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上帝的右腳，魔鬼的左腳
楚陽在踩單車。
這是一個很花哨的動作。
當一名年輕球員面對一名成名已久的世界級巨星使用這種動作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是輕浮、桀驁不馴、不知死活。
但楚陽就是用了。
義無反顧，堅定不移。
他的雙腳化成了兩道虛影，不停地在足球上劃過，一次兩次三次四次……
凱瑟爾拉開距離，穩住重心，無視了楚陽的雙腳，緊緊地盯着足球。
球動了。
不是左，也不是右，而是中間。
準確地說是胯下。
穿襠。
凱瑟爾眼睛一眯，飛快地收緊雙腳，但晚了。
楚陽突了過去。
觀眾席上好像陷入了片刻的安靜，然後才爆發出了各種歡呼聲和起鬨的口哨聲。
穿襠過人並不少見，但穿襠一個準球王……想像一下當初艾弗森晃飛喬丹投籃命中時給籃球世界帶來的震撼吧。
當時的喬丹在籃球界的地位當然遠非現在的凱瑟爾在足壇的地位可比，但當時的喬丹已是職業生涯末年，而現在的凱瑟爾正值巔峰，所以兩人受辱的時候給人帶來的衝擊是差不多的。
凱瑟爾立刻回追。
他的速度很快。
在世界盃的時候甚至可以在帶球的情況下跑得比楚陽還快。
但現在，他很驚恐地發現自己追不上。
如果剛才那個球可以類比答案過喬丹，那這個球可以參考當初少年梅西狂追巔峰卡卡……
那應該是挺有畫面感的一幕。
賽跑不可怕，誰慢誰尷尬。
好在這樣的尷尬剛開始不久拉姆就迎了上來，和凱瑟爾一起前後夾擊。
楚陽的速度緩了一下，右腳連續兩次觸球，足球連續兩次變向。
朗拿甸奴，神龍擺尾。
拉姆判斷錯了方向，重心被騙開。
而凱瑟爾剎不住車，一把撞到了楚陽身上。
德國的足球皇帝身高一米八一，體重七十六公斤，在高速奔跑的情況下衝擊力多大可想而知。
但預想中人仰馬翻的場景並沒有出現，楚陽的身體只是明顯地前傾了一下，連技術動作都沒有變形，直接用牛尾巴從拉姆的左邊沖了過去。
楚陽就這樣把拜仁慕尼黑和德國國家隊的隊長和隊副甩了個乾淨，其間所展露出來的勇氣、速度、力量、技術、球感無一不是當時頂尖，讓人過目難忘。
胡梅爾斯從禁區里沖了出來，還沒來得及做出防守動作，楚陽已經完成了一次閃電般的無解內切，橫向帶球來到了大禁區稍偏右的位置。
拔腳，怒射。
博阿滕高高跳起，用後背擋向足球，但並沒有擋住。
足球擦着他的後背飛向了球門。
感覺很好，楚陽的右手已經握住了拳頭。
可惜他的拳頭沒有能揮出來。
諾伊爾腳下像裝了彈簧一樣，在楚陽射門的時候一躍而起，雙手把球撲了出去。
另一側的阿拉巴拿到了球，大腳解圍。
足球高高地飛向中場，危機解除。
拜仁球迷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又是一個“雖然沒進但是很精彩”的射門，球場邊響起了陣陣的掌聲。
楚陽低着頭往回走，經過凱瑟爾的時候叫住了他。
“嘿，弗朗茨，”楚陽伸出手，“只是為了比賽而已，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凱瑟爾同樣伸出手和他對擊了一下，“不過下次可不會那麼容易了，年輕人。”
“不，”楚陽笑了笑，“相信我，只會越來越容易。”
凱瑟爾同樣笑了笑，沒有回應。
飛到中場的足球被J羅拿到，他把球給了沈暮，沈暮直接在邊路來了一腳質量極高的四十五度角傳中。
拜仁的高中鋒托尼高高跳起，想頭球攻門，但倚着他的維迪奇同樣跟着跳了起來，擠壓了他的站位。
足球也不知道是被他們中的誰頂到，高高地飛了起來，被卡約跳起之後用雙手接住。
一輪攻擊完成，雙方都是虛驚一場。
卡約沒有開大腳，而是把球拋給了佐戈，佐戈帶球前進。
沈暮上來攔截。
佐戈對這個前隊友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認為他的防守一般，所以連做了幾個假動作，誰知道沈暮牢牢地佔住了位置，依然擋在他身前。
佐戈心下微微吃驚，不敢大意，把球傳給了阿隆索。
阿隆索過度了一下，把球傳到了斯內德腳下。
斯內德在凱瑟爾的防守下艱難地護住了球，在比利亞上來接應的時候就傳了出去。
比利亞接住了球，不過前進的方向已經被阿拉巴堵死了，他只能回傳。
佐戈搶在沈暮之前接到了球，不停球再次傳給阿隆索。
阿隆索大範圍長傳轉移。
左路，楚陽。
這個球傳得很大很快，接應得稍慢就有可能飛出界外，好在對楚陽來說停下這種難度的球只是洒洒水。
他站在邊界線以內一步的地方跳了起來，用後背接住了足球，在拉姆上來的時候用右腳腳後跟把落下來的足球再次挑起。
足球飛過了拉姆的頭頂。
把德甲的前鋒們虐得哭爹喊娘的德國松鼠再次變成了一次精彩過人的背景板。
兩人同時轉身，楚陽硬生生地後來居上，把球一停一撥，把拉姆擋在身後，再次沿着邊路帶球。
比達爾以為他又要內切，站在內線嚴陣以待，誰知道楚陽只是虛晃一槍，從外線突破，帶着球往底線沖了過去。
拉姆依舊緊追不捨，楚陽做了一次急停變向，但沒有能把他甩開，只能繼續往底線走。
他帶球的速度很快，誰都認為他會再次變向內切或者減速傳中，誰知道一直準備來到了角旗區他的速度都沒有降下來。
斯內德已經從後面跑過來，準備接應，誰知道楚陽直接在底線附近狠狠地把球踢了出去。
卡洛斯零度角射門。
“楚陽下底傳中，這個傳中球有點倉促，力量很大，禁區裏的球員很難……球進……足球打在了門柱上，這是一個射門？弗蘭！”
足球打在了門柱上，被機敏的弗蘭抽射入網。
比賽的第三次進攻，瓦倫西亞1:0領先。
“太不可思議了！中國人在背對菲利普的情況下用右腳的腳後跟把球挑過了他的頭頂，然後在底線附近完成了一腳差點成功的零度角射門，這次用的竟然是他的非慣用腳左腳。”
西班牙的解說員用一句日後經常被拿來形容楚陽的驚嘆結束了對這個進球的解說。
“他偷來了上帝的右腳，又搶走了魔鬼的左腳，在足球場之上，還有誰能夠擋住他？”