嗚的哭聲傳來,透着濃烈的悲憤和無奈。
肖嘉樹已經完全沒有表情了,像一尊雕像般坐在沙發上。父親是二婚,在母親之前還有一任妻子,死於胃癌,兩人是在前妻離世後半年認識的,不存在婚內出軌,也不存在小三上.位,但由於母親特殊的職業,旁人便怎樣都不肯相信她的清白,總認為她是故意勾引父親,然後藉著肖家的權勢上.位。而肖家真正的掌權者肖老爺子更是對母親誤會甚深,又極其寵溺原配所出的長孫,於是對母子倆極盡打壓之能事。
肖嘉樹原以為自己考上沃頓商學院並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爺爺會對自己改觀,但現在看來簡直是痴心妄想。肖老爺子性情十分頑固,他要是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掏心掏肺,討厭一個人便是看一眼也嫌多餘。肖嘉樹的異母哥哥肖定邦就是那個被偏愛的,而他自己則是個多餘的。
樓上的爭吵告一段落,只有母親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父親的氣性也消了,嗓音變得和緩很多,似乎在道歉。他作為肖家的嫡長子本該扛起頂立門戶的重任,但無奈能力有限,又優柔寡斷毫無魄力,老爺子便越過他擇定長孫肖定邦繼承家業。如今的肖家由二人說了算,別人沒有話語權。老爺子不讓肖嘉樹進入肖氏,一是看不上他的出身,二也是怕兄弟鬩牆。
肖定邦對母子倆的態度並不熱絡,看見了點個頭而已,也就更不會幫肖嘉樹說話。于是之前的問題又來了,自己為什麼要回國?為什麼會放棄喜歡的專業改去讀工商管理?自己付出的汗水與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肖嘉樹慢慢把頭靠在椅背上,表情說不出得茫然。
恰在此時,肖定邦提着公文包進來了,之前還對二少不冷不熱的傭人立刻迎過去,一個幫忙拿包,一個幫忙脫大衣,還有一個從鞋櫃裏取出一雙拖鞋,恭恭敬敬地擺放在大少腳邊,沒人比他們更明白誰才是肖家真正的主人。
“大哥,你回來了。”肖嘉樹立即站起來,嘴角不知不覺便往上翹。對這個大哥他還是很尊敬的,有能力、有魄力,剛上任沒幾年就把肖氏的產業擴大了兩倍有餘,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擔任肖氏製藥集團的掌舵者。他是天生的領袖。肖嘉樹從來就沒想過與大哥爭奪些什麼,他只是想讓爺爺和爸爸為自己驕傲,同時也想為大哥分憂。有一句古話怎麼說的來着?哦對了,叫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但肖定邦似乎不是這樣想的。他先是愣了愣,然後冷淡地點了一下頭,聽見樓上傳來的哭聲,眉心不免一皺。但他什麼都沒說,既不表達弟弟歸國的歡迎之意,也不關心父母之間的爭吵,轉身便上了二樓。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景消失在樓梯轉角,肖嘉樹略帶歡喜雀躍的眼眸暗淡下來。站在角落裏的傭人紛紛垂頭,卻在對視間交換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小三就是小三,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登堂入室也討不了好。肖家還有明白人,只要肖老爺子和大少不鬆口,二少永遠也出不了頭。
感受到這滿是壓迫排擠的氛圍,肖嘉樹難過極了,有那麼一瞬間,他真想立刻購買回美國的機票,從此再也不回來,但思及樓上的母親,又硬生生忍耐了下來。自己走了母親該怎麼辦?她與父親的感情似乎越來越惡劣,父親毫無根由的猜忌就像一柄尖刀,把母親割得遍體鱗傷,而她原本能過得更好……
又一次,肖嘉樹為自己的弱小感到難過,他什麼都做不了,更幫不上母親。沮喪間,肖母紅着眼眶下來了,臉上卻帶着優雅而又溫柔的微笑,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小樹,快去洗個澡,換一套衣服,待會兒要去老宅陪你爺爺吃飯。”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進入肖氏是爺爺的決定,肖嘉樹也產生不了反抗的心理。他如果透露出一丁點的不滿,爺爺便會大發雷霆,然後遷怒到母親身上,當著叔叔嬸嬸的面用最刻薄的話語肆意謾罵母親。他看不上戲子,認為他們是下九流的玩意兒。
肖嘉樹內心充滿抗拒,卻還是乖乖站起來,“好,我馬上去。”
