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熟悉
盧瑟直覺不想在這裏多待,催促車夫趕緊送他下山,哪怕在斷橋邊凍一夜,也比進曼茵莊園好。
妖嬈女人歪靠在門柱上,一手插在褲兜里,一手夾着一根點着的煙,鐵門吱嘎響起,她輕輕吐出一個煙圈,唇角揚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
從舒綠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妖嬈女人的側臉,這樣的側臉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似乎太過輪廓分明了些。
年輕俊朗的男人從門內走了出來,眼帶警告地看着喬治管家,手卻已經自有主張地攀上了妖嬈女人的翹臀。
“傑西寶貝兒你怎麼跑來了,不是讓你再等兩天嗎,等我家的事情處理好了,你想來住多久就住多久。”
傑西扭着腰身貼到冀生安身上,塗著霽紅色口紅的唇在冀生安的唇上輾轉輕磨幾下,末了還輕輕咬了咬冀生安的下唇,撩撥得冀生安幾乎把持不住。
“人家想你了。”傑西壓低了聲音,原本放在冀生安胸膛上的手,緩緩下移,直接覆蓋在了冀生安那要命的地方,察覺到那呼之欲出的張力,傑西臉上的笑更加意味莫名。
冀生安清了清嗓子,深深吐出一口氣,稍微壓下翻滾的慾望波濤,出言叫住了盧瑟。
“都是老熟人了,來了就一起進來吧。”
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一到一切塵埃落定,在此之前,他不想出現任何變故,特別是莉茲那邊,盧瑟這個幌子必須留下來。
冀家一直是百匯雜貨鋪的大主顧,盧瑟礙於情面,硬着頭皮走下馬車準備上前打招呼。
人還沒站直,就聽到冀生安輕飄飄說了這麼一句,叫他心中苦不堪言。
“既然冀先生開了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冀生安一本正經地跟盧瑟客道了幾句,手卻一直揉捏着傑西的翹臀,“天氣這麼冷,就讓傑西坐你的車進去吧,我還有事得出去一趟。”他說著話,重重拍了一下傑西的屁股,傑西不由自主往馬車邊走了幾步,“莉茲胎兒不穩,你們進去時動作輕些,別驚擾到她。”
丟下一句話,冀生安大拇指抹着嘴唇朝平安橋走去。
傑西相當自來熟,鑽進馬車,朝舒綠招了招手,一屁股坐在了盧瑟的位置上,自顧自翹起了二郎腿。
舒綠眨眨眼,怎麼都覺得傑西抖腿的動作有些……豪放。
冀家大門到冀家別墅,要途經一個巨大的噴水池,那是已故的冀家老爺和大少爺最喜歡地方。
馬車緩緩停下,一個作少婦打扮的女人迎了上來,看到是盧瑟,臉上失落的表情一閃而過。
“冀太太日安。”盧瑟跳下馬車,行了個標準的脫帽禮。
莉茲笑得溫婉含蓄,“幾位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家裏的僕人都被打發去休假了,這時候過來實在沒辦法招待你們。”
盧瑟連連擺手,“是我們給太太您添麻煩了,外面風雪太大,我們下不了山,得借住一晚。”
莉茲面露難色,換作平常,她肯定會爽快答應,只是今天……情況有些特殊。
“太太不必為難,我們已經跟冀先生打過照面了,冀先生邀請我們進來的。”
莉茲如釋重負,摸着肚子讓出一步,“快請進吧,進去自己弄點熱可可喝,我現在可照顧不了你們。”莉茲笑着說完,目光落在傑西身上,“這位看着好眼熟……”
傑西晃着水蛇腰,走上前握住莉茲的手指,移動到舒綠方向,“還是先給小乞丐找件衣服吧,她都快凍死了。”
莉茲一拍腦袋,伸手拉住舒綠,“你快跟我來,千萬別凍壞了。”
許是因為懷孕,莉茲的腦袋不大夠用,拉着舒綠,瞬間將盧瑟和傑西拋在了腦後,他們二人先後進入這棟大房子,盧瑟不敢亂動,傑西卻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相當自來熟地拿出一瓶白蘭地和兩個酒杯,給自己和盧瑟一人倒了一杯。
舒綠被莉茲拉着進了一間主色調為米白色的房間,房間的佈置很簡單,卻處處透着溫馨,這應該是莉茲的房間。
“你先等等,我幫你找衣服。”莉茲說著,整個人就撲在了衣柜上面。
舒綠隨意打量房間,房間不是特別大,沒有傳說中的可以放下幾百件衣服的衣帽間,床上放着兩個玩偶、一個枕頭。
莉茲和冀先生難道分居了?也對,懷孕了是該分居,這裏面或許還有傑西一份功勞。
梳妝枱上放着三張合影,都是莉茲和冀先生的,舒綠不由得感慨了一句,“你和冀先生的感情真好。”
莉茲手下的動作不由得一頓,時間很短,卻還是被舒綠捕捉到了。
舒綠凝神打量照片,照片里的兩個人看上去很親密,怎麼都不像感情不好,真是奇怪。
“你試試這件,你比我矮些,這件應該剛好合適。”
舒綠聞言,從善如流地走過去換衣服,她不習慣穿這種衣服,在莉茲的協助下都折騰了半天才穿戴整齊。
樓下傳來了巨大的關門聲,莉茲丟下舒綠,直接走了出去,神色頗為急切,似乎是在等什麼消息。
舒綠不好單獨待在莉茲的房間裏,連忙整理好衣服,跟了出去。她走到莉茲身邊,正好看到高個子眼鏡男正在抖身上的雪。
“橋垮了,今天得暫時藉助一晚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橋修好。”他發現了站在欄杆旁的莉茲,行了個紳士禮,“冀太太日安,多謝冀太太邀請,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開口。”
莉茲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了,她不記得什麼時候邀請過湯姆森醫生了,或許是忘記了吧,這種事發生了太多次,莉茲並未放在心上。
“說起來還真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還有一個小時就是晚飯時間,我什麼都沒準備……”
莉茲赧然地笑了,大家卻並未放在心上,也都懂她未說完的話。
“沒關係,您歇着就好,我們自己動手做晚飯。”
湯姆森醫生一邊脫外套,一邊朝廚房走,還不忘招呼盧瑟,“去地窖拿兩瓶酒出來,天太冷了,沒有烈酒活不了。”
傑西哼笑一聲,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歪着身體靠在沙發上假寐。
舒綠摸摸鼻子,所有人都詭異地熟悉這棟房子,還真不好判斷誰是夢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