薛淼摸摸兒子的頭,笑容溫柔,眼裏卻有淚光閃過。她不知道自己送兒子出國是對是錯,鼓勵他改念工商管理是對是錯,甚至於當年嫁給肖啟傑是對是錯?但她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確的一件事,那就是把兒子帶到這個世上。他是她最好的禮物,最溫暖的慰藉。
一家四口很快收拾停當去了老宅。肖老爺子在一眾子孫的環繞下坐於主位,原本正朗聲大笑,看見進門的肖嘉樹,面色立刻冷了下來,“你那穿的是什麼?破破爛爛的成何體統!”他舉起拐杖指了指孫子的褲子。
肖嘉樹低頭看看自己的破洞牛仔褲,滿臉都是問號。這可是ACNESTUDIO今年新出的款,穿上去又潮又酷,顯得自己腿更長更直,再搭配白T不要太帥,怎麼就成了破爛了?他正想與爺爺解釋幾句,就聽背後傳來大哥沉穩的聲音,“爺爺,收購陽光製藥的事我有幾個問題要跟您討論討論。”
肖老爺子的臉色立刻和緩下來,揚手道,“走,去書房談。洪穎,讓大廚開始做菜吧。”
“哎,我這就去讓他們弄。”洪穎笑着答應一聲。她是肖老二的妻子,本身出自豪門大族,又精明能幹,很得老爺子器重,家裏的事幾乎全交給她來管。只可惜她生的幾個兒子不爭氣,能力比不上肖定邦,否則肖家的掌舵者究竟是哪房還說不準。她特別嫉恨肖定邦,卻又惹不起對方,只好拿肖嘉樹母子倆出氣,說話總是帶着刺,專往人最痛的地方戳。
肖嘉樹很不喜歡兩位叔叔嬸嬸,但若是不來老宅,又會被爺爺斥責沒有規矩,不懂孝順,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等等,所以不得不來。肖家之於他,之於母親,都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怕你擔心。”季冕輕輕抹掉他嘴角的水漬,反省道,“但我現在發現,不告訴你反而會讓你更擔心。我錯了,以後改正。你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提前結束行程?”
林樂洋徹底發不出火了,嘟囔道,“是啊,我提前回來了,想儘早看見你。知道錯了就好,你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告訴我,別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後一個知情者,那很悲慘。還有,以後再不能趕夜路了,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拍戲的時候。”
“好,我一定吸取教訓。”季冕把小男友摟進懷裏,輕笑道,“快去洗個澡,等會兒我帶你去吃大餐。”
林樂洋做出開心的樣子,心裏卻有些不情願。季冕從小在國外長大,習慣了吃西餐,又由於身份特殊,去的都是一般人不能進的高檔場所,一定得正裝出席,進食中必須嚴格遵守禮儀,旁邊還有侍者目不轉睛地看着,那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每次與季冕吃西餐,林樂洋就沒吃飽過,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更鬧得胃疼。如果可以,他很想大聲告訴對方:吃什麼西餐啊!咱們隨便找一家火鍋店都比這些米其林餐廳吃得痛快!
然而兩人關係建立之初,他不但不好意思表露出對西餐的反感,還得假裝喜歡以博得季冕的認同,等兩人感情漸深,他又怕說出來惹季冕難過,於是就這樣忍耐了下來。
他笑嘻嘻地親了季冕一口,走進浴室后立刻垮臉。他想起了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創作的一篇小說,名叫《裝在套子裏的人》。用完美的禮儀吃西餐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裝在套子裏的人,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窒息。
季冕站在浴室外,盯着水霧氤氳的推拉門,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斂,改為沉思。良久之後,他忽然搖頭嘆息,臉上透着既無奈又慶幸的表情。
一個小時后,洗去一身塵埃的林樂洋和喬裝改扮的季冕坐在一家火鍋店的包廂里,面前擺放着許多小碗碟,有牛肚、鴨腸、粉絲、土豆……也有麻醬、辣醬、蘑菇醬……紅艷艷的湯底在鍋中翻滾,散發出霸道的香氣。
林樂洋用力聞了聞這香氣,表情有些恍惚,“季哥,你怎麼忽然想吃火鍋?你能吃辣嗎?”
“我點的是微辣,應該沒問題。”季冕揉亂小男友的頭髮,笑道,“以後你喜歡吃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別將就我。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靠的不是互相將就,而是互相溝通、互相理解,還有互相包容。”
林樂洋臉頰慢慢漲紅,囁嚅道,“季哥,你看出來我不喜歡吃西餐啦?”他羞臊得很,卻也滿心感動。季哥果然很溫柔,一如當初開始交往那般。他從來沒變過,是自己不夠勇敢。
季冕無奈搖頭,“你的演技很好,我都被你瞞過去了。以後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別悶在心裏。當然,我也會對你坦誠以待。”
林樂洋連連點頭,“好,我以後一定不會騙你。季哥你真好,我上輩子一定積了很多德,這輩子才能找到你這樣的男朋友。”簡直比抽中億萬彩票還幸運!
“說什麼傻話呢,你也很好。”季冕再次揉亂他的頭髮,笑道,“快吃吧,我聽見你的肚子在咕咕叫。”
林樂洋捂了捂臉,然後拿起筷子開吃,想吃什麼煮什麼,不夠再叫,兩片嘴唇辣得紅艷艷的。季冕吃得不多,絕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照顧小男友,一會兒幫他遞紙巾,一會兒幫他夾菜,眼裏盛滿溫柔。
吃到半飽以後,林樂洋舒爽地嘆了口氣,感覺今天的約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開心。他擦掉嘴角的油漬,忍不住親了季冕一口,換來對方一聲朗笑。
“再過幾個月你就畢業了,打算去哪裏上班?我有朋友在京市台,可以幫你疏通一下。”季冕替小男友倒了一杯茶水。
“到時候再看吧,我先把畢業論文寫好。”林樂洋習慣性地低下頭,掩飾自己的表情。他其實並不想當主播,反倒更喜歡演戲,卻又怕季冕誤會自己借他上.位,所以一直不敢提。
季冕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末了無奈嘆息。他放下茶杯,似在斟酌,卻最終什麼都沒說。林樂洋害怕他果真幫自己找播音主持的工作,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兩人沉默地用完餐,又沉默地回到家。
“樂洋,記住之前我說過的話,想要什麼只管告訴我,別悶在心裏。工作的事你好好考慮一下,能幫的我一定幫。”洗掉一身火鍋味的季冕從浴室里走出來,精壯的腰間只圍了一條小浴巾,看上去性.感極了。
林樂洋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臉頰瞬間漲紅,然後繞過季冕飛快跑進浴室,把身體洗洗乾淨。
兩人順其自然地抱在一起,季冕一邊親吻小男友,一邊去摸床頭櫃裏的保險套。林樂洋被他高超的吻技弄得頭暈腦脹,卻在他碰觸到自己時繃緊了神經。生活中的季冕有溫柔的一面,也有霸道的一面,但床上的季冕簡直是一頭野獸,叫林樂洋很難消受。
他兩隻手抵在季冕胸前,看似愛撫,實則輕輕推拒,這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但季冕很快就停下來,用被子蓋住自己,啞聲道,“你明天是不是得回學校交論文?”
林樂洋見坡就下,“是啊,明天我得七點鐘起床,韓教授約了我八點見面。”
“那今晚我們不做了。你好好休息,爭取順利通過論文答辯。”季冕站起來,忍耐道,“你先睡吧,我去浴室洗個澡。”
林樂洋也不問他為什麼要洗兩次澡,一邊點頭一邊縮進被窩裏,滿心都是如釋重負。
季冕站在蓮蓬頭下,試圖用冷水澆滅欲.火,臉上的表情晦暗莫測。
半小時后,林樂洋已經睡著了,身體蜷縮起來,像一個小嬰兒,這是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全身冰涼的季冕站在床邊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把空調溫度調高,又給他蓋了一床薄被,然後走到隔壁書房打電話。
“修叔,我想推薦一個人進《使徒》劇組……他不是專業演員,但是演技很不錯,您能給他一次試鏡的機會嗎?好的,好的,我會準時帶他來試鏡,謝謝修叔。這麼晚了您也早點睡吧,少喝點酒,注意身體。”掛斷電話后,季冕盯着擺放在書桌上的劇本,長長嘆了一口氣。
翌日,聽說季冕想推薦林樂洋進劇組的方坤簡直快瘋了,“我的季大影帝,你不是在開玩笑吧?你跟林樂洋是什麼關係你自己不清楚嗎?別人瞞都瞞不過來,你還想讓他進娛樂圈,還想帶他一起拍戲,你是嫌那些狗仔不夠神通廣大是不是?”
“等我徹底淡出娛樂圈后,我不會公開出櫃,但也不會再遮掩我的性向。”季冕認真說道,“上半輩子活得太累了,下半輩子我想輕鬆一點。”
“好,你反正要息影了,你不在乎,但林樂洋才多少歲?他要是紅起來了,你不為他考慮考慮?同性戀在圈子裏很難混,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坤苦口婆心地勸阻,“再說了,現在林樂洋是一心一意跟你,等他見識到娛樂圈的多姿多彩后,你能肯定他還會弔死在你這棵歪脖子樹上?愛他就讓他遠離娛樂圈,這裏是地獄!”
“還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愛他就帶他進入娛樂圈,這裏是天堂。”季冕一字一句說道,“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全看個人的選擇。我相信樂洋,願意給他一個機會,贏了皆大歡喜,輸了從容接受,這就是我的態度。”
方坤氣得渾身發抖,好半晌才道,“行,我看你們倆能折騰多久!”
當大家猜測他會NG幾次時,羅導開始第三遍說戲。他的確想給肖嘉樹緊緊皮子,可也不會為了他平白浪費膠捲。
“我給你幾個關鍵詞,你記住了。一是恐懼,二是克制,三是期盼,四是絕望,五是悲哀。恐懼什麼呢?因為你把集團的犯罪證據交給警方,而集團卻率先截獲了這些證據,你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會遭遇什麼,更何況你之前還被凌濤的死對頭抓住動了刑,注射了毒.品和愛滋病毒,你已經沒有未來了,你說你怕不怕?剋制什麼呢?你毒癮犯了,但你不能在你哥哥的面前表現出來,而你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方式不允許你在人前露出狼狽的姿態,所以你要剋制。期盼什麼呢?你期盼你哥哥還有一點良知,能夠改邪歸正。絕望什麼呢,你唯一的親人要殺你,你說你絕不絕望?悲哀,你都快死了,還是被自己親哥殺死的,你不悲哀誰悲哀?這樣你明白了吧?”
“明白明白。”化好妝、穿好戲服的肖嘉樹連連點頭,眼睛裏卻滿是圈圈。他本來就沒有一點兒表演功底,又哪裏知道該怎麼把如此複雜的情緒表現出來?
導演定定看他一眼,交代道,“你要是還不明白,就結合現實把自己帶入戲。你想像一下季冕是你親哥,他要殺你,你是什麼心情?”
“那我肯定會崩潰。”肖嘉樹榦巴巴地笑。季冕和他親哥完全是兩類人,根本沒有共同點,怎麼聯想?他頓了頓,又問,“導演,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毒癮犯了是什麼樣子?你一直說骨頭裏面癢,恨不得把自己撓死,可我骨頭從來沒癢過啊。”
羅章維壓了壓心火,然後大吼,“王導,找一段視頻讓他看,趕緊的!”
王副導演立刻找來一段真人視頻讓肖少爺觀摩。肖嘉樹捧着IPAD認真觀看,心裏則暗暗鬆了口氣——又能再拖延一段時間了。羅導那些話他短時間內根本沒法理解,更何論上去表演。不過毒癮犯了是這種樣子?滿地打滾、哀號、哭求、撕扯頭髮、涕泗橫流,簡直辣眼睛啊!難怪凌峰要剋制這種生理反應。
肖嘉樹剛看完這段全程高能的視頻便被羅章維推進一口大箱子裏,然後讓扮演保鏢的兩名演員把箱蓋蓋上,準備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